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青年的周身都被這種絲絲縷縷的霧氣纏繞,它們宛若活著的蜘蛛網一樣蔓延,凝聚——
宇智波鳶將精神空間的視線調整向上。
“它們”逐漸形成了溯行軍的身體。
咒靈誕生於人類的負麵情緒中,那仿佛無窮無儘的溯行軍,其實誕生於刀劍男士的負麵情緒中。
原來如此啊。
就像咒靈的惡意似乎是毫無緣由,會不講道理的襲擊人類一樣,由刀劍男士的負麵情緒誕生的時間溯行軍也會毫無緣由的針對正常的刀劍和審神者。
它們依據本能,逆行時間,改變時間,摧垮世界,對一切滿懷惡意,其實根本並不需要理由去解釋。
隻是因為它們是時間溯行軍,並且誕生了而已。
宇智波鳶重新快進了時間線。
她看到了更多的時間溯行軍聚集起來,它們宛若老鼠一樣悄無聲息的藏匿在世界與世界,時間與世界的夾縫中,伺機而出。
它們運用各式各樣的方法,將時間攪亂到天翻地覆。
無法放任不管,於是時之政府出麵了。
這個時之政府似乎與那個製造出了溯行軍的時之政府有本質上的區彆,至少宇智波鳶可以看出,那些審神者都與自己一樣,愛著他們的刀劍。
然而,有戰爭就會有死亡。
大量溯行軍被消滅的同時,刀劍男士在戰場上的英勇犧牲,無可避免。
同伴的死亡,化作悲傷的負麵情愫,源源不斷的重新供給,於是,新的溯行軍誕生了。
它們宛若生命力強大的老鼠蟑螂,無論消除了多少都會重新出現,它們的勢力漸漸聚集起來,最後,目光注視向了兩個幾乎在時之政府的勢力邊緣的倆個世界。
忍者的世界。
有異能力和咒術的世界。
它們蜂蛹而止,時之政府當然要儘快做出回應。
宇智波鳶看到了自己,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她作為審神者被選擇了而已。
溯行軍們同樣選擇了她。
雖然它們依舊嘰裡咕嚕的說著一些讓她無法理解的詞彙,但是在精神空間裡,她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奪取……眼睛。”
“逆轉……時間。”
“血之眼的少女,挖下她的血之眼,足矣改變整個世界,無數個世界。”
“要怎麼奪取……”
“……彆急,慢慢來……”
它們桀桀的笑著,然後在咒術的世界中尋找到了咒靈。
用源源不斷的同伴和咒核融合在一起,終於誕生了可以造成汙染的產物,溯靈。
溯靈相比咒靈的形成更加容易,且對人類正常世界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避免的。
至於阻隔汙染的方法……
宇智波鳶剛想繼續往下看時,卻被一陣熟悉的力量死死扯住了手腕。
怎麼可能?!這可是由她操縱的月讀世界!
宇智波鳶心頭一驚,剛想繼續掙紮反抗,這強大的力量就以包容抗拒之勢扯住她下墜。
她仿佛落進了深水中。
窒息感,和被水嗆住的鼻腔酸澀,宇智波鳶朝著水麵奮力掙紮著,她張開嘴,想要怒罵卻從中咕嚕嚕湧出一通泡泡,而後又重新被拖下去。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本來以為祖宗是來給她送回禮順帶解憂的,現在一看,豁,還真的是一場大禮啊,大的她剛撿回一條命現在立馬又要被送走了。
與此同時,黑霧化作實體,一麵掐住她喉嚨的同時,一麵逼迫她瞪大了眼睛,眼看異物就要刺入她的眼眶,像挖中間的一塊西瓜似的挖出她的眼珠時——
她忽略掉快要嗆死自己的水,臨死前不忘記憤怒的斥責溯行軍道:“你們要我的眼睛乾什麼!”
“又不能扭曲空間又不能改變人的想法,連技能都是拷貝天才兄長的裂化版本,你們到底要它乾什麼?”
