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魔尊本尊看著看著,忽然勾起唇角淺淺地笑了一下, 他順手將畫架一旁的遮蓋布替白真真蒙上, 心想這應該是她送給他的結婚紀念禮物。

想當初大婚後的第一年, 魔尊什麼都沒有準備,白真真還為此悶悶不樂了半天。

他那時哪知道什麼紀念日的說法,彆說禮物了,就是愛人之間最簡單的“出去吃頓飯”他都沒有想過。後來他才知道,在白真真原來的世界裡, 有這麼一套流程。

之後的每一年,他都會為白真真準備各式各樣的禮物,什麼寒冰玉石做成的清涼寶扇啊, 鳳凰尾羽製成的閃耀披帛啊……白真真的小倉庫儼然成了整個妖界最新奇最寶貴的奇物庫, 還基本都是孤品單品的那種。就算有一天他們不做魔軍之主了,單靠奇物庫裡的東西也能錦衣玉食、富貴一生。

不過白真真則不同,她為他準備的都是自己親手製作的小玩意兒。有一年,她甚至還拉著魔尊,花上半天時間,從窮羅海海底淘出銀灰土, 燒製了兩個指頭粗細的小環,然後慢慢打磨光亮, 戴在了第四根的手指上。

小環內裡還刻著彼此的姓名。白真真叫它“戒指”。

不過後來,白真真被養胖了一些,當時十分貼合的戒指變得小了一些,戴起來會勒出一圈薄薄的揉揉, 不大舒服。白真真索性便不戴了,改用一條銀鏈穿過小環,掛在脖子上。

“你知道我上次去人界的時候,看到仙盟門口拴著的獵天犬,脖子上就掛著類似的牌牌,上麵也刻了名字。”

某日,黑團瞧見白真真脖子上的項鏈如是感慨,氣得白真真撲上去跟它扭打成一團,魔尊在一旁笑彎了腰。

白真真打不過黑團,被它遛得團團轉,更氣了:“你還笑,我這上麵刻的你的名字!”

魔尊不笑了。

第二天,一直兢兢業業守衛扶安城的黑團突然告假,說是走路時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摔了一跤,不能巡邏了。

如此這般的事情還有很多,這讓魔尊每每想起白真真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心情也變得特彆好。

那些魔將們都發現了,魔尊已經很久沒有動手懲治手下了,即便是動手,也不像以往那樣拆胳膊卸腿兒的,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整個妖界與魔軍,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魔尊轉身正要下樓,迎麵就碰上了有些氣喘的白真真。

“你去哪兒了?”他剛問,白真真就雙手捏住他的臉頰:“好啊你,說好了不能隨意進入對方神識的,你毀約!”

魔尊略微皺起眉頭,還好這一幕沒有讓旁人看見,否則定是要被手下那群魔將傳翻了。

剛剛飛到屋簷下方、準備喝口茶休息一下的龍突然僵住,他一動都不敢動,甚至不敢多喘口氣:就假裝自己是個雕塑好了,我不會動,我也什麼都沒有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

魔尊沒發現龍,他握住白真真的手把她拽過來:“怎麼了,我的夫人不見了,我還不許找一找了?”

白真真腹誹:您這是找一找嗎,您這是搜魂,X教授戴上增強儀都不如您厲害。

魔尊:“……叉教授是誰?”

白真真:“不是叉,是艾克斯,艾克斯啦!”白真真糾正他的讀音,但她忽然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你又偷看我神識!!”

兩個人的神識經過多次交融早已融為一體,稍一活動就能輕而易舉地讀取對方的想法,但是考慮到這樣毫無**可言,白真真特意與魔尊約定,除非是在特彆緊急、特彆嚴重的情況下,才可以探查對方的神識,否則其他時候絕不可以進行感知。

魔尊:媳婦不見了還不夠嚴重嗎?

魔尊突然連續兩次違規,按照之前的約定,是要被罰在江月樓上駐守三天,期間哪兒都不許去,連覺都不許睡的。

可是考慮到他剛剛從月牙灣回來,白真真怕他太過疲憊,但又不能什麼都不做,讓他有恃無恐繼續肆意探查自己的神識,於是她決定以暴製暴,也探入進他的神識:“哦我知道了,今年的禮物是珍珠?可是你十二年前的時候不是已經送過我珍珠了嗎?那麼大那麼長的一串,戴得我脖子都酸了,你不記得了?”

她這略帶嫌棄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魔尊眯了眯眼睛,抬起手召出一縷魔氣,一顆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珠子露了出來。

即便現在還是白天,白真真也能清楚地看到牆壁上映出的圖案。這珠子就好像一台現代投影儀,將光影景象投映到牆上,並且不停地在變幻。如果是在深夜,效果一定更加好看。

“那這樣的呢?”魔尊隨手打了個響指,那珠子竟然還唱起了歌,宛轉悠揚,若即若離,是深海鮫人的歌聲。

那這顆珠子難道就是鮫人淚?該是多大的鮫人才能流下這麼大顆的淚?白真真地思緒又不受控製地飄走了。

魔尊停下歌聲,對白真真的反應不是很滿意:“你都知道了,一點都不驚喜,這禮物不好。”他手指輕輕一撥,珠子便撥下了魔氣,啪地一下砸到地上,還在地板上留了個坑。

白真真:我的尊上大人啊,怎麼還生氣了?

她剛想解釋一下“自己不是不喜歡這珠子,她實際上還挺驚喜的,隻是這樣動不動就窺探對方心思的行為她真的不喜歡”,結果她還沒開口,魔尊自己就把心中小小的鬱結解決了。他拉起她的手,抬起下巴勾起嘴角:“不過沒關係,我知道還有一樣,你會喜歡。”

白真真:“…………”其實我真的挺喜歡這顆會唱歌的珠子的。

***

泗水鄉外,小婉和衛思青一人一邊,扶著衛肖匆匆往前。小婉忽然想起來,她最喜歡的小木釵還壓在枕頭底下,忘了拿。

“彆去了。”衛肖腳步不停,反手拽住小婉,拉著她向前走,“忘記了就忘記了,回頭再買一個就是了。”

小婉沒敢說,她長這麼大了就隻有那一根木釵是件首飾,還是衛思青親手給她刻的。

三人居住的茅草屋裡,大半家當都被衛思青收入的乾坤囊中。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突然急匆匆地就要走,那位白前輩不是師父的舊相識嗎?為什麼看起來像是仇人一樣?可白前輩明明對他很好,知道他是為師父尋藥來的,還特意幫他采了冰魄雪蓮。

“師父,那位白前輩……”衛思青還想再開口,他怕師父和白真真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結果衛肖腳步一頓,突然停了下來。

“師父?”明明剛才還步履飛快,怎麼突然一下就不動了?衛思青順著衛肖的目光看去,隻見前方樹影之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長衣,青絲垂落,係在腦後的發帶被風帶起隨風飄揚。衛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

衛思青和小婉還想上前攙扶,沒想到卻被衛肖擺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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