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大昭第一公主 雲水枕 16376 字 6個月前

結果卻是令在客棧的所有人大跌眼鏡,最開始鬨事的兩人吵著要跟寒水居的護衛動手,一番鬨騰後,卻鼻青眼腫地從客棧門口離開,哭爹喊娘地去縣衙告狀。衙役們倒是也來了,客棧的掌櫃還在後廚咬著牙想著是不是等會自己出去給護衛作證,哪知道衙役們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二話不說,二話也不問,直接把告狀的兩人給帶了回去。

這一幕被客棧掌櫃看見後,恨不得把九娘這群人給供起來。

有錢,有禮,還能讓官府退避三舍的財神爺,哪裡能不愛?

這時候趙禾醒來後,九娘讓人去請還在客棧裡的大夫們上來診脈,傳話的店小二跑得麻溜極了。

客棧裡有不少住客,這三日時間,寒水居那些護衛將整個客棧看得如同鐵桶一般,又加上來了這麼多城中的大夫,誰都知道在被看守得最嚴密的房間住著一病人。

這種陣仗,在整個嶽州城中,幾年也見不到一回。所以對於樓上那位從來沒露過麵的病人,客棧裡有不少人都好奇極了。

此時看見店小二一間一間地通知著那些大夫,也知道應該是樓上的那位不知身份的病人可能又有什麼新變化,有人壯著膽子想問問情況。

小二一臉滑頭,擺著討喜的笑臉,卻說著很乾脆的拒絕的話:“客官您可真是說笑了,小的就隻是跑個腿兒傳話,哪裡知道客人房間裡是什麼情況?”

事實上就算是他無意間聽到樓上的護衛在說什麼“醒了”的話,也不敢隨隨便便傳出去。

要知道這幾天時間,樓上那位客人的消息,就算是他日日送飯,也沒能知道裡麵究竟是什麼人。由此可見,如今在客棧中的這些護衛,是將消息封鎖得多嚴密。

他除非是嫌自己腦袋掉的不夠快,才敢多嘴議論那位病人的事。

店小二不說,但這並不妨礙彆的客人的好奇。

此刻坐在大堂裡在拚桌吃飯的幾位客棧的客人湊到一起,看著樓上的動靜,忍不住討論。

“這幾天就今天這動靜最大吧?”一男子道。

他身邊的人點頭,眼神也飛快看了眼樓上,“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我看這家的侍女每天都是親自煎藥,這得看得多嚴?”

“我倒是好奇這住的是什麼人,聽說嶽州的官府都要禮讓三分。你看這些護衛把嶽州城裡的這些大夫們都拘在客棧裡,這麼長時間,官府的人竟然都沒過來多問一句。”剩餘一人抿著小酒,有些微醺道。

“估計是什麼大老爺?”

最開始說話的男子點了點頭,“估計是哪名門世家的老爺,看看這出行的派頭,一般人出門隨行的就一兩個小廝,這位竟然帶了二十來人吧?而且個個都還佩劍佩刀的,可跟一般的小廝不同。”

“那天在客棧裡打架的事,你們倆看了嗎?我看這位老爺帶的護衛,很可能每個人都身手不凡。”

被不少人都在猜測身份的“大老爺”,此刻正從九娘的手中接過一枚陳皮軟糖,緩解剛才嘴巴裡殘餘的藥汁的苦澀。

趙禾收回了手腕,隔著屏風看著剛才給自己把脈的大夫。

之前收了沈必兩錠銀子的老大夫開口道:“血蓮丹果然名不虛傳,小姐燒已退,體內的寒氣也都被逼了出來,再休養個三五日,就沒什麼問題了。”

其餘的幾位大夫說的都是差不多的話,九娘再三確認趙禾身體無恙後,這才叫到外麵的護衛。既然趙禾已經醒來,那麼就可以將這些嶽州城中的大夫們送走,同時付了三倍的診金。

趙禾雖說才醒來精神頭還不算很好,但耳朵卻沒問題。

剛才九娘和大夫的那些話她都有聽見,等到房中隻剩下她和九娘時,趙禾不由問:“血蓮丹?這是什麼?”

九娘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但最後仍舊開口給趙禾解釋道:“血蓮丹是鬼醫穀的一種藥丸,傳聞中是有起死回生的,解百毒的功效。”

“啊?”趙禾驚訝,“那我吃了?哪來的?”

九娘:“沈指揮使送來的。”

“沈必?”趙禾聽見這名字,像是覺得更加吃驚,“他來了?在哪兒?”

