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去長見識嗎?”謝臨雲皺眉,“不去了?”
白天羽望著她,一句沒有美人同遊還長什麼見識差點脫口而出,但想到她的武功,還是勉力把話吞了回去。
“湊個熱鬨嘛。”最後他如此說道。
謝臨雲:“……那隨便你吧。”
他嘿了兩聲,立馬高興起來,還給她重新滿上了酒。
謝臨雲接過酒抿了一口,剛要放下,便聽白天羽接著道:“對了,那到時我能否和那位阿飛小兄弟切磋一番?”
他當著沈浪夫婦的麵忽然提起阿飛,把謝臨雲嚇了一跳,一時忘了開口回應。
見她不語,他隻好加以解釋:“上回爭霸會,我瞧他與丐幫的洪少幫主一戰,雖敗猶榮,心中也頗佩服,而且他的劍招極有意思。”
謝臨雲:“他如今也不在洞庭,年末是否回去,我也並不知曉,但他師從獨孤,你若覺得他劍招有意思,到時去找獨孤討教吧。”
話音剛落,對麵的葉孤城和沈浪也看了過來,顯然獨孤這個姓氏令他們十分在意。
謝臨雲見狀,乾脆主動解了他們的惑:“‘劍魔’獨孤求敗,如今也在我洞庭住著。”
“這麼一說,洞庭湖還真是高手輩出。”王憐花忽然笑了一聲,“倒叫我愈來愈感興趣了。”
謝臨雲聽到這話,心裡浮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
不是吧,難道他也想去洞庭湊個熱鬨?
那要是到時阿飛正好也回去了,豈不就是甥舅見麵?
看她一臉緊張,王憐花不由得側了側頭,饒有興致道:“怎麼?難道謝湖主歡迎白堂主上門,卻要把我拒之門外嗎?”
謝臨雲:“……”這話要怎麼接哦。
可能是看出她的為難,沈浪及時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五月份的時候還在說自己年紀大了,根本懶得出南海,怎麼現在又年輕回去了?”
王憐花毫不猶豫地頂回去:“我不想打擾你們一家三口隨便找個托詞,你不感謝我也便罷了,竟還嘲諷我,哪有你這麼當兄弟的?”
這一席話把沈浪說得哭笑不得:“得了,你以後也彆喊什麼年紀大了,我看你這張嘴和年少時根本沒區彆。”
“何止!”朱七七插了一句,夫唱婦隨道,“簡直比年輕時還欠打!”
有他們夫婦這一打岔,王憐花倒是沒接著提要去洞庭湊熱鬨的事了。
可後半頓飯期間,謝臨雲每次朝他望過去,都能恰好撞上他在打量自己,那目光明亮深邃,若有所思,總叫她有種什麼都被他看穿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忍不住瞪了他兩眼。
結果這人被瞪了之後,麵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謝臨雲隻好不去看他,專心吃菜喝酒。
宴席結束,一群人各自散去休息,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回自己暫住的客房,去了飛仙島上最高的地方吹風。
她一路上到那座塔樓頂層,將四麵的碧海藍天都收入眼底,放空心神之下,竟一站便是整整半日。
然後她想起來,當年在終南山,她也曾坐在全真教懸崖邊那棵參天古樹上看山間雲海翻騰看了許久。
那時她隻是隱隱可以明白浪翻雲說的以洞庭潮水為師是什麼意思,如今到了潮水這般壯闊的地方,那股曾若隱若現的感覺更加明顯。
日落之際,她在塔樓頂層握住槍杆,對著百裡之外的海水,打出了對她來說十分久違的認真一槍。
最終從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裡脫離出來時,明月已經從東邊的海平麵上升起,因為用神過度而產生的餓意匆匆來襲。
她下了塔樓,挑了一條近路回城主府,結果路過花園裡的假山時,竟好巧不巧聽到了從假山另一側傳來的對話聲。
是沈浪和王憐花。
沈浪在問王憐花:“你真想回中原去?莫非你真的……”
王憐花及時打斷他道:“你想哪去了,她年紀比我小那麼多,我隻是覺得,她似乎知道一些同我們有關的事,又不想讓我們知曉。”
謝臨雲:“?!”我靠,他這都看得出來?!
顯然沈浪的想法和她類似,嘶了一聲後問:“這從何說起?”
“剛得知我身份時,她十分驚訝,但也就是驚訝,其餘一概沒有問。
“我同她相處了幾日,發覺她就是個懶得多過問旁人事的性子。可昨日她卻忽然問起了你為何不在南海,我覺得有點奇怪,順著說了幾句,她又忽然問,我們隱居南海之後,是不是與原來的親朋好友俱沒了往來。
“憑她的性格,若無一些重要的原因,不至於問出這麼一句來。”
沈浪:“可若是認識我們從前的親朋好友,直接說便是了,我瞧謝湖主是個直爽人。”
“可不是麼?所以我才好奇啊。”王憐花笑了,“這丫頭,有意思。”
假山另一麵的謝臨雲:“……”不不不,你放過我,不是,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