“你們——”
她剛剛準備繼續罵時,隨著眼睛的刺痛,腦袋仿佛被誰用悶棍敲了兩下,巨疼之後再度閃現出幾個畫麵。
滅族之夜。
兄長的刀,父母的死,四處都是血。
年幼的她大聲哭泣,在兄長愣住時,開始在街道上狂奔。
撞到了一個奇怪的麵具男。
【“這麼小的年紀就開了萬花筒寫輪眼,是意外之喜。”】
他的話語像在誇獎,又像在嘲笑自己,然後那個時候,他也將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每一個人見到萬花筒寫輪眼,第一反應就是做出挖掘動作將其據為己有。
然後她聽到了兄長憤怒的製止聲。
眼眶傳來的巨疼,內心的崩潰讓她激發了自己本應擁有的力量。
……時間發生了回溯,世界發生了逆轉。
甚至因為情緒過於激烈,迸發的力量格外強烈,時間往後推進的過頭了一些。
年幼的女孩子睜開眼睛,她渾身是傷,眼眶尚存的眼睛巨疼,還在源源不斷的向下淌著血。
那個時候的宇智波鳶,尚且是個懵懂無知的年幼孩童,她置身於全然陌生的環境裡,一瘸一拐的哭喊“爸爸”,“媽媽”。
一路這樣哭喊著,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小河邊。
刺蝟頭的少年收回了打水漂的手,滿臉奇怪的回過頭來,望向她所在的位置。
然後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焦急,趕緊衝向了她。
“喂!你怎麼了?受傷了?你的眼睛——”
“……你是我們一族的孩子嗎?”
“爸爸,媽媽……”女孩抽泣著,精神幾乎崩潰的她幾乎無法與人正常交流。
“彆,彆哭啊?你的爸爸媽媽是誰,我帶你去找他們!”
“哥哥……”
“什麼哥哥啊,我不是你的哥哥。”
這些畫麵閃現在這裡就被迫終止,一方麵是宇智波鳶鈍痛的大腦已經不支持她繼續回憶殺探究真相了,另一方麵是這些家夥真的已經扒開她的眼眶,下一秒就要來挖她眼珠子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眼白那裡冰冷的觸感。
“我艸!我艸!”宇智波鳶心頭一急,蹦出一通國粹:“憑啥啊,我倆也無冤無仇吧兄弟?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把我的眼珠子擼下來,眼珠子是無辜的,眼珠子好不容易長這麼大!!!”
還好,最後一秒,她的眼珠子保住了。
因為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拉著她的後頸,將她從深水的桎梏中一把拖了出來。
力道實在是有點大。
宇智波鳶從精神空間中脫離,驚魂未定的跪倒在地,呼哧呼哧喘氣,額角滲出冷汗。
“剛剛,剛剛那個,那個,我去……”
她哆哆嗦嗦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還好,她一雙漂亮的卡姿蘭大眼睛還在,還好端端的待在眼眶裡麵,沒有被挖走。
心頭何止是一陣後怕啊,宇智波鳶真的覺得與其挖眼睛還不如給她一刀來的痛快點,一言不合就要擼眼珠子也太嚇人了嗚嗚嗚……
剛剛那隻溯行軍,一改掙紮時格外牛逼的樣子,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宛若剛剛被她搜了魂。
當然,她覺得自己絕對差一點點又中了溯行軍的招數,這家夥絕對是溯行軍拋出來的誘餌,想要取得她眼睛的陷阱啊!她不至於這麼拉,連她的月讀都控製不好了啊?
宇智波鳶滿臉委屈的回過頭,望向宇智波斑。
用腳想的也知道,剛剛千鈞一發之際,是宇智波斑出手,第三次救下了她的小命。
俗話說,事不過三。
是不是過了第三次,下回斑爺就懶得救人了呢?
“我知道您想噴我,我好沒用,月讀都旋不過這個這麼拉的溯行軍,剛剛還不如讓我被嘎了眼睛算了。”宇智波鳶捂住眼睛嗚嗚嗚:“但是您嘴硬心軟,口嫌體正直,還是高抬貴手救下了我,我謝謝您,我這就給您去立個牌位逢年過節燒高香……”
宇智波斑就知道她不會講什麼人話。
聽聽,麵對救命恩人,這都是些什麼豬話。
“我知道這是陷阱。”宇智波斑淡淡道:“將計就計罷了。”
雖然但是,祖宗,我剛剛的眼睛真的差點被旋出來了。
宇智波鳶:“祖宗,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難道說我就是那個被舍掉的孩子?”
宇智波斑撇過頭:“……”
“虎毒不食子啊!王先生!”
“是你技藝不精。”
“祖宗,隻允許您會被背刺不允許我掙脫不了專門為我準備的陷阱嗎?您好雙標。”
莫名被戳到痛點的王文王先生:“……?”
“話說回來……”宇智波鳶摸了摸下巴:“我可能又想起來了一點什麼東西。”
“什麼?”
“沒想到斑先生童年期對漂亮女孩子這麼溫柔有耐心?”宇智波鳶指了指自己。
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