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被害者有罪12(1 / 2)

一聽秦意嵐承認能掙錢,徐愛芳馬上來了精神,兩隻眼睛瞪得賊大:“你做的什麼工作?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在小額貸|款公司做業務員,”秦意嵐微笑:“至於能掙多少,這個就得看運氣了。”

什麼小額貸|款公司?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路數,徐愛芳眉頭擰得死緊,除了銀行,還有彆的單位能給人放貸款?

“那你具體都做些啥業務?你上個月掙了多少錢?”徐愛芳開始詳細打聽。

“我的業務範圍就是招攬存款,往外放貸,至於工資我們不論月發,做成一筆生意,抽成當場發放。”秦意嵐往徐愛芳那邊兒側了側身壓低了嗓門用手捂住嘴用氣音道:“家裡要是有閒錢,都可以放到我們公司來,我們公司給的利息可比銀行高多了。”

徐愛芳聽完來了興趣:“高多少?”

“銀行的定期年利息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你拿一萬塊錢存三年的定期,三年才能拿到一千塊左右的利息,我們公司不一樣,我們公司的利息是二分,論月結算,一萬塊錢放進來,一個月就是兩百塊的利息,一年多少錢?三年又多少錢?不比你放銀行裡強?”

照這麼算確實是比放銀行強多了,徐愛芳倒是有些心動,她有幾萬塊錢的私房錢,一直存的定期,這要是放到小額融|資公司裡去…………

不過目前這事兒不急,緊要的是另一件事兒。

徐愛芳板著臉問秦意嵐:“咱家辦的那二十年的房貸,光利息就得給銀行交上大幾十萬,早一天把房貸還完,就能少交一點兒利息,你把你攢的錢拿出來先給家裡還房貸,也省得咱白掏那麼多利息給銀行。”

“哎呦,提前還貸?這真是……”秦意嵐停頓了一下,看著徐愛芳刻意咬了重音:“傻透了!”

“跟誰說話呢你?”徐愛芳條件反射,抬起胳膊就想掄,手伸出去才發現餐廳裡的桌子太寬影響她發揮,於是悻悻地把揚起來的巴掌又收了回去:“我是你媽還是你是我媽?二十多的人了,一點兒禮貌都沒有,還不如你弟弟懂事兒呢。”

秦意嵐不搭徐愛芳的話茬,接著自己的話頭繼續說:“家裡的房

貸用的是公積金,利息能有多高?五厘的利息頂天了,我們公司月二分的利息,這賬你算不過來?人家都拿家裡的房子做抵押,貸出錢來放到我們公司吃利息,你可倒好,還提前還貸?你咋想的?”

咋想的,徐愛芳就是信不過這閨女。

這什麼小額融|資貸|款一聽就是高|利|貸,高|利|貸又不受法律保護了,她要是被坑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幾萬塊錢是她的私房,李承峻都不知道,要是萬一出了岔子,錢沒了是小事兒,惹惱了李承峻才是得不償失。

秦意嵐把徐愛芳坑到拘留所裡住了三個月,徐愛芳本能地不信任秦意嵐,高額利息她不敢去掙,她現在就想從秦意嵐手裡摳點錢出來。

李承峻把老房子賣了,新房子還沒交工,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在外租房住,怕委屈了寶貝兒子,倆口子還挺講究,在一個高檔小區租了一套精裝修的小戶型套房落腳。

