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毒針(1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8458 字 4個月前

一句“上街逛逛”引出的反應各有不同。

作為孩子的裴卿卿反應是歡喜的,孩子天性愛玩鬨,總是將人拘於一處,非得憋出病來不可,更彆說本就活潑好動的裴卿卿了。

周世林本能反應便是渾身一驚,而後立時警惕起來,準備安排人手同她一道出門。

白郅鈞表示要同她一起去,理由也很充分,他自來了山西路也並未去城中看過。當然,先前分析過,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古將軍和趙大人遇害前在城裡逛了一圈。雖然暫時沒有發現這逛一圈同兩人遇害之間的關係,但總是叫人心驚的。

對此,喬苒一一應了下來,沒有拒絕。

那是發生在晚飯前的事了,喬苒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看向身旁窩在被子裡咬著手指睡的正香的裴卿卿,女孩子正是好眠的時候,也漸漸已經習慣了她的翻身起夜,是以這一點動靜,並沒有讓裴卿卿醒來,仍然睡的正香。

喬苒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而後披上外袍出了門。

深夜的行館裡也沒有什麼人走動,壁燈昏昏,雖然有些暗,卻也不至於全然看不清行館內的情形。

倚在樓梯扶手邊的人影被昏黃的燈光拉的老長,喬苒笑了笑,向他走去。

張解低頭看向走過來的女孩子,低聲道:“東西找到了。”

女孩子的身形在女子中也算高挑了,隻是比起男子還是嬌小了不少。他一低頭,便隻看到女孩子光潔秀麗的額頭就靠在唇邊。

這樣不經意的曖昧讓他呼吸本能的一滯,一時間想要靠近,甚至想要在那額頭上落下一吻。

燈下看美人,本就讓人心馳神醉,尤其這美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他一時有些挪不開眼,不得不說,他似乎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君子嗎?他終究不是神仙,也有七情六欲,麵對心上人時難免會生出想要一親芳澤的想法。

時間仿佛有一瞬間的停滯,安靜了一刻之後,他微微向後仰了仰,目光在落到女孩子兩頰上兩抹緋色時,不由翹起了唇角。

“在哪裡?”女孩子抬頭,眼風掃來,那雙桃花水眸裡有些波光瀲灩。

張解看的一怔,半晌之後,低頭含笑看向她的眼睛:“隨我來。”

行館裡很安靜,靜到仿佛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喬苒垂眸,不知為什麼隻覺的臉頰有些發燙。

深夜,男子與女子悄悄出門,這委實很難讓人不想到一些旖旎的事情。即便心裡知曉他們做的並不是什麼深夜幽會之事,可還是叫人忍不住心跳的有些失常。

推開角落裡堆藏雜物的房門,喬苒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悸動,跟著張解走了進去。

這是行館裡堆放各種雜物的房間,對著滿屋的雜物,張解並沒有多翻,而是直接帶著她向角落裡懸掛在牆上的幾柄竹傘走去。

她讓他幫忙找的傘就在這裡。

“古將軍和趙大人的傷口以及所處的位置委實很難不讓人生疑。”喬苒輕聲道,“所以對方用的方法一定很特彆。”

下毒的方法要不令人起疑,還要準確的落到兩人腳背之上一定是尋常可見的。

喬苒低頭看向自己腳上的繡花鞋履,抬腳輕輕的覆上張解的鹿皮足靴上。

譬如出門被人踩到一腳這種事就不奇怪。

張解也跟著低頭,看向腳麵。本就小巧的繡花鞋履在鹿皮足靴的襯托下顯得更秀氣可愛了,明明是在做正事,隻不知為什麼,今夜總叫他忍不住的想些彆的。

比起他的鹿皮足靴來,苒苒的鞋子那麼小,似乎他一隻手都能握住一般。

“被踩到會有疼痛,如果趁著那一瞬動手且動手之人手法熟練的話,古將軍與趙大人也隻會是以為自己被踩痛或者被對方鞋底的碎石咯到了,並不會特彆在意。”

女孩子的聲音軟糯好聽,張解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應了一聲。

這應聲……往日裡清澈乾淨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幾分難言的沙啞與惑人,喬苒垂眸,一瞬間竟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這行館的昏昏燈光委實太過旖旎了,他們明明是很認真的在做正事來著,卻偏偏仿佛是在私會一般。

“但如何讓針上的毒落到古將軍和趙大人的腳背上便是個問題了。”喬苒低頭看向鞋麵,“用一根特製的長針方便動手或者刻意趴下蹲到古將軍和趙大人麵前動手顯然都是不可能的,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且古將軍還是一個身手了得的高手。”

“所以,凶手應該是用了工具。”喬苒的視線從鞋麵轉移到了牆上懸著的幾把竹傘上。

“我們來山西路之前,這山西路一直在下雪,因著來之後便未在下雪,所以有一樣東西便被收了起來,而且收的合情合理,沒有人懷疑。”

傘。

當然有下雪天不撐傘的,但撐傘這種事在下雪天並不能算作異類,走在京城大街上,下雪時也是撐傘的居多。

“他們出行時一定是帶了傘的。”喬苒說道。

張解伸手取下其中一把竹傘,遞給她道:“隻有這把傘柄打空了。”現在隻是一柄普普通通的空心竹傘。

但傘這種東西造來最重要的是為了遮風擋雨的。一把空心的竹傘撐著,且傘柄被打空,雨水自傘柄處灌下,一邊走一邊自手邊傘柄處漏雨,這等情形想想便有些古怪。

“傘麵是新的。”張解撐開了看了看,道。

若是把舊傘,對方或許還會狡辯“年久失修”雲雲的,有些可能雖然小,卻也不代表沒有。譬如周世林那些離奇的推理。

“有了這把傘就好辦了,凶手應該是就地取材在傘柄裡塞上了壓實的積雪,而後將毒針固定在傘頭處。”喬苒說著從張解手裡接過傘收了起來,一手提著傘,自然的垂下,讓傘頭落到了腳背上。

“這樣踩腳的瞬間下手,當時慌亂情況之下,並沒有多少人會注意。”

腳背上的針洞這樣的傷口委實太過離奇,要解釋清楚這樣的下毒手法並非一件易事,而這把傘就是她如此推理的最好證據了。

張解收了傘,道:“凶手既然能在之後布置下機關,足可見是對這行館十分熟悉之人,應當是館內之人……”

“也有可能是頂了什麼人的名額,或者易容之類的。”喬苒想了想,道,“要弄清楚每一個雜役、侍婢的樣子並不是一件易事。”

這些事情太多且太雜,便是周世林儘了力,也很難做到不出錯。

“不過雖不清楚這些人的問題,但此人一定是古將軍和趙大人去城中閒逛那一日同樣告假或者不在職上的。”喬苒說著麵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淡聲道,“這樣的人不多。而且,我敢肯定那人還沒有走。”

“一擊得手,解決了古將軍和趙大人,卻叫人束手無策給了他足夠的自信不會被發現。”女孩子說著忽地笑了,“而此時,我又要做與古將軍和趙大人相同的事,凶手也該準備對我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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