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你嚇到她了。”他五條悟幸災樂禍道,“你不是說自己是人類嗎?怕被島民發現的話變成人形就好了嘛。”
我倒是想。
“那個……變成人類的話,我沒有衣服穿。”我還沒那麼開放。
“哦……”×2
氣氛凝滯了片刻。
“現在要怎麼辦?悟。”
“怎麼辦?當然是帶回去,這可是我抓到的。”
我不是魚!
趁著他們對話的空檔,我把手攏在蝴蝶咒靈的位置,小聲說:“我想要回家。”
對蝴蝶咒靈許願時不能單純在心裡想,而要切實地通過語言傳達出來,這也是我在之後才意識到的。
本以為眼前要出現藍黑交替的景象,結果沒有。
蝴蝶沒有扇動翅膀,我沒法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正在討論的兩人扭過頭,五條悟納悶道:“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呢?”
我失神地說:“我好像回不去了。”
蝴蝶咒靈不肯實現我的願望了嗎?是不是我許的願望太多太貪心了?還是說穿越時空這個操作消耗了太多它的咒力,現在沒有餘力再送我回去。
那我豈不是變不成人了嗎?
“都說了我會把你帶回高專的,擔心個什麼啊。”五條悟蹲下來輕輕拽了下我的頭發,“你這麼弱,留在這裡小心被這片海裡的鯊魚吃掉。”
我掃過平靜的海麵,“這裡有鯊魚嗎?”
“當然,海裡當然有鯊魚,不但有鯊魚還有海蛇,海蜇,好多奇怪可怕的生物。而且,據島上的居民說,還有大海怪!”
他在嚇唬我。
我本不該害怕的,可是見過長相駭人的咒靈後,我又隱隱相信他說的海怪是真實存在。
一個人留在這裡還是太不安全了。
“好了,我們走吧。”五條悟說著把我拎起來,是真的拎起來,手勾住我的腰像攜帶一筒卷起來的被子。
我的尾巴蹭到石塊上,胃被壓迫著很不舒服,頭這樣倒著血液在回流。
“五條先生,可不可以換個姿勢,這樣真的很不舒服。”
他不耐煩地咂了下嘴:“你事好多,公主抱行了吧。”
換了姿勢後感覺好多了。
“尾巴還是要蓋住吧,我們等會兒要坐船回去,被彆人發現了解釋不清楚。”小夥伴把他黑色的製服外套脫下來蓋住我腰部以下被鱗片覆蓋的尾巴。
“顏色很漂亮呢,尾鰭上亮晶晶的東西是金粉嗎?”他端詳著魚尾最末端的部分。
魚尾被看得不好意思,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微微往後蜷縮一些,“這個,我也不知道……謝謝你的衣服……”
我張嘴想稱呼他的名字,發現自己隻知道五條悟叫他傑,真實的姓氏並不知曉。
“我叫夏油傑。”他微笑的樣子像狐狸。
“謝謝你,夏油先生。”
“要囉裡囉嗦到什麼時候啊,快走了。”五條悟打斷對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腿長就是好。
崎嶇不平的小路被他們走得如履平地,時不時還表演個高難度的跳躍。還好我也有幸被未來的五條悟公主抱過,所以麵對這樣的待遇還算習慣。
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五條先生,你剛才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跳到水裡?”
說是遊泳也不像,誰遊泳連泳裝都不換,身上還穿著遇水就變重的高□□服。而且我在水下看得很清楚,他沒有一絲遊泳的動作,完全是任憑自己往下沉。
“誰無緣無故跳水裡啊?我和傑在玩捉迷藏。”他雲淡風輕地解釋。
我:……?
誰捉迷藏把自己藏水裡!而且好歹是十六歲的大男生了,還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玩捉迷藏?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些小孩的思維。
“不怕出什麼意外?”
“問的還挺委婉,你是擔心我被淹死吧?”他低頭看我一眼。
確實有這麼擔心來著。
“你不是說自己來自未來嗎?你覺得五條悟是會讓自己淹死的笨蛋嗎?”
有一說一,當然不覺得是會讓自己淹死的笨蛋,但偶爾覺得是脫線的笨蛋。
他們兩人向島民單租了一條汽艇開回去。
在協商價錢的時候,負責駕駛汽艇的島民好奇地看向五條悟懷裡的我。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耳朵,手掌還有眼睛都帶著點非人的色彩,索性閉上眼睛,手指蜷縮側身靠進五條悟的懷裡。耳朵被長而茂盛的頭發蓋住,應該不會被人看見。
“看什麼看!她生病了!抱著不行啊?”對比起我的處理方式,五條悟顯然要簡單粗暴很多。
島民連聲道歉。
我被安置進汽艇艙內,夏油傑坐在我的旁邊,問:“人魚長時間不碰水沒關係嗎?”
“應該沒關係,我現在沒有覺得不舒服。”很少做魚,我不太有經驗。之前身為人魚的記憶也被抹消得一乾二淨。
“尾巴還痛嗎?給你蓋衣服的時候看見尾鰭上方有道傷口。”
“是被礁石割破了。”
“不嚴重吧,也沒流多少血。”五條悟戴上小墨鏡,他的眼睛是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才需要遮起來嗎?還是說和他的術式有關。
“你的血居然是淺藍色的,和尾巴上鱗片的顏色一樣。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神奇的功效。”五條悟說的這句話好像是研究所的科學怪人,大有馬上要抽一管血進行實驗的架勢。
“出發前硝子給我的藥膏還有一些,把這個抹在傷口上說不定會好得快點。”夏油傑攤開的手心裡有一支迷你的藥膏。
五條悟打了個冷顫,嫌棄道:“傑,你身上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惡心兮兮的。”
“悟,你是不是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