房子麵積雖小,租金卻不低,再加上物業水電,就住這一塊兒,每個月就得支出近三千塊錢。

租房子花錢,養兒子更花錢。

徐愛芳懷孩子的時候都四十二三了,妥妥兒的高齡產婦,孩子生出來,她沒奶。

都說母乳喂養好,兩口子不死心,用儘了各種偏方洋方去催奶,錢沒少花,罪沒少受,徐愛芳也被補成了個大胖子,這母乳還是沒催下來。

沒母乳就隻能喝奶粉。

李承峻老來得子,對李梓棟愛得什麼似的,把兒子看得比他自己的眼珠子還要重,什麼都想給兒子最好的,奶粉都是托代購專門從澳國帶回來的,一罐就得四百多。

李梓棟每個月怎麼著也得消耗個四五罐,這一塊兒又是兩千多塊。

孩子不是隻喝奶就能長大的,除了買奶粉,還要買衣服,紙尿褲,輔食,玩具,各種洗滌用品。

現在的嬰幼兒用品都貴的要命,一種防止紅屁屁的油,小小一盒就要百十塊錢,李承峻兩口子待兒子精心,每次換紙尿褲都要給李梓棟洗屁屁抹油,隻這油一個月就要用掉兩盒。

再加上什麼早教親子班,遊泳益智課,錢花得跟流水一樣,李承峻交一筆錢到徐愛芳手裡,就跟燒紅的鐵鍋裡濺進去一滴涼水一樣,滋

啦一下就沒了。

蓮湖路的房價本就貴,新房麵積也大,李承峻的公積金額度不夠,偏跟地產商合作的銀行不接受混合貸,萬般無奈,他們隻能采用商業貸款,然後再拿房屋抵押貸款協議去申請提取住房公積金。

李承峻的工資還完每個月的房貸也剩不下多少了,住房公積金每年能提取兩萬左右,這兩萬塊錢連每年的房租都不夠。

洗車行開了兩年多了,生意倒是好,錢也不少掙,然而掙得多開銷也多,店鋪租金,員工工資,水電物業,工商稅務,器材損耗,賬麵上掙來的錢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開支,一年頂多落下個二三十萬。

李承峻占股三分之一,每年年底能分個七八萬塊錢,單說不算少了,這筆錢加上住房公積金,全拿來做生活費,日子也勉強能過得去。

然而蓮湖路的房子這一兩年就要交工了,一百八十平的房子,連裝修帶家具家電,五十萬都不一定夠用,這筆裝修款從哪兒來?

為了攢下裝修款,李承峻兩口子除了給兒子李梓棟花錢大方,把夫妻倆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節儉。

自打生下這兒子,兩口子衣服舍不得買,館子舍不得下,吃完飯盤子底兒剩下的油湯,徐愛芳都要放到下頓煮麵吃。

李承峻原來花錢那麼隨性的一個人,現在去外麵辦個事兒連瓶水都舍不得買來喝,日常交通往來彆說打的了,為省一塊錢的費用,地鐵都舍不得做,非要多花一個多小時,坐公交車慢慢兒搖回來。

日子過成這樣,自然是不好受的,自己那幾萬塊私房錢動不得,再說就算拿出來也頂不了什麼事兒,徐愛芳想錢都快想瘋了。

瞌睡正好遇上了枕頭,徐愛芳正發愁沒錢,就有熟人傳了消息,說她多年不見的閨女李木果出息了,不但考上了研究生,還掙了大錢,渾身上下穿得都是名牌。

徐愛芳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坐不住了。

當年李木果在庭上公然翻臉,導致她去蹲了三個月的拘留所,從那時候開始,徐愛芳就當自己沒生過這個閨女,再也沒有聯係過李木果。

那年國家正好又放開了二胎政策,李承峻本就嫌棄李木果是個女兒,做夢都想要個兒子,二胎政策一放開

,他就一門心思生兒子去了,哪還能記得自己有個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呢。

就這樣李木果被徐愛芳兩口子給扔到了一邊兒,彆說學費生活費了,連電話短信都沒一個,隻當家裡沒有這麼個人,任她自生自滅去了。

照徐愛芳看來,李木果成績也就那樣,沒有家裡的經濟支持,她能不能順當地把書念完都是問題,又能有什麼大出息?

不曾想這個女兒竟然真的出息了,不但考上了研究生,據說還掙了大錢,那這樣的話就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外麵了。

家裡培養了她十幾年,現在她出息了,就應該回報家裡,且自己兩口子有了年紀,兒子還小,這個閨女已經成年,正好能幫扶兒子。

基於這些打算,才有了徐愛芳這次的出行。

“我咋想的?還不是家裡經濟緊張被逼得?”徐愛芳說著話看看秦意嵐的臉色:“家裡開銷大,你那衣服包什麼的,少買點兒,夠穿就行了,女孩子不能太虛榮,還有那化妝品,認真說你還是個學生,一天天地塗脂抹粉的沒個學生樣兒,打扮的那麼妖裡妖氣你是想乾啥?還嫌你名聲不夠難聽是不是?”

