揪了一把這家夥的臉頰,因為肉比正常人的要硬,裴千雪還費了些力氣:“餓也給我忍著,我要睡覺了,晚上和你的同夥安靜點,知道嗎阿硯?”
說完她倒是不怕與喪屍同居一室,把同樣在實驗室發現的一張低矮單人床展開放好,然後躺了上去。
半夜,均勻的呼吸聲在實驗室裡響起,另外兩個不用睡覺的家夥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一起,站在床邊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的女人。
若是此刻這詭異的一幕有其他人看見,怕是得嚇得尖叫出聲。
而白天還在鬱悶的無牙屍這會兒好像找到了報仇的機會,對著床上的女人低低著發著嘶吼聲,張嘴的同時難免露出一顆牙都沒有的口腔,至於為什麼不吼再大點聲,還不是因為從心。
呆呆地看了看自己已經連紙都劃不破的十指,無牙屍朝陸硯嘶嘶幾聲,頗有股小弟找老大幫自己報仇的意思。
陸硯點漆似的瞳孔盯了無牙屍好一會兒,本來還在躁動不安像是叫囂著要複仇的無牙屍頓時安靜了下來,耷拉著張僵硬的喪屍臉,似乎並不能理解為什麼陸硯不咬死這個“食物。”
和隻知道攻擊活人的普通喪屍不同,雖然陸硯同樣也會有進食的**,但好像一直還有一根絲線在牽製著他腦子,冥冥之中在告訴他如果真開了這個口仿佛就有什麼是再也回不去的。
所以之前哪怕也有“食物”出現過在他的麵前,他最多一時被誘惑衝上去張了嘴,可從來沒有咬下去過。
與其他喪屍不同的是,陸硯其實並不喜他的喪屍同類,他總有一種自己仿佛不該是這樣隻能嘶吼、難以控製自己進食**的感覺,可是他本來該是什麼樣的,陸硯先前一直沒有一個具象,直到眼前這個“食物”的出現。
她沒有見到他便嚇得尖叫逃走,她一直對他說著自己聽不懂但又覺得十分熟悉的音調,她會隻在對著他時喊出一個獨特的稱呼。
所以,她是特彆的。
他一定要忍住,不能咬她,不能把她嚇跑。
喪屍陸硯如是想。
安穩地度過了一夜,連係統都有些不可置信:【這倆真的是喪屍嗎?虧我還擔心受怕地睜了一夜的眼睛不敢合上。】生怕它一個沒看住這倆家夥就咬了宿主。
【辛苦了。】裴千雪表揚完係統,便對站在實驗室講台上的陸硯招了招手,“阿硯過來。”
陸硯有時候對這些詞彙還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它的意思。
裴千雪耐心給他時間理解:“過來,到我這兒來。”
陸硯好像明白了什麼,步伐稍顯笨拙地朝她走去。
等他走過來,裴千雪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滿是誇讚的語氣說道:“阿硯昨晚表現得真棒,要繼續保持哦。”
說著她先用食指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後又將食指貼在了陸硯的臉上:“獎勵你哦。”
今天她就先研究喪屍的皮膚和唾液是否攜帶病毒,要是不攜帶的話,獎勵就不必這麼委婉了。
看著她伸過來的纖細白嫩的手指,喪屍的本能讓陸硯舔了舔上齒的兩顆小尖牙,可是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張嘴。
“真乖。”裴千雪撫摸著他冰冰涼涼的臉頰更滿意了,“我去工作了,要一起來看嗎?”
陸硯立馬誠實地跟著她走到了實驗台旁邊。
雖然變成了喪屍,但骨子裡的某些東西還是沒變的,比如熱愛自己的專業——研究生物學。
裴千雪給自己消毒後重新戴上護具,然後拿起鑷子夾了一小團消毒過的棉花,然後在陸硯的臉上輕輕摩擦了幾下,獲取觀察對象後將其放進了有生理鹽水的載玻片上,等著用顯微鏡觀察。
確定喪屍的皮膚不具備傳染後,裴千雪繼續對喪屍的唾液進行采樣。
“張嘴。”裴千雪對陸硯道。
陸硯不知道是沒有理解還是單純地不聽話,就是沒張嘴,反而把唇抿得緊了些。
裴千雪對他示範道:“啊——像我這麼做。”
陸硯依然沒有照做,隻是用那雙不是正常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裴千雪看,如果仔細看,似乎還能從這雙眼睛裡看到些許緊張。
裴千雪秒懂:“你是怕張嘴會嚇到我?放心,這次是我讓你張的,不用擔心我會害怕你。”
陸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
“乖乖,張張嘴,我不怕你。”裴千雪用像哄小孩似的語調說道。
這回陸硯仿佛聽懂了一般,張開了嘴。
裴千雪立即用棉棒在他的舌苔上刮蹭了幾下,然後將沾上了陸硯唾液的棉球部分取下同樣放入載玻片,準備用顯微鏡觀察。
陸硯又閉上嘴時,視線在眼前人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沒看到熟悉的驚恐時眼中的那絲緊張才消失殆儘。
果然,隻有她是特彆的。
不過很可惜,裴千雪在他的唾液裡發現了傳染源,和昨日在喪屍血液裡發現的如初一致,看來喪屍的□□都是會導致病毒傳染的。
不過前提應該是這些□□接觸到了傷口或是進入了人體才會導致感染,所以被咬後幾乎是百分百死亡或是變成喪屍,但如果隻是被抓破了皮膚,還有一半的幾率可能是覺醒異能而不是被感染。
做完這兩項研究都已經是中午了,裴千雪吃完午飯估摸著曾經帶原主去安全基地的那隊人馬也差不多該來了,裴千雪叫上陸硯:“走,你也好久沒見陽光了吧,我帶你出去走動走動。”
陸硯乖乖地跟在了裴千雪身後。
將實驗室從門外鎖上後,裴千雪帶著陸硯出了門,門上並不太透的玻璃上隱隱約約映出一個影子,那是無牙屍鬱悶的身影。
此刻它就像明明要出去溜溜卻被主人忘在家裡的那隻狗,在無聲地呐喊:為什麼出門不帶我!