沈必已經離開,在那天晚上趙禾病情最為凶險之時,他將血蓮丹交到九娘手中後,等到趙禾開始退燒後,就離開了。可能是因為擔心被人詢問,也可能真是因為他現在掌管著整個神武營,此行已耽誤太長時間,所以他沒等到趙禾蘇醒,就已啟程趕回鄂州。

趙禾聽完九娘將她昏迷的這幾天時間的事情講述一遍後,坐在床頭,半晌沒說話。

即便是之前不知道血蓮丹是個什麼東西,但眼下她也知道能夠在人瀕臨死亡時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藥丸,怕都是能直接成為傳家寶的寶貝,可沈必卻把這玩意兒給了自己。趙禾不知道先前沈必還真跟人說自己手中的血蓮丹就是傳家寶的話,她如今隻知道自己是欠了沈必一好大的人情。

等到了黃昏時分,趙禾才從客房走出來。九娘在後廚給她煎藥,趙禾雖然提過讓彆人去做,但九娘無論如何也不答應,說換了人煎藥她不放心。

趙禾打開門後,就將手中的一封信交給門口的南越,“快馬加鞭將這封信送到我阿爹手中。”

她知道自己在信中所寫,對於沈必給自己的那枚血蓮丹而言,其實可能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她既然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南越招來一護衛,交代下去,然後緊跟上趙禾的步伐。

客棧裡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生意,樓下的大堂裡熱熱鬨鬨的。

而趙禾跨出房門的這一刻起,就注定會被不少人關注。

今日從一群大夫進房間看病,再到被寒水居的護衛們恭恭敬敬送出客棧,都賺足了眼球。

尤其是當嶽州城中的那些大夫離開客棧時,就有不少人在猜測,樓上那位一直都沒有露麵的“大老爺”,估計是病好得差不多,不然,這些護衛也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把人放走。

對於“大老爺”身份的好奇,一直都沒能得到滿足,如今趙禾主動走下樓,怎麼可能不會引來旁人的注意?

白日裡那一桌拚桌的客人,晚間也在客棧裡用飯,當看見趙禾的身影從樓上下來時,手中的花生米都落在了地上。

“我滴個娘,這是樓上那位?”說話的男子還想朝著趙禾身上多看兩眼,畢竟在自己心裡的“大老爺”,這一下變成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簡直有點讓他無法接受。可他還沒能多看兩眼,就冷不丁地對上了南越那雙寒潭似的雙眸,頓時一個激靈,忙不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跟他同桌的人也驚訝極了,即便是趙禾此刻帶著帷帽,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她那隻扶在南越手臂的小手,手指纖長,指甲圓潤,看起來雪白細膩,手腕上還帶著一串金鈴,就隻憑著這隻手也能讓人猜出來她年紀應該不大,估計都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

“怎會如此?”

這估計是今日對趙禾“大老爺”的身份猜測的眾人的心聲,誰家府上的小娘子,出行竟然身邊還能跟著二十多護衛?

趙禾當然也有感受到周圍不少人對自己的注視,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確定自己是帶著帷帽,心裡更加不解。

南越就在趙禾身邊,問:“小姐不如在房中用膳?屬下讓人送上來?”

趙禾搖頭,在房間裡躺了這麼長時間,她現在最想看見的,就是熱鬨。

南越拗不過她,吩咐店小二找了處僻靜的地方,親自給趙禾擦拭了桌椅,等到趙禾落座後,這才站在趙禾身後。

“你也坐。”趙禾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轉頭看著南越說。

南越臉色有些為難。

“坐啊。”趙禾見他沒動一步,開口催促,“難道你要我跟你講話的時候都仰著頭看著你嗎?”

南越:“……”

趙禾見他落座後,這才問:“我昏迷的這幾天,善堂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是現在趙禾最擔心的事,她的善堂這才剛剛開張,結果倒黴催的就遇見了閩王。雖然說現在看來,閩王已死,對於整個武安軍來說,此番南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但她也因此耽誤了好些時日,還不知道善堂最近的情形。

南越恭敬道:“善堂一切安好,還請小姐放心。而且金洪濤知道善堂後麵的人是小姐後,也主動給我們善堂送來了糧食,說既然是小姐的善舉,他這個江陵城的父母官也不能無動於衷,那些糧食就是表示他對小姐您此舉的支持。”

趙禾點點頭,“我生病的消息,沒有走漏吧?”

