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攝政王還沒駕崩 柚子貓 10816 字 7個月前

晏榕靠在床邊,深深呼出一口氣,像是自我厭棄般的垂下眼,任由自己的手指扶上褲中的物什,在即將到達時緊緊的咬住了牙。

卻還是泄出了難耐的兩個字:“諸鶴……”

*

坐在燕都花樓裡的諸鶴登時便連打了兩個大噴嚏。

聲音之響亮,打得正在房中唱曲兒的花魁都停下了表演,一雙美眸向諸鶴瞧過來:“……客官可是感冒?”

諸鶴生怕被彆人認出來。

倒不是因為逛花樓傳出去不好聽,單純是因為怕彆人一見攝政王來了,連店都不敢開了。

諸鶴趕忙把已經遮了大半張臉的麵罩又向上推了推。

花魁:“……”

漂亮的花魁姐姐可能從沒受過這般侮辱,放了琴:“可是奴家身上的脂粉味搶到了客官?”

諸鶴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姑娘身上香噴噴的,怎麼會嗆呢!?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在野生動物園裡混吃混喝時就會哄女孩子開心,不僅會哄自己的飼養員,還能哄遊客,從六七十歲老太太哄到七八歲小姑娘,從無敗績。

下一秒諸鶴便從袖中取出一隻翡翠簪,眉目飛揚的雙手朝花魁送了過去:“最近燕都天氣不好,嚇到姑娘了。玉簪配美人,這個送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呀?”

那翡翠簪雕得極好,水頭更是佳品,尋便全燕都也找不到第二支。

同樣,雖然被遮了半張臉,諸鶴露在外的眼睛依舊誘人非常,一看便知並非尋常相貌。

花魁立時便又歡喜起來,走進諸鶴身邊,細聲細氣的道:“公子為何覆麵而來,可是瞧不上我們坊裡的姑娘們?”

諸鶴趕緊道:“那自然不是,姑娘們個個才貌雙全,我怎會不喜?”

花魁坐近了些,半挽上諸鶴的手臂:“可是公子您這一覆麵,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諸鶴來花樓一般就是聽聽曲兒逗逗樂兒,還沒想過其他:“哦,什麼樂趣?”

花魁含羞帶怯的一笑:“您遮著麵,奴家想喂您吃些東西都不行……還有呢,難不成夜裡奴家伺候您的時候,您也要覆著麵容嗎?”

諸鶴:“……”

諸鶴沉思一秒,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人鶴殊途。

雖然他現在裝模作樣是個人吧……但那裡也不知好不好用。

萬一是按照本體能力來確定這副身體的能力……

那他的能力豈不是還停留在幼年期?!

想起自己嫩黃嫩黃的毛毛和小喙,諸鶴一顆壯闊激昂的心已然涼了半截,剩下的半截準備回去試試再看要不要涼。

對,得試試,是得找個人試試。

找個口風嚴的,不多話的,就算鶴鶴小也不嫌棄的,試完之後能和他一起分析分析共同進步是最好的。

找誰好呢……

鶴鶴思考。

還沒思考出結果,房門就被從外敲響。

稍後,德莊從門外走進來,有些無奈的俯身湊近諸鶴,壓低聲音道:“王爺,樓將軍方才來了加急令。”

軍情要緊,諸鶴隻得跟德莊出了房門,展開信紙。

樓蒼的書信一如既往的簡潔,不羈的字體像是時刻要從紙上走出來似的。

【見信安。近日臣率兵討伐西坪、女真,皆有所獲,已全數裝車送往燕都,想必不日可達。】

【近來南疆多雪,想及你畏寒懼冷,不知燕都天氣如何,注意加衣。】

【新年元日將近,臣已命人打點行李,再過兩月,便可與你共慶新年。】

【甚思。】

隨是八百裡加急,但用紙不像是平時軍情紙張。

諸鶴茫然的看完整封信,折起來塞回信封裡。

德莊在旁候了半晌,也沒見諸鶴發號施令,不由問道:“攝政王,樓將軍的軍令可是需要下旨?”

“不用……吧。”

諸鶴又把紙挖出來看了一遍,糾結的道,“這上麵就寫他打了兩個倒黴國家,贏了,有挺多戰利品又歸攝政王府了。然後問本王冷不冷,說要回來過年,就沒了。”

德莊:“……”

諸鶴琢磨著信上還有沒有機關,各種角度都看了一遍,憤怒道:“就這麼點破事兒也要寫封信,大男人可真羅裡吧嗦!”

德莊:“……”

諸鶴將紙團吧團吧,轉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眸一亮:“嘖,有了!”

德莊:“?”

諸鶴像是發掘了一個大秘密,一把扯過德莊:“你覺得樓將軍為人如何,口風是否嚴密?話是多是少?能否保守秘密,本王想他應該也會不嘲笑於人吧?”

既然能被尊為“武神”,樓蒼在大曆百姓心中的地位自然崇高。

德莊不明白王爺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道:“王爺明鑒。樓將軍為人端正,從不結黨營私,雖小的沒見將軍太多次,但將軍著實不多說話。”

“太好了!”

諸鶴一拍腿,興高采烈的下了決定,“就他了!先試試!”

德莊總覺得,自己每次看到王爺這個表情都沒什麼好事,因此越發謹慎的問道:“攝政王……樓將軍,怎麼了?”

“沒有,是好事。本王怎麼可能害他呢?”

諸鶴一張臉不羞不臊,理直氣壯道,“你去給他回一封信,就說本王也特彆特彆想他,讓他快點回來,要不本王就要想他想死了。知道了嗎?”

德莊:“……”

德莊僵著臉應了是,麻木的走了。

*

與此同時,江北一處半山的佛廟之中。

往日的鼎盛香火隨著水患饑荒與瘟疫的蔓延逐漸顯得清冷,僧人們忙忙碌碌,既要照顧來廟中求醫的病人,又要一遍遍念誦地藏經,超度亡靈;另一些則紛紛上街施粥,救濟災民。

廟中的長明燈依舊亮著,轉經輪一圈圈的繞過經柱,越發顯得寺中無比安靜。

而在佛廟最深處,廟中的住持正躬身合上一道門,對院中灑掃的小沙彌叮囑:“除了每日按時焚香,千萬不要打擾仙師休息,切記。”

小沙彌十分聽話,巧聲道:“知曉了,隻是每日齋飯……”

門內的人仿佛聽到了這句話,幽冷的聲音隔著門扉穿了出來:“不必。”

小沙彌與住持齊齊一怔,轉身向房間內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院中。

偌大的空室隻剩一人。

相錦早已換掉了身上純白的藏經袍,露出藏經袍下墨色底衣。

墨上隱有金絲遊動,勾勒出上古神獸的圖貌。

相錦在屋內正中央的竹塌上坐下,停頓許久,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副裝裱極好的畫卷。

他的動作極緩極柔,像是生怕弄壞了哪怕一絲紋路。

那畫卷慢慢桌上展開。

畫中之人一襲白衣,身形頎長單薄,半側過身,露出左眼下的淚痣,一個輕慢無比的笑意——

和一雙微微展開的,舉世無雙的玄色羽翼。

相錦的呼吸都滯了幾秒。

“區區望帝天尊,怎可襯得上你你……”

他伸出手,指尖從畫中那人麵頰上一點點撫摸而過:“阿鶴……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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