說來也奇怪,裴千雪帶著陸硯出門居然直到樓下也沒遇到什麼其他喪屍,等稍微再靠近一些喪屍多的地方時,那些喪屍本來看到裴千雪還想撲過來,可看到她身後的陸硯頓時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一時間都停在了原地不再靠近。
係統疑惑:【怎麼回事?難道陸硯是喪屍王?】
裴千雪:【不知道。】
係統:【騙統呢!宿主你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吧。】不然怎麼從一開始對這家夥的態度就不一樣。
裴千雪:【好吧,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明顯比其他喪屍聰明很多,而且你沒發現我們在實驗室裡那麼久,都沒彆的喪屍聞著味兒過來麼,所以我就懷疑是了,而且一個喪屍臉上還帶著一副領導之相,好像除了是喪屍王也沒彆的官兒能讓他當了。】
彆的宿主都是躲著喪屍或者消滅喪屍,這個大sei迷倒好,直接忽悠喪屍王當起了保鏢。
似乎是猜到它心中吐槽的裴千雪挑眉道:【喪屍怎麼了,喪屍都比人有情有義知道保護我呢,不像人還會丟下我自己跑了。】
說著她笑意盈盈地看向陸硯:“還是我的阿硯最好了。”
陸硯:不知道為什麼被誇但是很高興。
係統替某人捏了把冷汗,不過它可沒有什麼同情。
係統永遠隻站在宿主這邊啦。
就這樣在陸硯的護送下裴千雪周圍五米內基本沒有喪屍隨便靠近,仿佛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保護圈,在這末世之中簡直不要太爽,比什麼治愈異能、空間異能不都香多了。
靠近超市的時候,裴千雪已經看到了超市門口停著的幾輛車,門口還有兩個人把風,想必其他人都已經進去搜刮物資了。
雖然這支隊伍的頭領對原主動過歪心思,但也算是遵守承諾在末世中保護了原主一路將她安全送到了基地,畢竟若不是他們及時出現原主恐怕已經死在了喪屍手裡,而且這些人不用特意去管也會遭遇劇情殺,所以裴千雪沒打算刻意報複讓他們在這裡就喪命,但也不會讓他們把自己接下來生活需要的物資搶走,她還打算待在這裡直到研究出些許成果呢。
於是裴千雪抱著陸硯的手臂柔聲說道:“阿硯,我不喜歡他們,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嚇跑?”
有最優解在前,裴千雪不想麻煩自己。
陸硯隻感覺被抱住的那隻手臂周圍的溫度好像都比其他地方高了一些,感知到眼前人對那棟房子裡的“食物”不喜的情緒,陸硯喉嚨裡發出了幾聲裴千雪聽不懂的嘶吼。
隨即就見本來繞著他們走的喪屍好像突然有了統一的目標,齊齊朝著超市走去。
把風的兩人注意到突然有一大批喪屍朝他們靠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對裡麵的人大吼道:“彆拿了快走!喪屍群來了!”
裡麵的人聽了一愣,領頭人更是忍不住啐了一口:“艸,真是陰魂不散!”
還有人想多拿點東西再上車,結果把風的人愈發催促:“快走啊它們真要來了!”
命與物資不可兼得,所有人隻好隻拿走手邊最重要的一兩件東西然後迅速往外跑。
隨後大概七八個人匆忙跑出來跳上了車,接著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速衝了出去。
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麵大批還在窮追不舍的喪屍,領頭人不免一陣後怕,幸好沒貪東西不然怕不是這次就要交代在這裡。
見他們沒帶走什麼且離這裡越來越遠,裴千雪滿意地誇獎陸硯:“阿硯真厲害,好了,讓它們彆追了,都過來幫我搬東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具體待上多久,物資肯定是越多越好,但每次需要時才過來拿一點也不方便,而且她也不能每次都提前算好要來找物資的人然後來趕走他們,之前她一個人又沒有空間所以沒辦法拿走太多,可現在不就有現成的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