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入洞庭, 行了兩刻多鐘, 才抵達君山島靠岸。
期間路過一些比較小的湖心洲時, 謝臨雲注意到上麵的雜草亂枝已經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其中有幾個,還有人在耕作。
和她之前想的一樣,她不在的這小半年,無名可以說是徹底把洞庭境內所有的地都利用起來了。
謝臨雲很滿意, 連帶著看長胖一圈的無名都順眼了幾分,道:“你把洞庭打理得不錯。”
無名心想那當然了, 你能在外麵放開手腳花錢都是我的功勞,但麵上還是謹慎謙虛道:“我隻是做了湖主交待的事。”
謝臨雲唔了一聲, 讓其他人先下船,自己走在最後麵,開始交待新的事。
首先是歐陽鋒, 她把這家夥帶回來, 就是為了黑雕的夥食考慮, 所以從現在開始,無名就不必另外養魚喂雕了。
無名知道歐陽鋒的來曆,聽完她的安排,有些遲疑道:“可他畢竟是白駝山莊莊主的親弟弟。”
謝臨雲翻白眼:“他哥死了,就是他和他嫂子殺的。”
無名:“???”
不怪他對此一無所知, 便是王重陽, 當初聽到歐陽鋒說他兄長已經死了的時候, 也相當驚訝。
謝臨雲想到這個, 便耐著性子把歐陽鋒是如何撞到自己手上,歐陽夫人又是如何從西域追出來的給講了一遍,末了又疑惑道:“你不是說歐陽夫人的兄長在西域是個厲害人物嗎,那她在白駝山莊受了欺負,該去找她哥啊,出來找和自己私通的小叔做什麼?”
無名思考了一下,道:“……憑玉羅刹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白駝山莊有此變故,或許就直接占了白駝山了。”
白駝山被玉羅刹占下,那歐陽鋒將來必定回不去,他倆的兒子也不可能繼承這一脈當上莊主。
謝臨雲:“……”行吧,那現在是覺得與其兩個人一齊落到她手上,還要和兒子分開,倒不如請凶殘的哥哥出山,最多舍一座白駝山出去,也算是肥水流往自家田了?
不得不說,這主意打得還算不錯,隻可惜歐陽夫人高估了玉羅刹,也低估了她。
“這事暫且放著吧,也不是什麼大事。”謝臨雲是真沒把和無名一個水平的玉羅刹放心上,“我這趟回來,是另有一件要事,需你仔細安排。”
“湖主但說無妨。”無名點頭哈腰不斷。
謝臨雲把隨身放在懷中的九陰真經取出來,道:“這上下兩部經書,是黃裳一生武學精髓,藏劍山莊的遊老莊主將它們交付給我保管,但這個消息估計很快就要傳出去了。”
無名:“黃、黃裳?!是我知道的那個黃裳嗎?”
謝臨雲點頭:“就是那個七十高齡遠征明教的黃裳。”
無名的眼神瞬間變了,再望向她手裡的九陰真經時,目光中都好似染上了一絲狂熱。
好一會兒後,他才冷靜下來,試探著道:“如果江湖上其他人得知了這個消息,洞庭接下來肯定不會太平。”
“你倒還有幾分腦子。”謝臨雲說。
“所以湖主的意思是?”無名覺得,她一定是想好了要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謝臨雲言簡意賅地把要辦洞庭爭霸賽一事告訴他,末了大手一揮,道:“具體怎麼辦,就由你來統籌負責。”
無名:“???”
他不可置信道:“那可是黃裳前輩心血之作……湖主竟打算拱手讓他人學?”
謝臨雲:“學了又怎樣,學了也沒人打得過我啊。”
無名:“那、那我能學嗎?”
謝臨雲掃了他一眼,道:“你先把該安排的事安排完吧,事情辦得好,我就讓你學。”
這個承諾讓無名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充滿了生活鬥誌,那勁頭比他剛開始養魚時足多了。
至於謝臨雲,把事情交給他之後,就高高興興地帶林朝英幾人遊君山島去了。
洞庭剛出元月,天氣還冷著,但島上的花木已然開始抽枝,鳥雀也不舍晝夜地撲騰叫喚,越往深處去,越像是一處世外桃源。
謝臨雲領著林朝英主仆和西門父子逛了一圈,一直逛到獨孤求敗居所附近才停下。
她跟其他人說:“那邊也住了我一位朋友,他近幾年不在江湖上走動,但他的名字你們肯定聽說過。”
林朝英頓時好奇起來:“是誰?”
正說著,獨孤求敗恰好提著軟劍從前方的屋舍裡出來。
他不知道謝臨雲今日回來,隻是察覺到了有生人靠近此處,故而出來一觀。
不過見到謝臨雲他也沒有太驚訝,隻停頓了一下,便朝他們幾人走來,道:“原來是湖主回來了。”
謝臨雲點頭應了一聲,又為他們互相做了個介紹。
得知住在此處的人,就是二十年前縱橫江湖無敵手的劍魔獨孤求敗,幾乎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向來淡定無比的黃藥師。
唯一的例外竟是西門吹雪。
他大概根本沒仔細聽大人們在說什麼,看到獨孤求敗走過來,目光就再也無法從他手中的紫薇軟劍移開了。
其他人在驚訝獨孤求敗的身份,而他眼睛一眨不眨,在看獨孤求敗的劍。
獨孤求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低頭掃了西門吹雪一眼,道:“你喜歡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