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二合一)(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5027 字 6個月前

迄今為止,秦軒朗已經往上京寄回了三封信,今日該是他寄第四封信的日子。

“尚未。”說起正事,秦軒朗神情微肅,“不過,屬下已經大致猜出王妃的計策了。”

……就在他給九王爺送信的刹那,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頭浮現了出來。

不會吧。

當時的秦軒朗迅速搖頭,覺得夏朝生不會想那麼多。

可一個念頭一旦冒出頭,輕易不會消散。

秦軒朗拎著水桶的時候,都在情不自禁地想,自己所想,和王妃所想,究竟一不一樣。

倘若一樣,那真是一舉扭轉九王爺的名聲,同時將秦家貶低到塵土裡的絕世之法。

可王妃尚未弱冠,當真能想出這麼一環扣一環的法子嗎?

且此法實行起來,格外危險。

王爺……王爺會配合嗎?

想得頭暈腦脹的秦軒朗被夏朝生帶進了屋,他茫然地仰起頭,對上了夏朝生清亮的眼睛,一個激靈,醒了。

夏朝生笑吟吟地打量著秦軒朗的神情:“不錯,遲幾日寄才好。”

秦軒朗聞言,懸起的心重重落下,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王爺和王妃當真兵行險招,準備向秦家下手了。

“過幾日嘉興關怕是要亂,你莫要慌亂。”夏朝生不管秦軒朗在想些什麼,靜靜地注視著暖爐裡的炭火,“看見什麼,便寫什麼,務必要讓你爹,讓陛下,以及上京城的百姓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明白了嗎?”

秦軒朗額角滾落一滴冷汗,跪在地上,啞著嗓子說:“明白了,但憑王妃吩咐。”

夏朝生盯著他瞧了片刻,收回視線,疲憊地咳嗽。

候在一旁的夏花會意,上前一步:“秦公子,請。”

自從被夏花卸了一次手腕,秦軒朗就不敢怠慢夏朝生身邊的侍女,聞言,立刻對她欠身行禮:“有勞。”

繼而,頭也不回地離去。

夏花將人送出去後,秋蟬湊上來,替夏朝生更衣。

他懨懨地換上寢衣,窩在榻上,等穆如歸回來。

自從那次,夏朝生在浴室中使壞後,穆如歸警惕了不少,連沐浴都不和他在一處,每每帶著一身水汽回來,都不肯告訴他,究竟去了哪裡。

夏朝生不是沒抗議過,隻是每次抗議到最後,穆如歸都會板起臉,道:“傷身。”

他瞬間失去了爭吵的理由。

九叔是為他好。

他不能再讓九叔擔心。

但夏朝生活了兩世,第一次和人有了相對親密的接觸,一開始當然羞澀,不過很快,殘留在心間的,就隻剩下回味了。

兩團火在他的身體裡熊熊燃燒,一團在心裡,一團……在不能說的地方。

夏朝生不信九叔沒有感覺,夜裡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

他不知道,自己的試探在穆如歸眼裡,猶如飛蛾撲火,若不是火焰硬著頭皮收住不斷往外冒的火苗,他早就被燒得粉身碎骨了。

夏朝生隻當穆如歸冷淡。

他翻了個身,癡癡地盯著不斷飄出火星的暖爐,壓下紛亂的情緒,開始反複推敲自己的計謀。

夏朝生沒有發現,臥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又飛速關上。

冷冽的風吹到榻前就被暖爐裡的熱氣轟走。

夏朝生裹著被褥,蜷縮在榻上,念念有詞:“秦通達看見信,肯定慌亂……就是不知道爹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正喃喃著,麵頰微涼。

夏朝生仰起頭,一聲“九叔”卡在喉嚨裡,化為了羞惱的喘息。

穆如歸脫下外袍後,裡麵居然隻有一件沾了水,近乎變成透明的裡衣。

他窸窸窣窣地拱到床裡側:“不冷嗎?”

穆如歸想到夏朝生,心裡就暖意融融,哪裡會冷?但還是將手遞過去,給他摸。

夏朝生抓著九叔的手,哈了口氣:“好涼啊……九叔,我知道你腿上的傷是用蠱蟲弄出來的,可流出血是真的。”

“以後沐浴完,多穿些。”

穆如歸安安靜靜地聽著夏朝生的囑咐,目光越來越溫和。

“對了,你怎麼把秦軒朗留在我這兒了?”他說著說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小聲抱怨,“九叔是知道我見不得人受罰吧?”

穆如歸但笑不語,伸手撩起夏朝生垂在肩頭的碎發,細細地拈動。

“不過將他留下也好。”他呼出一口氣,被穆如歸身上的熱氣烘得有些困倦,閉上眼睛,毫不猶豫地向熱源栽過去——穆如歸順勢摟住了夏朝生的腰,將人牢牢按在了懷裡。

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

穆如歸也將榻前的燭火吹熄:“歇息吧。”

黑暗中傳來夏朝生迷糊的呢喃:“九叔,我之前和你說的事……”

“很好,不會出差錯。”穆如歸蹙眉捂住他的嘴,直到他呼吸平穩,才收手。

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夏朝生呼吸的殘留在那裡,暖暖的,潮潮的,像三月的春雨。

穆如歸輕輕“噝”了一聲,壓下身體裡的躁動,閉上眼睛,學著夏朝生之前做的那樣,琢磨著埋好的一道道引線。

將秦氏拖下水的法子,絕大部分是夏朝生想出來的。

穆如歸還記得當時他剛睡醒,躡手躡腳地起身,生怕驚醒懷裡的夏朝生,卻不料,夏朝生兀地睜開雙眼:“九叔,我有個法子!”

