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湯中的人皺著漂亮的臉掙了掙,發現掙脫不開,便又放棄了掙紮,薄薄的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開開合合,念念叨叨的叭叭個不停。
晏榕忍不住低頭去聽,可聲音太小,隻能依稀聽到幾個字眼。
“不要……好疼……不要……”
“鶴鶴不敢了……”
“鶴鶴錯了……”
喃喃的字眼像是紛呈的碎片,完全聽不出任何的主旨。
可即便隻是這幾個字,卻像是貫耳的魔音一般,直直穿入了晏榕耳中。
他被譽為天下第一好看的臉上麵無表情,垂眸看向諸鶴,眼底濃墨般的情緒翻湧而起,隻短暫一息便又回複平靜。
是麵前的人錯了。
是攝政王專權獨攬,禍亂朝綱,枉顧百姓,為害蒼生。
是他應該道歉。
就應該像這樣,毫無反抗能力的,被關在房間裡,不著絲縷,顫抖,哭求,抱緊,低喃,張開腿——這樣道歉。
這樣……可以隻對自己道歉。
反正他也對自己訴說過無數次愛重,就應當心甘情願。
晏榕一怔。
他陡然回過神來,猛地站起身,自己亦被剛才的想法驚得有些駭然。
而他起身時正巧拽開了諸鶴握住他的手。
溫泉湯中的人失了浮木,身形不由輕輕抖了兩下,終於張開了眼睛。
眼中的場景並非夢中。
剛剛醒來,諸鶴的呼吸猶不太穩。
他深吸了口氣,覺得心跳緩緩慢了下來,才轉開視線,看到站在一旁的晏榕。
沒有什麼人或事能比剛才的夢更令諸鶴糟心,以至於現在他看到晏榕都覺得這孩子還挺喜慶,因此連語氣都比以往溫和幾分:“太子殿下還沒回去,找本王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