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全身上下,除了這個小娃娃並一根不鏽鋼管,連個包都沒有,由此可見,這小娃娃估計最少得有大半天水米未進了,秦意嵐從自己背包的側袋裡摸了水壺出來擰開給他:“喝。”
孩子渴壞了,抱著秦意嵐的水壺一氣兒把裡麵還剩大半杯的水給喝了個精光。
此時天色已晚,一幫人不敢繼續呆在外麵,連三趕四地撤回了觀光塔上。
不隻小孩兒渴壞了,那少年也又渴又餓,眾人分給了他們一些食物和水,他抖著手撕開一袋餅乾,一邊喂那個小娃娃一邊往自己嘴裡塞,時不時還含糊不清地說謝謝。
塞完一袋子餅乾又猛灌了一肚子水,那少年才有心思跟眾人做自我介紹:“我叫衛航,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白樺林居,這是我鄰居家的弟弟刑一卓。”
有參與救援的隊員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一個人帶著個小娃娃也敢在外麵亂跑,你小子膽子可是夠大。”
這話一說出來,衛航的眼圈就紅了,隨即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往下掉:“我不是一個人,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們還有二十多個人呢,現在死了,差不多死完了……”
衛航一邊哭一邊說,原來秦意嵐他們清理好的道路又被堵死,卻是衛航他們弄出來的事故。
衛航住的小區也是高層建築,他們那個單元35層住了一百多戶,大災變後這一百多戶人家就活下來了二十來個人,為了求生,這二十多人就聚在一起抱團取暖。
他們小區的院子裡不知怎麼地聚集了一大批喪屍來回遊蕩,幸存者又都是些普通家庭裡的普通人,街麵上路不通,樓下又喪屍成群,誰也不敢出門去冒險,隻好一直困守在房子裡。
熬到現在,食水都消耗殆儘,眼見再不出門就得餓死渴死,秦意嵐他們這幫人突然冒出來把路打通了!
在樓上觀察到了這一情況,衛航他們高興壞了,草草收拾了一些行李,一群人就從地下停車場驅車離開了小區。
他們二十多個人,分坐七八輛車,因為心中膽怯,車與車之間不免就跟得緊了些,又怕喪屍圍攻車輛,車速又過快了些,因此在打頭的那輛撞到了路邊的車上後,後麵的幾輛車直接跟著撞成了一團。
汽車經過的動靜本來就吸引了許多喪屍追著跑,車子撞在一起不動了,喪屍立刻就圍了上來,除了其中兩輛車的司機強行撞開其他車輛衝了出去,剩下的幾台車都被喪屍給包了餃子。
衛航跟對門鄰居刑一卓父子倆一輛車,開車的刑一卓他爸因為沒係安全帶,被撞得頭破血流暈倒在了駕駛位上。
衛航叫不醒受傷昏迷的刑一卓爸爸,也來不及搬開他去控製汽車,萬般無奈之下,他隻來得及搶出了刑一卓。
抱著個受驚後嚎啕大哭的孩子,衛航自然就跑不快,眼見著要被喪屍圍住了,情急之下他就帶著刑一卓爬到了雕塑上,在雕塑上趴了大半天後,才終於好命地等來了秦意嵐他們。
“刑一卓他媽媽感染了流感,直接就屍變了,現在他爸爸也沒了,他……,”衛航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掉了下來,“他跟我一樣,成孤兒了。”
衛航哭得稀裡嘩啦,鄭濤苦笑一聲安慰他:“我們老鄭家七口人死得就剩我跟我媳婦倆個了,這世道,誰還不是個孤兒了?”
要是這麼算起來,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人人一部血淚史,沒有最慘,隻有更慘,這麼一群淒淒慘慘的人坐一起,衛航倒是不好意思再哭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鄭濤安排了兩個人留在觀光塔上保護“老弱病殘”,其餘的人都跟著秦意嵐去清理道路。
衛航這幫人引來的喪屍昨天就被秦意嵐他們給放倒了一大批,剩下的不知道趁著夜色又遊蕩去了哪裡,車禍現場也就剩了寥寥七八個喪屍在那兒亂轉悠。
“那個穿橘色羽絨服的,”衛航紅著眼圈指給秦意嵐看:“就是刑叔叔。”
“屍化的人不知疼痛沒有理智,他們應該不算活人了,這你知道吧?”
秦意嵐瞄了衛航一眼,抽出了自己的鋼筋棍。
“我知道,我爸爸媽媽就是……,”衛航哽咽,“我親自動的手……。”
既然他明白,那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秦意嵐帶著人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那幾隻喪屍,又讓人回去接小孩兒跟傷員,她警戒放哨,讓其他人推車把道路清了出來。
趁著等鄭濤的功夫,秦意嵐帶著衛航搜檢了路邊的車輛,給他攢了一大包物資:“聚居區的物價高,你能乾的活也有限,不帶點東西進去都活不下去。”
衛航一聽這話趕緊跑到他們開出來的車上去搜東西:“那我把我們帶出來的東西都拿上。”
秦意嵐幫著他把收集到的物資都塞到運貨的輕卡裡,一群人上了車,順順當當地出了城回到了聚居區。
到了聚居區,鄭濤想省一筆車輛進出費,就瘸著個腿跑去找管委會的人談生意去了,秦意嵐帶著衛航去登記信息辦理入住手續。
捧著兩張個人信息登記表,衛航犯起了難:“刑一卓弟弟怎麼辦呢?”
衛航正在上高中剛滿十七歲,刑一卓才兩歲半正是需要人時時看護的年紀,沒有一技之長,衛航自己在聚居區求生都很艱難,他根本不可能負擔得起刑一卓的生活。
負責登記信息的辦事員指點衛航:“聚居區有孤兒院,你要是舍得,可以把這個孩子送到孤兒院去。”
聽到有孤兒院,衛航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登記好了倆人的信息,立刻就有辦事員把刑一卓抱走了。
鄭濤已經談妥了生意,管委會的辦事員帶著車輛和人手過來交接了藥品和器械後,他眉飛色舞地給隊員們分發了信用幣。
秦意嵐分了五千五百個信用幣,八百信用幣就能去管委會申請一間三十平米的活動板房,五千多著實不算少了,秦意嵐對這次的收獲很滿意。
鄭濤掙了錢心情好,讓曹靜把一輛帶車廂的輕卡開到衛航的宅子上:“單人住宅就是一塊三十平米的空地,你沒信用幣申請房子,就先住在這車裡,好歹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屋頂不是?”
衛航謝過鄭濤,跟著他們兩口子上車走了,秦意嵐先去管委會交了琳琳母女跟她的居住稅,又給自己申請了個活動板房,得了人家明天就去給她搭建的準話,才轉道去了澡堂。
聚居區的澡堂收費著實不便宜,限製用水且洗一次就要五信用幣,秦意嵐許久沒洗過熱水澡了,倒是顧不得心疼信用幣,美美地洗了一頓又買了些澡票帶回去送給了琳琳。
第二天琳琳剛帶著果果去托兒所上班,搭房子的就過來了。
秦意嵐搬了個折疊凳子美滋滋地監督人家給她搭房子,不經意間往街上掃了一眼,卻看到失魂落魄的衛航在遊蕩。
秦意嵐撿了個小石子丟了過去:“小子,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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