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林知雪想到處嚷嚷,恐怕林家也沒那個臉。
隨手扔掉慘不忍睹的蔫嗒嗒荷花花枝,許微糖剛站起來沒走幾步,忽然腳下踩到一個什麼圓潤的東西,頓時鞋底一滑。
是林知雪珠釵上的珠子,大概是林知雪掙紮的時候從她頭上掉下來的。
——完蛋,翻車了。
這是許微糖跌入水中時最後的念頭。
許微糖掙紮了幾下,還是沒能夠到岸邊,她努力地叫了幾聲,喉嚨裡嗆進了水,眼前漸漸模糊。
也不知道那些宮人能不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要是林知雪知道她陰差陽錯也算是達成了目的,恐怕得高興死了。哪怕都這個時候了,許微糖還是非常不開心地閃過這個想法。
在少女即將暈過去時,她的腰肢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攬住,帶著她向岸邊遊去。
許微糖費力地眯縫著眼睛,終於看清了,啊,是男主那個討厭的家夥啊。
她徹底陷入了意識的黑暗。
將渾身**的少女平放在地上,祁瑜輕聲喚:“郡主,郡主?”
眼見著少女沒有反應,呼吸微弱,祁瑜難得地皺緊眉心,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掠過焦急,毫不猶豫地俯身覆在她唇上給她渡氣,又掐了一會兒她的人中。
少女的唇瓣很軟很甜,但現在祁瑜是一點曖昧的心思都沒有。
直到小郡主氣息平穩下來,祁瑜才終於稍稍放下高高懸起的心。
如此緊張不安、甚至包含著不明顯的恐慌的心情,對於這麼多年來始終冷淡疏離的祁瑜來說,實在是新奇的體驗。
隻是大概是還未徹底緩過來,許微糖仍舊未醒,但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祁瑜的指尖輕輕揉了揉懷中少女的唇珠,這裡是他方才侵占過的地方。他的眼裡浮現了一絲饜足,正要抱起少女離開,林知雪卻悠悠醒轉。
“你是誰?快來幫本小姐解開手上的東西!”因著祁瑜的身形遮擋,林知雪沒有注意到祁瑜懷裡還抱著個讓她陷入此番境地的罪魁禍首,隻以為祁瑜是哪個路過的下人。
林知雪現在心裡真是又氣又恨,她發誓,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好好跟哥哥說岑微糖那個女人有多麼惡毒,一定要讓她哥跟那個女人退婚!
林知雪惡毒憤恨的眼神,以祁瑜的眼神自然不會看不到。再看看如今對方的境地,祁瑜隻腦子稍稍一動,便能明白個**分。
他眯起鳳目,隱隱有股危險之色,可惜林知雪隻顧著叫祁瑜過來幫她解開綁著手的鞭子,壓根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
祁瑜動作仔細地放下他昏迷中的小郡主,走近林知雪,清俊的麵龐上沒什麼表情,卻已經足以壓迫人。
林知雪終於覺得不對勁了,她抬頭看向祁瑜:“你……”
祁瑜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手刀沒有收斂力道地一劈,林知雪立馬翻著白眼重新暈了過去。
對於祁瑜來說,從來沒有憐惜女子的這個概念,在他的眼裡,一向隻有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兩種區彆,如今不過是又多了個許微糖。
還記著要帶小郡主去換身乾的衣裳,祁瑜正準備走開,倏地瞥見麵朝地倒在地上的林知雪露出反綁在身後的雙手,綁著手腕的是一根纏著金線正在反射著微光的紅色蛇鞭。
這個女人哪裡配綁著小郡主的鞭子?祁瑜毫不猶豫把鞭子給扒了下來,放進自己衣袖裡。
他已經吩咐幾個他的人去準備熱水薑湯,還去叫了禦醫,隻要一回去,小郡主就能沐浴換衣,免得著涼。
然而今天仿佛上天在隱隱跟祁瑜作對,祁瑜才抱起少女,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清朗卻隱帶怒氣的男音叫住。
“祁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祁瑜腳步微頓,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他沒理會身後的人,那人卻追上來攔在他前麵。
“祁公子,”林硯白的臉色也相當不好看,“為何你會抱著安平郡主?”
嬌小的少女臉色微微蒼白,雙目緊閉,被俊美的男人珍視地抱在懷裡。
儘管從兩人身上濕漉漉的模樣,能推測出來大約是許微糖落水,祁瑜下去救了她,這一幕仍然令林硯白身體幾乎微微顫抖。
他的心裡湧起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哦?”祁瑜不再戴著溫潤清雅的君子麵具,露出一抹嘲諷,“瑜不過是在救郡主罷了,倒是林公子,不去察看你在地上的妹妹,反而來阻攔瑜對郡主的幫助,是個什麼意思?”
頭一次麵對這樣的祁瑜,饒是林硯白也吃了一驚,他終於意識到,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祁瑜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無害。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隱隱傳來了一陣人聲和腳步聲,似乎是這邊的動靜太大,終於有宮人發現不對勁,趕來查看。
作者有話要說:林硯白:那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我的!
祁瑜:嗬:)
感謝叮叮咚咚大人小可愛的地雷~
五一啦,大家是不是都放假了,玩得開心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