要錢?秦意嵐咧了咧嘴,從來都是她掏彆人口袋裡的錢,今兒徐愛芳竟然想從她口袋裡掏錢,倒是新鮮的很。

“女孩子學曆高了對象都不好找,”徐愛芳說著話又雙叒叕白了秦意嵐一眼:“也不知道你考那研究生乾嘛,大學畢業的女孩兒才最好相親找對象,不過你既然考上了,我也不能不讓你去上,研究生畢業考公務員有優勢,等你上完研究生就回咱們市考個公務員,又穩定又好聽,也好找對象。”

得,這一開口就把李木果以後的婚姻職業給安排好了。

“從小到大你都不省心,”徐愛芳說著話又習慣性地開啟了訓斥模式:“為了你,我跟你爸操了多少心熬了多少神?現在你大了,我跟你爸也老了,你弟弟還小,咱們家就你姐弟倆,他以後不靠你靠誰?這責任你得擔起來。”

很好,這一開口又給李木果添了個一輩子的負擔。

“你手裡還有多少錢?都拿給我。”徐愛芳圖窮匕見。

徐愛芳對李木果這是敲骨吸髓的打算,我生了你,養

大了你,你的一切都歸屬於我,你就得無條件地回報我,做不到就是你不孝,你沒良心,你白眼狼。

“我哪兒有錢啊?”秦意嵐一臉的委屈:“我還得上課,課餘時間才能跑業務,本來掙得就不多,家裡一分錢也不給我,我掙的那點兒錢還得交學費,大城市消費又高,生活費每個月也得不少錢,我還得買衣服買包買化妝品,我掙的錢全花了,哪兒還能剩下錢?”

徐愛芳不相信秦意嵐沒錢,多了幾萬十幾萬的沒有,少了幾百幾千總有吧?這閨女一分不拿,顯而易見這是跟自己離了心呐。

徐愛芳擺出一副慈母樣子悠悠歎了口氣:“當初你年輕氣盛不懂事,不肯聽我的話,非把你那點兒事兒揚得到處都是,你也不想想,哪個男人能忍得了這種事兒?你有這個汙點在,以後找對象人家都挑剔你,嫌棄你。”

徐愛芳說著話又想來氣:“要想堵住婆家人的嘴,少不得要多陪些嫁妝,以後你掙了錢全交給我,我給你存著,以後好給你辦嫁妝。”

話倒是說得好聽,錢要是真到了徐愛芳手裡,就憑她對兒子和女兒那截然不同的態度,這錢還有吐出來給李木果的那一天?

秦意嵐對徐愛芳的話一個字兒也不信,她掛上一臉委屈:“全給你了我生活費怎麼辦?”

“我按月給你打。”徐愛芳早有盤算:“你三堂叔家的宇宇就在京城讀大學,人家還是男孩兒呢,一個月也才兩千塊錢生活費,你有一千足夠花了。”

安排的明明白白,秦意嵐都要被氣笑了。

徐愛芳沒能從秦意嵐手裡要到錢,她心有不甘。

閨女大學畢業二十多歲了,不是任她打罵的年紀了,要想籠絡住閨女,讓她真心替家裡出力,少不得要改變一下對待她的態度,此時最宜采用的,就是懷柔策略。

徐愛芳著意想要好好籠絡一下秦意嵐,還想要秦意嵐假期回家替家裡出力,她亦步亦趨跟緊了秦意嵐,勸說她回家住一段時間。

秦意嵐已經通過扒皮揩油等手段攢夠了自己的啟動資金,她懶得再浪費精力帶著一群人玩兒,三下五除二把手裡接的任務全都處理的乾乾淨淨,跟著徐愛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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