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衛琅看著也騎上了馬的裴千雪不禁擔心地問道:“你真的也要過去?”
剛剛在他們商量的將計就計中,就是讓燕離跟著獨孤銘一起去汝南王的地盤。
以汝南王重名聲的程度,不可能會抓了燕離就把他殺了,所以燕離的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
而且這波也不是讓燕離隻身冒險,裴千雪隨後就會跟上去,至於迷路這種問題,對裴千雪來說是不存在的。
“主公放心,我隻是跟合之提前去汝南做個客罷了,不會就這麼拋下主公的。”裴千雪開著玩笑,“而且想要儘量避免傷亡的話,主公就請信我這一回,千雪定會與合之一起幫主公儘快拿下汝南。”
雖然她沒說具體要去汝南王的地盤做什麼,但中州一戰的輕鬆勝利已經證明了裴千雪這種話的可信度。
她說會迅速拿下中州,果然不到三天便成功拿下,如今又是汝南,讓人不禁好奇這次她會怎麼做。
衛琅便隻有囑咐她身邊的蕭翎:“一定要保護好裴小姐。”
蕭翎作為裴千雪的護衛自然與她同去:“屬下知道。”
臨走之前裴千雪不忘給了紀羽涵一個錦囊,然後說道:“這個給你,你待會就能打開,接下來就拜托你了,若是隊伍走錯了路,你可一定要把他們拉回正道。”
裴千雪意有所指,她敢和燕離兩個人都不在團隊,自然是因為紀羽涵自帶係統導航地圖,而且還是不用擔心沒信號的,有紀羽涵帶路,說不定還會更快離開大山。
紀羽涵雖然沒理解裴千雪話中的帶路是真.帶路,而不是帶有某種其他深意,但她還是認真地應下:“我會的。”
裴千雪點了點頭:“你們出了山後就在外麵先等著我們,隨時做好準備出戰的狀態,到時候我會用信號彈通知你們便發兵。”
她個人騎行自是會比整個軍隊出發的速度要快,所以一定會是她先到達汝南王的大本營,然後大軍才能走出大山。
“路上小心。”
裴千雪便帶著蕭翎率先往獨孤銘之前離開的方向追去,同樣來到讓士兵迷惑的岔路口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的生門加速追趕。
等她走後,衛琅則好奇地看著紀羽涵手中的錦囊:“快看看她給你留了什麼?”
紀羽涵也十分好奇裴千雪給她留了什麼,迅速打開錦囊後在裡麵發現了一張紙條。
等看清上麵寫的字後,兩人麵麵相覷,同時露出了不解:“哈?”
另一邊,獨孤銘眼見著衛軍不可能再追上了便放緩了速度,可就在他停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喝口水再繼續趕路時,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讓他立刻提起了警惕。
難道有衛軍誤打誤撞選對了生門追上了來?
獨孤銘下意識立即就要催促馬兒快跑,卻從身後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獨孤先生且慢。”
這讓他頓時又停下了動作,然後調轉馬頭看去,便隻見一男一女騎著馬出現在了麵前。
“我姓裴,裴千雪,”她自我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護衛蕭翎。”
如今裴千雪這個名字已經不讓獨孤銘感到陌生,在中州一戰中大放異彩的裴姑娘原來就是她。
獨孤銘行了個文人禮:“姑娘之名在下早有耳聞,深表敬佩,不過在下隻是想請師兄回到家鄉做客一趟,姑娘還是莫要阻攔。”
他警惕地看著裴千雪身邊的護衛,覺得對麵唯一的武力值就是他,而裴千雪是派來勸說他放人的。
畢竟他和其他同僚在一起討論時便討論出來裴千雪絕對不僅僅是個醫術高明的女子,她的謀略或許同樣不容小覷,至於在衛琅以往的勝利中這個女子到底占據了多少分量,他們也不得而知。
裴千雪聳了聳肩:“我沒說要阻攔啊,還擔心追不上你們,到時候找不到你們的地方在哪兒呢。”
任是獨孤銘再聰明這會兒也被裴千雪不按常理出牌弄得摸不著頭腦:“裴姑娘這是何意?”
裴千雪說道:“你們想請合之去做客,難道下一個想請的不就是我嗎?如今不用你們再來一趟,我主動跟你們回去難道還不好?”
獨孤銘又是一怔,她怎麼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擄走她?
大山裡地形複雜,他利用地形布幾個陣將衛琅的大部隊分散開來,裴千雪一個女子又特彆顯眼,等衛軍混亂起來想要帶走她應該不是難事。
一聽獨孤銘居然還有抓走裴千雪的想法,本來裝啞巴不說話的燕離突然又開了口:“你想對她做什麼?”
