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都儘量避開了裴千雪,然後才小聲說道:“可惡,那家夥什麼來曆,居然一躍就成為了裴姑娘的護衛!”
“那以後我們是不是連給裴姑娘抬水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次我支持主公,主公一定要打敗這家夥。”
韓驍這時也來到了裴千雪身邊,看著中央的兩個男人忽然露出一絲羨慕,可惜他來晚了,不好臨時加入進去,等他們打完他再挑戰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看來隻有等下次了。
男人之間的打架也確實是真刀真槍才更精彩,看著你一劍來我一槍去,不到最後裴千雪都不好預測到底是誰輸誰贏。
最後也是衛琅憑借著豐富的經驗更勝一籌,先是用假動作騙出了蕭翎的破綻,然後一劍刺向了他的喉嚨。
當然,他們隻是比試,點到為止,劍在喉嚨前幾寸處停下,然後衛琅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背著手將劍收在了身後。
蕭翎雙手抱拳,心服口服地認輸:“衛將軍武藝高強,蕭翎不敵將軍。”
衛琅打了一架心裡的氣也順出去了,看蕭翎終於順眼了一點,不吝嗇地誇道:“身手確實不錯,再好好練練帶一支隊伍也沒什麼問題,不過既然你要當個護衛就好好保護裴姑娘。”
經曆了這次的瘟疫一事,衛琅覺得也確實需要一個靠譜的人保護裴千雪,不然像那天去給城外百姓送水送糧,他不方便跟著她一起去的時候,至少能有人像韓驍一樣陪她一起去保護她的安全。
蕭翎得到了他的肯定也很是激動:“是,將軍。”
看完了這場男人間的荷爾蒙爆發,裴千雪心情愉悅,對蕭翎招了招手:“走吧,我帶你熟悉一下這裡。”
蕭翎立馬像忠誠的小狗義無反顧地跑向自己的主人。
裴千雪隨手給他一方絹帕:“喏,把汗擦擦,彆吹了涼風染上了風寒。”
第一次接到女子的絹帕,雖然知道沒什麼特殊的含義,蕭翎本就因為運動了一番而變紅的臉還是變得更熱更燙,他舍不得用這塊一看就很貴的帕子,便趁著裴千雪沒注意就用自己的袖子隨意擦了擦,然後將絹帕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衛琅注意到了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剛剛贏了也沒什麼意思。
可惡,明明是贏了為什麼心情就和輸了也沒什麼區彆。
……
將中州徹底收入囊中後,衛琅便麵臨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們現在是返回京城,還是繼續出兵,而以現在的距離來看,若是出兵的話下一個隻有攻打汝南。
而汝南與中州交接一帶多山地丘陵,而京城地處偏北多平原,在山裡打仗的優勢肯定不如汝南士兵。
議事時,對於這個問題裴千雪的看法是:“這次贏下中州我們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損耗,而且現在餘糧充足,士兵們士氣也足,天氣也是最合適的,不會到夏天高溫多雨,不如現在一鼓作氣,以免夜長夢多。”
“至於山路地形複雜不好找路這件事,不是有合之這個汝南當地人在嗎?”
裴千雪信任的目光看向燕離,燕離回她一笑:“雖然離開家鄉有些時日了,但回去的路離還是能找到的。”
紀羽涵也表示同意:“一來一回也消耗精力,不如順勢而為。”
進攻汝南的決定就這樣做下,不過在大軍進山沒多久之後,汝南派來的使者反而先找上了門來。
來人正是獨孤銘,而他除了自己以外,身邊也隻帶了兩個士兵作為護衛,可謂是單槍匹馬也不為過。
召見對方之前,衛琅這邊又開了一個小會:“你們覺得他是為何而來?”
“這位獨孤先生是離的同門師弟,離對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燕離這是第一次提起了這位師弟,“他性子激進,好與我爭鋒相對,不論待會用了什麼借口,都絕對不可能是來誠心投誠或者來求和的,若非要猜的話,他或許更想私下與離交談一番,然後趁機將離擄走也說不定。”
裴千雪打趣:“合之如今名聲在外,總是有人惦記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燕離就是衛琅陣營下最重要的謀士,如果沒了他,衛琅這邊雖說不至於像缺了一條腿那麼誇張,但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太過順利。
至今為之,衛琅可以說還沒有打過一場敗仗。
而且燕離還是這次的領路人,如果沒有燕離帶路,衛琅帶著大軍想穿過這座大山找到山背後的汝南王大本營,恐怕難度又要提升一個層次。
畢竟現代都有人能在大山中迷路,更何況在古代這個沒有定位和導航的地方,若是一不小心在山裡丟失了方向,轉一個多月都出不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可他一個文人再帶著兩個侍衛,憑什麼有自信能在我們這麼多人都在的情況下將燕先生擄走?”韓驍可不覺得獨孤銘有那樣的本事。
燕離搖了搖頭:“將軍莫小瞧了我那師弟,他最擅長的便是奇門遁甲之術,如今山中地形對他極為有利,若是不注意便會被他耍得團團轉,讓我們一直在山中老林裡繞圈都不自知,也要小心他布陣將大軍分開,所以萬萬不可輕敵。”
紀羽涵一個現代人雖然在中看過這種情節,但到了現實裡還是十分好奇:“真的有這麼神奇的奇門遁甲之術?”
