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橋通(1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歸 839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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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仕遠坐在椅子裡,手裡拿著一張廢舊的文書正在臉前扇著,明明是風雪交加的大冬天,他卻一臉的汗,手裡也扇的更厲害了。

“什麼事啊?”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徐和修,甄仕遠道。

徐和修去周口驛站查那個小廝的死因,查出當晚便飛鴿傳書於他透露了口風,殺人的刀很重要,但誰用的這把刀更重要。

比起一覽無餘,幾乎沒有做任何掩飾的殺人手法,顯然找出殺人的理由才是重中之重,眼下最大的嫌犯就關在大理寺大牢。

隻是眼下僅憑一份口供,而且還是一個死去的人證的口供並不足以證實那位謝家公子的嫌疑。大家覺得巧合,懷疑是一回事,沒有確切的證據是另一回事。

無證之罪通常很難真正定罪。

眼下他手裡頭的兩個案子還真是一個小廝引發的血案,一個趙大人身邊那個,叫什麼來著,他連名字都還未記住,還有一個是死在驪山的坤至。

這兩個小廝生前倒是普普通通,許是從大家麵前經過,大家都未必會多看一眼,可偏偏就是這樣兩個普普通通的小廝,一死卻引來了整個長安城的目光。

眼下風雪這般大,大多數人也懶得出門呆在家中,說的難聽些,正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時候。這幾日,大理寺的官差已經聽到好幾個茶樓說書先生說出來的“故事”了、

三人成虎,再讓他們說下去,編排亂七八糟的罪犯,怕是都快驚動陛下了。

就是這等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徐和修回來了,他當然不厭惡徐和修的回來,甚至還挺喜歡這個後生的。不過,對於他回來也沒抱什麼驚喜,畢竟事情的結果已經知曉了。

真正讓他大冬天拿著文書猛扇的是徐和修進門前的一句話。

“山西路……”

山西路!聽到這三個字,甄仕遠便是心頭一跳:我天,這個時候她不會又要關照他們這些留在京城的上峰與同僚了?

遠在山西路正要吃飯的女孩子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周圍,沒有第二個噴嚏,許隻是嗆到了,於是繼續吃飯了。

帶著笑意走進來的徐和修一點也沒察覺自己一張口的三個字讓甄仕遠大冬天的汗流浹背,隻笑道:“聽聞京城派去的人今兒就要到山西路了,準備連夜將原小姐帶回京城,她還真是厲害,如此一去便清場的架勢倒頗有幾分旁人莫要隨意踏足她領域的架勢。”

原來是這個事,甄仕遠拿著文書猛扇的手停了下來,人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末了,將文書扔在桌上,才給了他一記白眼,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說到底還不是查案這種事阿貓阿狗都能試一試,沒有門檻?你看看治病那種事,便不需要清場,旁人也不敢隨意踏足。”

畢竟查案推理你自推自的,若不是大理寺或者被陛下叫去辦事什麼的,便是推理錯了也不過被人笑話一番而已,可治病治死了人那是要償命的。

看她平日裡沉穩老成的樣子沒想到遇到這等事卻還是個孩子,竟還玩起了清場那一套。

不過,即便是如孩子一般清場,能說動陛下聽她的,也不是一件易事。

這個人,作為下屬他是很喜歡的,如果不是那麼喜歡“關照”他們這些同個衙門的上峰外加同僚就更好了。

這話說的徐和修哈哈大笑,倒也並不在意,隻自己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看著這些越來越隨意的下屬,甄仕遠眉頭一跳:……算了,還是做個體恤下屬的好上峰吧!

“那個小廝的死沒有什麼異議。”徐和修道。

雖然事情很簡單,飛鴿傳書都能解釋的清,但當麵同上峰說一番這種事還是必不可少的。

“這個案子的關鍵在於誰要滅他的口。”

甄仕遠抬眉:“我覺得這個小廝能從山西路被她放出來定是已經將他的口供問全了,滅不滅口按理說應當不重要了。”

“可人還是死了。”徐和修臉上嬉笑的神情漸漸淡了下去,凝了神色,“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為什麼還要殺人?難道……手癢?”

這話一出,毫不意外的再得了甄仕遠一個白眼。

“要真如此那還真是閒得慌。”甄仕遠道,“那人證就算活著,謝奕想脫罪也完全可以指證這小廝同他有過節,蓄意誣陷,這件事裡頭,謝奕……似乎沒有必要這麼做。”

徐和修點頭:“我回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以我多年與謝家這位誌大才疏的大公子相識的經驗看來,這位謝家大公子不是什麼好人。”

要真是個好的,謝太尉早就提他入仕了。

甄仕遠聞言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你的意思是這謝奕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也有可能殺人?”

“我沒有這般說,大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徐和修卻連忙搖頭否認,而後咳了一聲,正色道,“辦案還是要講究證據的。”

不能因為這人不是什麼好人就說他殺了人。

甄仕遠嗯了一聲,淡淡道:“你明白就好,這個案子交到你手中,你便不要因為與謝家的情誼和對這個謝奕的喜惡來定奪,要像有些人那樣,辦起案來沒有私心……”

“六親不認?”徐和修哈哈笑了起來,道,“大人你說的有些人是說喬大人吧!”

“不是六親不認,是公正無私。”甄仕遠改口糾正他的措辭,對於他口中的“有些人”卻沒有否認。

這話讓徐和修笑的更開心了,眼下案子一頭霧水,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時候,不過提起喬大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笑,尤其眼前的甄仕遠提起那個女孩子時糾結複雜的神情更令人忍俊不禁。

正笑著,唐中元從外頭走了進來,施了一禮,便對甄仕遠道:“大人,聯橋修好了。”

從事發到現在快一個月了,匠作監日夜不停的在聯橋動作,終於將橋修好了。

甄仕遠和徐和修聞言同時眼睛一亮,激動起身。

“當真?”

這一句話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對於麵前這兩人的激動,唐中元的神情卻有些微妙,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樣的古怪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兩人忽地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甄仕遠當即繞過桌案走了過來。

唐中元點了點頭道:“闕樓裡……”

隻說了三個字,卻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唐中元並不是一個嘴碎話多之人,可該說話時也不會沉默,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看的兩人心頭狂跳不已。

“好了,你莫說了,本官要親自去看一看。”甄仕遠說著就順手拿起搭在一旁屏風上的鬥篷準備出門。

徐和修也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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