雖然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但通過他的表情可以判斷他這話本來的語氣一定沒有多好。
不等獨孤銘編出一個理由,裴千雪主動替他說道:“應該是他們軍隊裡也出現了瘟疫吧,所以想讓我去醫治?說不定還是上次從中州逃回去的那些人帶回去的呢。”
完全被說中的獨孤銘啞口無言,一時竟隻能乾巴巴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之所以不打算剛剛直接說,便是擔心對方回去後會把這個消息告訴衛琅,讓衛琅便趁虛而入。
當然此刻他們最恨的還是楊斯,若不是他故意隱瞞瘟疫的事,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把兵借出去。
“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既然想請我醫治,現在正好一起走就是,不過我的診金報酬可不低,錢不到位可不行。”裴千雪說著,已經駕馬來到了獨孤銘的馬旁邊,然後手中驀地便多出了一顆藥丸,被她遞到了燕離唇邊。
“吃了。”
燕離聽話地張嘴,果然半晌後便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在漸漸恢複。
這讓獨孤銘看了對她的醫術有了一個更確切的認知。
忽然他的頭發被扯痛了一下,隨即便聽身後的燕離冷哼道:“敢對師兄下藥,獨孤子進,你膽子也肥了,看我之後怎麼寫信給老師告你一狀。”
旁邊還有手下和裴千雪看著,獨孤銘頓感丟臉地氣惱道:“燕合之你放手!你都多大了還來這套!”
曾經兩人年紀不大還是在一起讀書時,獨孤銘便經常去招惹燕離說他像個女子,燕離大部分時間是懶得理他,隻有偶爾被惹煩了時就會故意扯痛他的頭發算作教訓。
雖然這種方式也會被獨孤銘說是女孩子才用的手段,不過燕離充耳不聞,抓痛了就行,痛了才有教訓。
後來兩人長大了些便很少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因為大多數情況都變成了獨孤銘一次次去跟燕離比試,然後比輸了又氣衝衝地跑走,叫囂著自己下次一定會贏。
見他吃痛燕離才放手:“哼,這和年紀沒關係,你做錯事就彆怪我教訓你。”
雖然丟臉,但不得不說這個舉動好像讓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關係一下子親近了不少,而不是先前那種長時間沒見之後的生疏。
獨孤銘摸了摸自己被扯痛的頭皮表示不滿:“你也說了我們已經各事其主,那我為我的主公這麼做自然不算做錯。”
看了一場小學生鬥嘴,裴千雪笑道:“好了,再耽誤下去怕不是要天黑還不能出山,獨孤先生現在可同意帶上我們一起了?”
獨孤銘雖然還是有些忌憚裴千雪身邊那個拿著槍的男人,但軍中的疫/情確實刻不容緩,他便隻好不再猶豫,默認了裴千雪跟著他們。
終於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汝南王的王府,汝南王一聽獨孤銘不僅將燕離帶了回來,甚至還有裴千雪,連忙晚膳都來不及吃,將他們請到了自己的書房中接見。
剛看到燕離時,汝南王便驚訝男子居然也能生得稱得上一句漂亮,再看到裴千雪,他更是直接呆住,這世上竟還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不過好在他作為皇室長相也差不到哪裡去,這樣看著也沒那麼讓人討厭,從美貌中回過神來,他客氣地說道:“燕先生、裴姑娘,還有這位郎君請坐。”
裴千雪和燕離自然不會跟他客氣,並排在同一邊坐了下來,現在皇帝都沒了,他們可沒必要多敬重一個前朝王爺。
蕭翎則站在裴千雪的身後,眼觀四麵耳聽八方地警惕著四周,手中的槍更是直挺挺地握在手裡,在剛剛有人阻攔的情況下也被強硬地帶了進來。
汝南王接著說道:“諸位遠道而來,不如就現在這裡住下,本王定是好生招待……”
“不用了,”裴千雪打斷他的話,“燕先生隻是被獨孤先生‘請’來暫時做客的罷了,而且你們這裡不是也發生了瘟疫?我則是我們家主公仁慈才讓我過來治病,你們給夠報酬和藥材我趕緊治,治完我還要帶燕先生回去向主公複命。”
“報酬和藥材不是問題,隻是幾位都是有才華有能力的人,跟著衛琅一介武夫未免可惜了人才,”汝南王開始挖起了牆角,“本王乃是愛才之人,得百姓愛戴也收獲了幾分仁義薄名,而且衛琅能給你們的本王同樣能給,不如幾位改投本王門下,本王定保幾位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樣樣不缺。”
他話一說完,燕離和裴千雪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保持了一致的沉默,而蕭翎眼裡隻有裴千雪的安全,耳朵裡隻有裴千雪的命令,更不在意汝南王說了什麼。
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一時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