“有的,隻是這種手段極其受地形環境影響,所以隻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可使用。”燕離解釋道,“離雖與他同門,但此術並非離之所長,所以還請小心為上。”
燕離之前學的重心都在兵法謀略上,對奇門遁甲之術研究不多,大概也正是如此,所以獨孤銘便深挖此道,並且從沒有在這方麵上與燕離比試過,這樣就讓燕離不知道他的真正深淺。
“若是如此,我們不防將計就計。”裴千雪忽然開口。
“將計就計?”
……
果不其然,獨孤銘來此的目的確實是請求能與燕離單獨見上一麵,敘敘曾經的同門之情。
獨孤銘站在衛軍駐紮地外五十米的地方,形單影隻的模樣看著倒是誠意十足,燕離與衛琅打過招呼後,騎馬向自己的師弟走去。
“好久不見,師兄。”獨孤銘看著這個自己命中注定的對手,眼中的情緒尤為複雜,“沒想到你還是過來了,就不怕我為你設下了什麼埋伏嗎?”
“你敢這麼問便是沒有的,”燕離似乎很自信自己對師弟的了解,接著他動了動鼻子,笑問道,“你什麼時候有了熏香的愛好?以前你可是看了我這張臉都嫌棄沒有男子氣概的。”
文人雅士雖確實也有人愛香,但獨孤銘以前卻是不喜的,隻不過其中有多少是燕離的原因就說不清了。
獨孤銘暗道這家夥的敏銳程度,同時麵上不顯道:“銘的同僚們都有這樣的愛好,或許是銘與他們待久了自己身上便也沾上了些。”
“原來如此。”燕離好似也沒有懷疑什麼,“那你來找我何事?如今我倆不同陣營,各事其主,可不要說是來勸我投靠汝南王的。”
獨孤銘也似乎還是那個在師兄麵前便容易被一點就炸的炮仗,立即皺起了一張俊臉說道:“為什麼不能勸,你作為汝南人,居然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同鄉,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燃起戰火,你還有心嗎?”
燕離嘴角依舊帶著標誌性的笑,沒有任何動容:“若是汝南王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仁慈,他可以為了百姓自願投降,這樣就不會打仗了,亂世也能早點結束。”
“那為什麼不是你們投降!衛琅他弑君謀逆,好戰喜鬥,若是以後稱帝能是什麼明君?不過是將百姓再次拖入另一個坑罷了。”
“因為打出仁慈之稱的不是我們唄,自然是誰想做好人誰就多退讓一些咯,不過我們主公的名聲自是不用師弟擔心的,西州和中州的百姓都知道。”
見他這般詆毀衛琅燕離都沒有絲毫生氣,反而把他自己嗆出了火,獨孤銘直接放出大招:“那你有沒有想過把戰火燒到汝南,怕是你爹娘在這裡長眠也得不到安寧吧。”
燕離的父母早亡,年紀輕輕的燕離在家鄉埋葬了父母之後便外出求學去了,揭人傷疤本非君子所為,而且又涉及到對方已逝的父母,不過獨孤銘從不自詡君子,所以也隻是在心裡對燕家夫婦說了聲抱歉。
燕離唇邊的笑容果然一下子淡去,就在獨孤銘被他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時,隻聽他用自己從未聽過的冰冷嗓音說道:“獨孤銘,你以前每一次都輸給我確實不冤。”
這是燕離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獨孤銘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因為自知理虧,他連帶著對燕離這句輕蔑的話都沒有生出惱怒。
而燕離說完便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暈眩感傳來,同時手腳無力,下一刻便是一個踉蹌差點要摔倒在地。
獨孤銘及時扶住了他,眼中露出了幾分得逞之色:“師兄,看來這次是我贏了你,抱歉了。”
說著他朝兩個侍衛看了一眼,兩人連忙上前幫著將燕離扛到獨孤銘的馬上去。
無力反抗的燕離忍著要閉上眼睛的衝動說道:“是那個香有問題?”
“師兄敏銳,隻是已經晚了。”獨孤銘說著也迅速上馬,然後帶著身後的燕離迅速離開這裡。
他來之前便特意用迷香熏了衣服,並提前服用了解藥避免被藥性影響,剛才他故意激怒燕離也是為了讓藥性更快地發揮出來,然後就等著這一刻將燕離帶走。
隻要衛軍沒了燕離,不僅失去了一個重要智囊,能不能在一個月內從山裡走出來還不好說。
衛軍那邊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立即騎著馬就要追上來,然而等他們追到一個岔路口時,卻再也看不到前麵幾人的身影,而且在他們眼中這兩條岔路周圍的景色居然一模一樣,並且哪一條路上都再也看不到馬蹄的印記。
“奇怪,明明剛剛看還在前麵不遠處,這是見了鬼了?”
不過好在他們記著裴千雪說過的不要深追的吩咐,察覺到不對勁後,他們便原路返回,以免單槍匹馬陷入敵軍的包圍。
獨孤銘見身後沒人再追來便鬆了口氣,同時像是忍不住炫耀的孩童一般對燕離說道:“師兄,這次確實是我贏了,雖然我可能在謀略上不如你,但不代表我永遠都會輸給你。”
這片山林著實是他發揮本事的最好地形,不然他也不會敢輕易隻帶著兩個人就闖到衛軍的營地。
沒聽到燕離的回複獨孤銘也不生氣,以為他此刻內心正鬱悶著,又或許是因為藥效被迷暈了過去,專心騎馬的他卻沒看到燕離嘴角那一抹又上揚起來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