穆如歸一驚,俯身仔細打量夏朝生眼下的青色,臉色逐漸陰沉。

夏朝生尚不知自己觸怒了穆如歸,躊躇了一個晚上,終是忍不住,硬著頭皮將想好的計劃說了一遍,言罷,惴惴不安道:“九叔,我需要你的配合,你……”

“不妥。”穆如歸想也沒想,冷著臉,將他重新壓回榻上。

夏朝生滿耳都是熟悉的心跳聲,呆了呆,反問:“為何不妥?”

“你不歇息。”

“……”紅潮爬上夏朝生的耳根,他不言不語地拎起被褥,將發紅的麵頰遮住了大半。

後來,夏朝生睡醒後,又將心中所想重新講給穆如歸聽。

這回,穆如歸毫不猶豫地點頭:“剩下的,交給我。”

他說交給自己,當真攬下了全部的事。

夏朝生隻需和秦軒朗推敲,如何往上京寫信即可。

一條一條暗線,埋在嘉興關平靜的外表下,直到幾日後,徹底炸響——

狄人居然趁著梁人過新年,偷偷渡過了天塹堯山,直接出現在大梁境內。

堯山矗立在嘉興關與幽雲十六洲之間,山峰巍峨高聳,山上終年都在下雪。

若隻是一座山,倒也不足為奇。

偏偏堯山半山腰上還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將山體硬生生劈成兩半。

如此一來,梁人無法翻過堯山,狄人也沒法從堯山偷偷潛入大梁。

多年來,堯山作為一道天然的防禦線,既保護了梁人,某種程度上,也保護了狄人。

誰曾想,狄人居然會跨過這道天塹,直接出現在大梁境內?

嘉興關一下子空了,穆如歸帶領著玄甲鐵騎奔赴戰場,而遠在上京的秦通達,沒過幾日,也收到了秦軒朗的信。

這封信和往常不同,字跡潦草,信紙上儘是折皺,而送信之人,眼中也儘是慌亂。

秦通達的心沒由來一沉:“怎麼回事?”

送信之人卻隻是磕頭,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最後直接雙眼一閉,暈死過去。

秦家登時亂做一團。

秦通達隻得讓人將送信之人抬下去醫治,自己按捺住滿心的驚懼,將信拆開。

一炷香的時間後,他砸碎了手裡的茶碗,時常帶著和煦微笑的臉上血色儘褪,獨留驚懼:“來人……來人,快給我更衣,快給我更衣!”

他捏著信的手止不住地哆嗦,扶著侍從的手一步一軟地走出書房,卻又癱軟在花園裡。

“陛下……陛下啊!”堂堂宰相跪在地上,哭成了一團爛泥,“陛下,嘉興關若是失守,大梁……大梁就要完了啊!”

他手中的信封飄飄悠悠落在地上,瞬間沾上了地上肮臟的淤泥。

但上麵屬於秦軒朗的字跡還是殘留了一些。

“狄人翻過堯山,九王爺……墜馬……傷重,大梁危矣……”

很快,消息像是長了翅膀,傳遍了上京城。

在後宮中享樂的梁王,倉惶滾到地上,推開想要上前攙扶的長忠,瞪著血紅的眼睛,怒喝:“再說一遍,你給朕再說一遍!”

金吾衛跪在地上,低沉的嗓音在宮殿內回蕩:“啟稟陛下,前線來報,狄人翻過了堯山,九王爺重傷,嘉興關許是……許是……”

“混賬!”梁王將尚未來得及穿的龍靴砸了過去,“狄人怎麼可能翻過堯山?朕不信,朕……朕不信!”

“陛下!”

梁王的咆哮被一聲更淒慘的嗚咽打斷。

秦通達跪在殿外,哭嚎道:“陛下,我兒從嘉興關寫信來報,九王爺……九王爺怕是……”

他嚎得真情實感。

一來,秦通達比誰都明白,沒了九王爺的玄甲鐵騎,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二來,若是嘉興關失守,大梁就徹徹底底暴露在了狄人的鐵騎下,少則三日,多則五天,上京危矣!

“朕的九弟如何了?”梁王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朕的九弟怎麼會出事?!”

梁王雖然忌憚穆如歸,卻又深深地依賴著玄甲鐵騎,此刻竟然不信秦通達的話,無頭蒼蠅似的在殿內打轉,某一刻,忽然頓住:“夏榮山……快把夏榮山給朕叫來!”

就算沒了玄甲鐵騎,他還有鎮國侯啊!

長忠領命而去,很快白著臉回來:“陛下,鎮國侯三日前離京了!”

“什麼?!”梁王目眥欲裂。

“陛下,三日前,是鎮國侯帶兵換防的日子。”跪在殿前的金吾衛忽然出聲,“您……應該知道的。”

麵色慘白的梁王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朕知道,朕自然知道。”

三日前,梁王嫌整日為兒子上奏章彈劾穆如歸的夏榮山太煩,隨便尋了個換防的借口,將他打發出了上京。

“陛下,現在派人去追……”長忠壓低聲音提醒,“或許還來得及。”

梁王如夢方醒,哆嗦著下旨:“快,讓言裕華帶人去追……不,不要言裕華,他得留在上京保護朕!”

佝僂的老皇帝徹底亂了陣腳。

“你去……對,就是你。”梁王指著跪在地上的金吾衛,“快把夏榮山給朕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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