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大昭第一公主 雲水枕 12827 字 6個月前

沈必剛說完這話時,武安軍中的將士們已經紅了眼,高高舉著手中的兵器——

“驅逐外敵!護衛百姓!”

趙禾在廳堂內坐著,也聽見了外麵武安軍的聲音,她嘴角有些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趙禾覺得這樣很好,武安軍還是她熟悉的軍人的模樣。

如果不能以保衛百姓為第一要任,那穿上盔甲手握兵刃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趙禾看著這時候已經被南越押在自己跟前的秀次,後者顯然是不願意對她低頭的,這時候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南越見不慣秀次這做派,一言不發,手中的刀柄卻是重重打在了後者的腦門上,登時見了血。

“小姐,這人是倭寇頭子,要殺了嗎?”南越問。

趙禾搖頭,“這時候不殺。”

南越不明白,難道殺人還要挑個良辰吉日嗎?

趙禾抬頭看著外麵的夜空,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沈必身上,問:“城中的百姓如何?”

沈必:“皆已儘數被武安軍送回到了家中,隻不過現在不少人都吃了些苦頭,一時半會兒還恢複不過來。”

趙禾點點頭,然後又看著跪在地上的秀次,說:“這些人都先關起來,整個福州城的百姓對這些倭寇深惡痛絕,就算是要處理,這要讓百姓們好好看看。”

就在南越要將人拖出去時,秀次忽然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抬頭看著趙禾,眼神陰測測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要我死,我死了靖安王可就活不了。哈哈哈,我們東瀛的毒,隻有我們東瀛人能解開,你隻要敢殺了我,那你爹就等死吧!”

就衝著這話,南越壓著秀次的手忽然一頓,他抬頭看著趙禾,等著趙禾定奪。

可趙禾沒動。

“拖下去,讓他閉嘴。”趙禾一個眼神也沒有給秀次,冷靜說。

南越沒二話,直接拉走了地上的矮個子男人。

秀次大概沒想到即便是自己現在搬出來趙靖中毒,趙禾眼睛也能不眨一下就讓人將自己拖出去,“你不想要你爹的命了嗎?我告訴你,殺了我,你爹必死無疑!”

南越知道趙禾不喜歡喧鬨,當在聽見秀次不管不顧的大叫時,他直接點了後者的啞穴,登時秀次隻能狂怒張嘴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等到廳堂裡終於安靜下來時,九娘走到趙禾身邊,低聲問:“小姐怎麼不問問他解藥在什麼地方?”

趙禾呼出一口長長的氣,眼神有些無奈看著九娘道:“倭寇的話,沒有可信的。”

尤其像是秀次這樣的人,野心勃勃,即便是有解藥,又怎麼可能真的交出來?秀次難道不知道一定她阿爹醒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就是他嗎?她不敢信。

沈必在一旁聽著趙禾的話,沉默走了出去。

沈必在前院追上了南越。

兩人因為剛才也算是一起並肩作戰,對外人一直冷冰冰沒什麼話的南越這時候倒是主動轉頭看著沈必,“沈大人還有事?”

沈必看了眼南越手中的秀次,指了指對方:“我帶下去吧。”

南越微微動了動眉毛,他和沈必有些熟悉,但對於趙禾吩咐的事,卻從沒假手他人的習慣。

“不勞沈大人費心。”

南越眼神裡的疑惑沒一點隱瞞,沈必哪能看不出來?他直接解釋道:“這人嘴硬,我審審。”

南越一聽,便明白了沈必想做什麼。剛才彆聽著他家小姐說得利落,半點想要從秀次口中問出解藥的想法都沒有,但沒人比他們這一群寒水居的護衛知道趙靖在趙禾心中的地位。說趙禾沒將靖安王的生死放在心上,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時候南越聽沈必說要審審,他忽而一笑,“那,一起?”

魏振壽在府衙裡弄了間牢獄,南越將人帶了進去後,沈必直接提了根凳子,朝著空地上一放,自己坐了上去,看著被綁在了刑架上的人,沈必沒多餘的話,直接問:“解藥呢?”

秀次看了眼沈必和南越,這兩人都是他不認識的,剛才隻看見這兩人站在趙禾身邊,便猜測是趙禾身邊護衛一類人。

“想要解藥就叫你們主子來跟我說話,你們,不配。”秀次咧了咧嘴,那樣子看起來有些囂張,好似拿捏住了對方的命門,有恃無恐。

沈必最是見不慣這種人,他忽然站起來,從還背在自己後背的箭筒取了下來,然後走到一旁的火盆處,將箭筒裡僅剩下的那六支箭扔進了火盆中。

這箭是武安軍中特製,都是一等一的好箭,箭頭用的上好的精鐵打造,隻要內力足,能找到竅門,一箭射出去,將一群人射個冰糖葫蘆串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當初沈必縱馬千裡去蘆葦蕩救趙禾時,便是用的這箭。

金屬傳熱很快,沒一回兒,沈必丟進火盆裡的那六支箭的箭頭就被燒得發紅。

南越走過去一看,“嘶”了聲,“這怕是射出去,彆人以為你想吃烤串?”

沈必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燦爛。

就算是在這陰森森的監牢中,沈必臉上的笑容也是不沾半分陰霾的樣子,讓人看了無端心裡舒暢。

“那,試試?”沈必將火盆裡的六支箭撈了出來。

秀次原本不知道沈必和南越兩人在搞什麼名堂,可是當他看見其中那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站在牢房中距離他最遠的地方,然後伸手用一條黑斤蒙住了眼睛時,秀次心頭驀然一驚。

“你們要做什麼?”秀次見沈必的動作沒停,不由大聲道:“難道你忘了剛才你主子說不能殺我嗎?你想乾什麼!”

