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對視一眼,一齊走了過去。
“怎麼了?”謝臨雲問,“難道林姑娘病情有變?”
“沒有沒有。”蘭摧瘋狂搖頭,“姑娘很好,今夜還趁天氣好,出來指點了西門少爺好幾招呢。”
“那是?”謝臨雲更加疑惑。
蘭摧咬了咬唇,又朝宅子另一側望了一眼,仿佛在確認什麼。
片刻後,她才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大約兩刻鐘前,我起夜時,不小心聽到了歐陽夫人與歐陽鋒在說話。”
謝臨雲有點沒想到,挑了挑眉,問:“哦?他們在說什麼?”
蘭摧道:“歐陽夫人說,讓歐陽鋒不要急,她離開西域時,通知了她的兄長,倘若她遲遲不歸,她兄長定會來救他們的。”
“她還有兄長?誰啊?”謝臨雲是真不知道。
可惜這個問題,蘭摧也無法解答,她之前跟著林朝英隱居古墓,就連終南山附近的事都不大清楚,彆說西域那麼遠的地方了。
她隻能搖頭:“我不知道,但聽她的語氣,她兄長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謝臨雲扭頭去看黃藥師:“西域的厲害人物都有誰?”
黃藥師一本正經:“你在洛陽的追求者。”
這個答案差點讓謝臨雲繃不住表情。
而黃藥師接著道:“但歐陽夫人用的功夫,顯然和靈鷲宮沒有關係。”
“這個我當然看得出來。”謝臨雲沒好氣道,“所以除了靈鷲宮,西域還有什麼勢力?明教?”
“明教這幾代弟子青黃不接,沒什麼能成氣候的。”黃藥師否定了這個猜測,“不可能是明教的人。”
那還能是誰?
謝臨雲想不出來,乾脆就沒有再想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歐陽夫人的兄長能厲害過自己。
“算了。”她說,“既然她這般有自信,那等她的兄長找過來時,我倒要看看這人能在我手底下支撐幾槍。”
蘭摧:“不管怎樣,湖主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謝臨雲雖然沒太當回事,但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才來提醒自己的,便點頭道:“你放心便是,我省得。”
蘭摧這才憂心忡忡地回去睡了。
至於謝臨雲,她和黃藥師又在院中聊了幾句,才各自回房。
之後兩天,他們一行人簡單整理了一下行裝,便繼續往洞庭方向去了。
因有蘭摧的提醒,也因旅途百無聊賴,謝臨雲在接下來的行程裡,仔細觀察了一下歐陽夫人。
這女人很是乖覺,路上不吵也不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抱著孩子輕聲哄幾句,隻偶爾脾氣上來,會給歐陽鋒擺幾分臉色,順帶開罵幾句過過嘴癮。
因為一路風平浪靜,她也沒有出手露功夫的機會,叫謝臨雲無從細探其武功來曆,隻好暫且作罷。
大概半個月後,他們終於抵達嶽陽。
黑雕速度快,提前回去了一趟,算是通知了無名,是以謝臨雲一到城門口,就瞧見了候在那的自家管家。
小半年不見,無名胖了不少,想來是島上的種植和飼養都越搞越好,順帶著提高了夥食水平。
他見到謝臨雲後麵還跟了三輛馬車,有些好奇地上前來問:“莫非湖主還帶了客人回來?”
謝臨雲唔了一聲,說有客人,但也有在外給他收編的手下。
無名:“?”忽然對我這麼好?
這麼說著,來自白駝山的歐陽叔嫂也一前一後下了車。
令謝臨雲沒想到的是,無名見到歐陽鋒和歐陽夫人,眼神居然罕見地停頓了片刻,似是不敢相信。
“這……這不是白駝山的……”他低聲問謝臨雲,“湖主怎會將這兩人帶回來?”
“咦?你認識啊?”謝臨雲挑眉。
“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無名實話實說,“您知道的,我以前……”
謝臨雲立刻懂了,八成是他以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白駝山混過一段時間,試圖學白駝山一脈的功夫,就像最近這三年,他對上官金虹乾的那樣。
她心下一動,道:“這麼說來,你從前還在西域待過。”
無名說是,待了快七年呢。
謝臨雲開始用內力傳音與他交流,她問他:“那你知道歐陽夫人的兄長是誰嗎?”
無名反應極快,一邊帶著他們一行人往停船的地方走,一邊也用內力傳音回道:“……知道,我還同他交過手。”
“誰?”
“他叫玉羅刹,是西域最神秘的高手,在中原沒什麼人知道。”無名停頓了一下,“大概四年前,白駝山莊莊主娶妻,我便是在那夜,被玉羅刹,也就是新娘子的兄長發現了行跡,與其打了一場。”
“你輸了?”謝臨雲合理猜測,“然後逃回中原,開始學上官金虹的武功?”
“沒有!”無名因為激動,差點掛不住表情,“我和玉羅刹打了三天三夜,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定下協議,他不動用他手下的力量對付我,我也不再留在白駝山莊偷學他妹夫家的武功,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謝臨雲:“……”
所以歐陽夫人的殺手鐧就是一個和她管家差不多水平的兄長?
靠,白期待了啊!
這麼說著,他們也到了停船的地方,可以準備登船入湖了。
謝臨雲遂結束與自己管家的暗中交流,側首請林朝英和西門父子先上船。
她和黃藥師跟在後麵,最後才是歐陽叔嫂。
上船之後,無名才試探著問謝臨雲,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他還真沒見過,都是些誰啊?
這一回謝臨雲沒有再用內力傳音,而是迎著風為他介紹起來。
“這是林姑娘,還有她的侍女蘭摧,林姑娘從前住終南山,我帶她來洞庭,是為了讓她好好養身體,一會兒你你記得安排個寬敞安靜的住處給她們。”
無名立刻說是,他記下了。
“這是西門先生和他家公子,西門公子拜了林姑娘為師,西門先生又要為林姑娘調養身體,他們幾人的住處可以安排得近一些。”
無名繼續乖順地點頭,點完又看向離她最近的黃藥師,等著她說下去。
黃藥師也想知道謝臨雲要怎麼介紹他,坐在船頭好整以暇地朝她看了一眼。
然後他聽見這人清咳了一聲,鄭重其事道:“至於這位,他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祖宗,我都得哄著他,所以他住下後,不論有什麼要求,你都得照辦。”
無名:“???”這麼厲害?!
黃藥師:“……”這個人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