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放心(1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727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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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大街上不會出現罌粟殼這種東西,畢竟罌粟這種東西是大楚律法所禁止的,所以在外走動,頭頂沾上罌粟殼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方才不管是她還是裴卿卿都沒有注意到張夫人頭頂的罌粟殼。

張夫人雖說不認識罌粟殼卻也不是不知曉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出現在長安街頭的,聞言臉色頓變。

“我頭上何以會出現這等東西?”

若是出現在彆的地方,譬如手上身上什麼的,或許是途中經過哪裡被什麼人偷偷塞進來的,可出現在頭頂,若是人想要在她頭頂放上東西,是萬萬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就如同方才喬大人一個她還算信任的女孩子上前接近去觸她的頭頂,她也本能的向後退去了,這是人警惕的本能,可這一路上,她根本沒有遇到過如此近她身的人。

如此,既不可能是自樹上掉下來的,也不可能是近她身的人放到她頭頂的,那這罌粟殼是從何處來的?

張夫人有些疑惑,看向喬苒。

喬苒抬頭看向屋頂,屋頂上方的橫梁高架同尋常的屋子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此時血手印已經沒了,抱著喬苒的裴卿卿也跳到了地上,見她抬頭望著頭頂的橫梁,便自告奮勇道:“喬小姐,要不要我去上頭看看。”

方才丟了臉,眼下得把臉找回來才是。畢竟她裴卿卿也是很勇敢的!

喬苒聞言忍不住笑了兩聲,卻沒有拒絕她的請求,隻是叮囑裴卿卿:“小心些。”

“放心!”小丫頭說著腳下一個借力便躍上了橫梁,口中還嚷嚷著,“我一向小心……哎呀!”

一聲“哎呀”伴隨著“嘭”的一聲碰撞聲,小丫頭捂著撞疼的腦袋瓜“嘶”了一聲看向頭頂,看著近在眼皮子底下的屋頂,奇道:“我最近長高了那麼多嗎?”

似這種屋上的橫梁她裴卿卿踩了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在家中更是時常同小白爬上橫梁追逐來著,自詡“梁上好手”的她碰頭頂這種事還是頭一回碰到。

小姑娘揉著腦袋瓜上的小包有些狐疑,此時卻聽下頭喬苒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是你的問題,是這屋子的問題。”女孩子說著,開口道,“先下來吧!”

裴卿卿“嗯”了一聲,跳下橫梁,扁著嘴把小腦袋湊到喬苒麵前委屈的指著腦袋上的小包,大聲道:“喬小姐,我撞疼了!”

她腦袋上可是鼓了個小包呢!怎麼說也要喬小姐給她揉揉才行。

喬苒伸手揉了揉裴卿卿頭頂的小包,看著裴卿卿頭頂的枯葉略路一頓,雙目忍不住微微眯起,頓了頓,她轉頭,問張夫人:“張大人與張公子今日不在家中?”

張夫人聽的一愣,隨即搖頭道:“不在家中。”看到喬苒望來的眼神,張夫人心中不免多想,未免這位喬大人多想牽連夫君與朗兒,便多解釋了幾句,“朗兒課業不錯,下屆準備參加科考,夫君前幾日帶著朗兒出門去拜訪授業恩師明鏡先生,還未歸來。我張家也並非富貴之家,除了門房之外,身邊也隻有一個人伺候。夫君和朗兒身旁的小廝跟著一去去見明鏡先生了。”

而張夫人身邊的就是這個伴隨左右的侍婢了。

至於一日三餐,侍婢也能幫著操持,是以張家家中人口不多,一目了然。

喬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環顧了片刻書房之後便邁步走出了書房,裴卿卿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方才的血手印已經走了,可若是再回來可怎麼辦?沒有喬小姐,她可要嚇壞了。張夫人同那個侍婢見狀也跟了出來。

一行四人走出了書房,喬苒走到書房外,眯眼看向這三間並排打通的書房。

眼看女孩子看了許久也不曾說話,張夫人略有些不安,忙問喬苒:“喬大人,可是這書房有什麼不妥?”

女孩子微微搖了搖頭,不知是在說這書房沒有不妥還是她也不知。

總之,女孩子沒有多言,張夫人見狀,也不多話,隻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默然不語的女孩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女孩子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身背負著手對張夫人道:“張夫人,人人都說你我不僅相貌相似,氣質也是絕類,倒不知張夫人祖籍何處?”

張夫人聞言不由一愣,狐疑的看向出聲的女孩子,以她與這位喬大人方才相處的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之內,這位喬大人不似那等無緣無故會問出這種話的人。

她突然問出這些話來,難道是與宅子的事情有關?

張夫人心有不解,不過卻沒有瞞著喬苒,反而將自己的出處祖籍細細說了一番:“我倒是自幼就在長安長大,是以說得一口流利的長安官話,不過祖上並非長安人氏,而是流落長安城的流民,從小工做起,一步一步在長安城安了住處和宅子。”

每一年,不,甚至可以說每一日來長安城的流民不知凡幾,他們中的多數不是早早因病或者因傷而死去便是深陷長安城繁華的背後,做些為不少達官貴人所瞧不起的小活,掙紮於溫飽之間。

似張夫人的祖輩這等自小工做起,一步一步在長安城紮根買了住處和宅子的實屬流民中第一等的存在了。

“祖輩好不容易得來讀書的機會,在長安城紮根之後便不管多艱難都要讓家中小輩讀書。”說到這裡,張夫人也有些感慨,“有這樣的先祖,是我等小輩之幸。”

她出生時,家中已是不錯的書香門第,日常車馬接送,尋常飽讀詩書,從未為吃穿所發過愁。她雖沒有經曆過那等食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可日常出入城門時見過城外那些流民,麵黃肌瘦為傷病折磨的樣子,想到自己先祖的努力,便忍不住肅然起敬。

喬苒聽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張夫人:“那先祖可曾說過何以成為流民?”

張夫人道:“似是因為家中禍事,沒了家財,先祖未曾細說過。”

喬苒“嗯”了一聲,也沒有為難張夫人,隻是又問張夫人:“對了,還未請教夫人姓名。”

張夫人道:“我本姓焦,嫁與夫君之後隨了夫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