秀次看見沈必蒙著眼睛,拿起弓箭,上麵還同時放了六支箭時,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好。

最要命的是如今被沈必搭在手中的六支箭,箭頭都滋啦啦的冒著白煙,就算是隻看著,也知道那溫度是有多高。

沈必此刻蒙著眼,聽見耳旁傳來這話,微微扯了扯唇角,那樣子看起來有點不知輕重的痞氣,“小姐說不能殺你,可我也沒有故意要殺你,如果是失手的話,小姐寬容大度,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吧?”說著,沈必就像是尋求答案一樣,象征性地朝著南越的方向轉了轉頭,“南越,是嗎?”

南越握拳在嘴角低咳一聲,“小姐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倭寇跟我們計較?再說了,弄死一個人,也不一定要表現得是我們動的手。”

沈必點點頭。

他這樣子看起來很放鬆,好像這時候還能讓秀次跟自己討價還價一般。但在下一刻,沈必手中的六支箭齊刷刷地直接朝著牢獄中被綁在了刑架上的人射了出去。

“咻咻——”

這簡直就是將動如脫兔詮釋了十分。

秀次瞪大了眼睛,沈必射箭時簡直一聲招呼都沒有,當在看著六支箭頭冒著白煙被燒得通紅的鐵箭朝著自己麵上而來時,這瞬間他隻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帶著熱騰騰的溫度的鐵箭,帶來了一陣灼熱的風,從秀次身邊呼嘯而過,然後定在了他的腦袋兩旁。

秀次這瞬間完全不敢動一下,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的餘光甚至能看見被沈必射出來的六支箭在自己身邊小幅度地搖擺著,隻要稍微他動一下,側臉和耳朵就能接觸到那被燒得通紅的鐵箭上,然後聞到一股焦肉味。

這他媽要是運氣不好一點,再偏離一毫米,怕不是他的臉上能直接被沈必射個窟窿!

沈必射出後,一把撤掉了自己眼睛上蒙著的黑布,在看見秀次還完好無損被綁在刑架上時,他眼裡露出些遺憾,臉色也跟著變得沮喪,“啊,沒死啊。”

一旁的南越見狀,也跟著可惜搖頭,“是啊,不然再來一次?”

這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反正多來幾次總有機會。

沈必瞬間笑了,指了指南越,“提議不錯。”

說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秀次身邊,甚至壓根都沒有跟秀次有一個眼神的交流,便將牆上的那六支箭拔了出來,然後像是覺得這幾息的時間箭頭的溫度低了下來一樣,不刺激,又扔進了火盆裡。

“再燒會兒。”沈必說。

他這樣子,還真是把秀次當做什麼人靶子了一樣,那眉眼間完全沒一絲擔憂會一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秀次看著一旁的火盆,深深吸了兩口氣。他這時候看著沈必,可不覺得後者是為了幫趙禾求解藥才過來的,就衝著沈必剛才像是瘋子一樣的舉動,秀次一點都不懷疑沈必在射箭的時候,是真想弄死自己。

就算是當倭寇,當賊匪,當亡命徒,但是又有誰是真的不怕死呢?尤其是在麵對這真正的死亡時,掌控你生死的人還是如此兒戲,這種心理負擔簡直讓人有些堅持不住。所以,當沈必第二次從火盆裡拿出那六支被燒得格外發紅的鐵箭時,秀次主動開口了。

“我要見趙禾!你住手!我要見趙禾!你,你們難道不想要解藥?現在我就告訴趙禾,你們把她叫來!我要見她!”秀次受不了了,沈必剛才那動作,簡直就是將他當做了被貓來回玩弄的老鼠,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死活,明明就隻想弄著他玩兒。

沈必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大白牙,“我們小姐說不見你,你想見她?不行。”

說著,沈必又作勢要蒙起雙眼,好好跟秀次玩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

秀次絕望地看著南越,“你都不管管嗎!!!”

南越側頭瞥了後者一眼,那眼神像是極為不屑,“才第二次,命中率又不高,你慌個屁。”

秀次:“……”

這他媽能不慌?他看著沈必舉起弓箭的高度,那不是想要他的命,那是想要他的命根子!

“抬高點!”刑架上的秀次忍不住了,隻能衝著沈必大喊,剛才不是要射他腦袋嗎?那就射啊!現在手臂放那麼低做什麼!

南越回過頭,看著蒙著眼睛的沈必,忍不住想笑。

他先前跟沈必的交集不多,但看過兩次沈必在敵前用箭。第一次沈必用著百步穿楊的射箭水準,在夜色中隔著老遠的距離,直接一箭將閩王射穿。第二次,便是今晚,城牆上五步一兵,還有巡視的東瀛人。如今在牢獄中看見的六支箭算是什麼?南越可是親眼看見過沈必十箭同發,而每一箭都將一隊人直接串成了糖葫蘆。這眼力和射箭水準,絕對他認識的人中的佼佼者。如今即便是沈必蒙著眼,他也一點都不擔心沈必會真一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不過現在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瑟瑟發抖的樣子,南越覺得還挺歡樂。

沈必充耳不聞,秀次已經開始受不了用著一串嘰裡咕嚕的東瀛話開始大罵沈必,而就在他剛開了個口的時候,沈必手中的六支箭再一次“咻咻”地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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