南越不敢隱瞞,“小姐那日昏迷後,這消息已經傳給了主上。”

趙禾捂了捂額頭,“那我阿爹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南越搖頭,“按照時間,最快今日就能收到消息,小姐不用著急。”

趙禾哪裡是著急?她頭疼隻是因為覺得這種事本來就不應該去打擾她親爹,西京需要她爹坐鎮,方能平衡幾方勢力。尤其是在眼下這種關鍵的時候,閩王一死,雖說靜王遠在真定府,但閩王在福州這麼大一塊肥肉,保不準也想來爭奪一番。需要她爹權衡考慮的事情太多,她的這點事,被傳到她爹耳中,那不是平白拖後腿了嗎?

但事已至此,加之趙禾不用多想也知道,像是南越這些被她爹放在自己身邊的人,她重要的事情南越等人必然是要回稟給她爹的。不過趙禾沒覺得這算是自己被“監視”,相反的,她很能理解這種做父母的“掌控欲”。

如果不是因為太放心不下,當做眼珠子護著,她爹何必要求南越等人隨時上報她的消息?

菜很快就上桌,趙禾已經有幾日不曾進食,這時候隻能喝點粥,吃點清淡食物。

“對了,我們在蜀地和江陵的田莊怎麼樣了?”趙禾問。

南越:“有小姐的獎勵和處罰的舉措,現在蜀地那些良田都已經耕種了起來,莊子上的管事傳話過來,佃戶們乾活兒都很賣力,暫時沒有發現有渾水摸魚的人。江陵城這邊,現在……我們還沒找到什麼願意去莊子上的農戶。”

趙禾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也很正常。她安排陸柳去買田地本來就是前幾日的事,結果這兩日她又出事,護衛中肯定就將招收農戶這件事情放在了一旁。

“那我們今日就啟程回去吧。”趙禾說。

南越:“???”

“大夫說讓小姐休養幾日。”這時候正好九娘從後廚裡端著湯藥出來,聽見趙禾這話,開口說。

趙禾:“從嶽州至江陵,也不過就一日時間,我在馬車上,也算是休養。”

九娘:“……”

“此次回去,確有要事處理。”趙禾補充說。

九娘知道她打定主意就不會改變,看著趙禾喝了藥後,就去找人安排馬車。

趙禾著急回去,還是為了在江陵的那些良田。

趙禾一行人回江陵雖就隻有一輛馬車,沒有大張旗鼓,但對於江陵知府來說,這消息還是能收到。

當晚,金洪濤就來請罪。

九娘在門口親自回了金洪濤,一天的舟車勞頓,趙禾大病初愈,現在已經歇下,九娘是來告知他趙禾今日不見客。

“不過,小姐在路上說了。”九娘說完後一頓,看著麵前還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道:“這一次小姐被閩王劫走的事,跟金大人無關,金大人不必感到自責。”

金洪濤在這門口聽了九娘這麼多話,就這一句,讓他心頭一鬆。

他一聽說趙禾回了江陵府,這般急急忙忙趕來,可不就是因為擔心趙禾怪罪下來,那這罪責他可這是擔不起,而且他還聽說趙禾生了一場大病,這怎麼想都讓人心裡覺得不安穩。不過現在金洪濤聽著九娘這話,心頭懸空的巨石,緩緩放了下去。

金洪濤雖說這日回去了,不過第二日,金夫人就帶著金小姐到趙禾租的小院中遞了拜帖。

趙禾不追究責任這一點,再加上還主動在江陵開設善堂一事,金洪濤覺得這位靖安王的掌上明珠,應該跟彆的貴人不同,是個講道理的人。趙禾這樣的身份,又是這樣的性格,如果能結交一二,那便是再好不過。

隻不過金夫人來得不湊巧,就在她們上門的前腳,趙禾就出了城。

趙禾今日起來就要去城外的田莊,那日在善堂時,她就說了田莊上也需要農戶,隻不過當時沒多少人相信她,到田莊上的農戶就隻有一兩戶,少得可憐。

她今日去田莊,是準備看看在田莊上的佃戶的情況。但趙禾沒想到的是,她還沒到田莊時,那路上竟然有不少流民模樣的人。

等到了田莊時,九娘先下車,然後伸手扶著趙禾走下馬車。

結果趙禾才現身,那些原本在田莊外麵的流民們忽然有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目光竟然都落在了趙禾身上。

這一變故,讓南越等護衛不由警惕起來,紛紛擋在了趙禾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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