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二合一)(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4696 字 6個月前

“陛下隆恩,臣受之有愧!”秦通達垂下頭,並不去接那柄尚方寶劍。

梁王愈發感動,硬將長劍塞入他的懷中:“朕說你拿得,你就拿得!”

秦通達這才雙手接過長劍,跪地謝恩離去。

“陛下。”隱在暗處的長忠現出了身形,有意無意地提醒,“太子殿下還在金鑾殿內候著呢。”

梁王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逆子,朕真不想再見到他!”

“陛下,太子殿下隻是喝醉了酒……”

“彆再拿喝酒那套說辭來替他求情!”梁王用力拍著龍榻,“咚咚”聲不絕於耳,“朕禁他足,是要他反省,不是讓他在東宮中胡作非為!”

“本來朕還以為,禁足能讓他冷靜冷靜,現在看來,竟是讓他心懷怨恨!”

“想來,他先前在朕麵前那副賢德的模樣,都是惺惺作態……他真是讓朕寒心。”

梁王怒氣衝衝地抱怨完,再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長忠連忙奉上熱茶,歎息道:“也不知道嘉興關,現在是何種光景。”

“還能如何?”梁王緩了緩神,“九弟現在……唉。”

穆如歸的處境,與梁王所想,天差地彆。

他倚靠在榻前,凝視著夏朝生纖細的十指,微微出神。

夏朝生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從嘉興關的百姓口中打聽出了一種藥方,說是能活血化瘀,正迫不及待地要在他身上驗證。

“九叔,雖然你腿上的傷是蠱,但總躺著也不好。”夏朝生笑眯眯地撩起穆如歸的衣擺。

肌肉緊實的腿出現在他眼前。

夏朝生趴在榻前,瞬間紅著臉,方才的囂張氣焰熄滅,眼神局促,不知從哪裡下手。

“我……我開始了,九叔你若是嫌疼……”他胡亂將手上的膏藥抹在九叔的腿上,語無倫次,“不對,你怎麼會嫌疼呢?我……”

“慢慢來。”穆如歸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伸手將他額角的碎發撩開。

夏朝生的心一下子定了,專注地將掌心裡的藥膏揉開,摸索著揉捏。

“這樣……可以嗎?”

“嗯。”

“我要不要再用一點力?”

“嗯。”

…………

站在屋外的紅五麵色怪異,敲門的手,舉起又放下。

他現在進去,不會攪了王爺和王妃的好事吧?

紅五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敲響了門。

“進來。”穆如歸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波瀾,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紅五鬆了口氣,垂著頭走進去。

“何事?”

“啟稟王爺,咱們留在上京的人傳來了話。”紅五單膝跪地,將得到的消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陛下不日就會前往驪山獵場,秦大人……留在了上京城。”

“秦通達留下來了?”穆如歸詫異地挑眉,目光落在夏朝生皎潔如月的麵頰上,若有所思。

“去把秦小公子叫來。”一直沒有出聲的夏朝生忽而開口,示意紅五去叫人。

而等他離去後,穆如歸望著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夏朝生,不著痕跡地勾起了唇角。

一炷香的功夫,紅五帶著秦軒朗回來了。

秦軒朗搓著手,笑著對他們行禮:“王爺,王妃。”

夏朝生並不賣關子,直言:“你的信起作用了。”

“我爹當真了?”秦軒朗沒有絲毫的意外,臉上的笑意透出幾分涼薄,“也是,我爹當了這麼多年宰相,驕傲自負,就算我在信中含糊其辭,並沒有說明,王爺到底受了什麼傷,他隻要看到我字跡潦草,王爺被狄人所傷,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嘉興關守不住了。”

夏朝生沒有打斷秦軒朗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爹不會同大梁的江山共存亡。”秦軒朗冷漠道,“王爺,我這麼說……是因為我了解父親,也了解在他眼裡,秦家的榮華富貴比大梁的江山更重要。”

“可以這麼說,若是大梁國破,狄人能許他同樣的榮華富貴,他……”

秦軒朗說不下去了,鄙夷地抿起唇。

將手放在暖爐邊的夏朝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前世秦軒朗會和秦氏一族斷了聯係,寧願自立府邸,也不願回到盤庚錯節的秦家之中,是因為他們父子有著不同的立場,一人想做謀臣,一人卻想做權臣。

“那你覺得,你爹會做什麼?”夏朝生收回思緒,輕聲問,“以你對他的了解,能判斷出他留在上京的用意嗎?”

秦軒朗猶豫道:“許是……按兵不動,看上京城能堅持幾日,然後……”

“然後,將大梁的都城拱手讓給狄人。”

夏朝生倒吸一口涼氣,聯想到方才紅五帶回來的消息,意識到秦軒朗猜得半點不差。秦通達當真支開了梁王,在上京城內按兵不動。

他忍不住抬起頭,與穆如歸對視一眼。

穆如歸會意,起身揉了揉他的頭:“是時候回去了。”

*

秦通達與梁王密謀後的第二天,聖駕就帶著後宮妃子與宮中皇子,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上京。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秦皇後怎麼哀求,太子依舊被留在了東宮之中。

城中人心惶惶。

雖然梁王尋了個“狩獵”的名頭,可誰不知道,梁王前不久剛去過驪山,還逮到一頭雪白的猛虎?

於是,原本不信狄人攻破嘉興關的人,也準備攜家帶口往上京城外逃,而走不掉的人,則想儘一切辦法囤積糧食,寄希望於上京城能在狄人的侵略下,多支撐幾日。

可誰也沒想到,一夜之間,街上的糧鋪全部關上了門,有門路的一打聽,方知,秦宰相趁著夜色,將糧食全搬進了自己的府邸。

此事一出,比狄人攻破嘉興關,還令百姓憤怒。

距離狄人打進來,還有幾日的時間,可一日沒米,就要餓一日的肚子。

當即有不少人,拎著斧頭,義憤填膺地衝到秦宅前。

當朝宰相的府邸哪能那麼好闖?

去的百姓一批又一批,回來的非死即傷。

秦通達的名聲徹底臭了,上京百姓提及他,無不往地上吐一口唾沫。

“大人,我們這麼做,是不是……”跟在秦通達身邊的老仆於心不忍,“咱們要這麼多糧食也沒有用,要不,放出去一些,讓百姓好過日子?”

“糊塗。”秦通達雙手背在身後,老神在在地搖頭,“這些糧食若是放出去,豈不是擺明了讓他們上我秦府搶嗎?”

“再說了,這些糧食是我向狄人投誠的誠意。”

“他們一路打到上京,就算沿途搶掠,到了上京,還能剩多少糧食?”

“到時候,隻要我放出有糧食的消息,狄人還不把我捧為座上賓?”

“我秦家的百年榮光,隻要有我在,就不會斷!”

老仆人聞言,神情複雜地低下頭,當晚收拾了行禮,悄悄從秦宅的後門離去了。

當下人捧著老仆留下的信出現在秦通達的麵前時,秦通達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甚至沒去看那封信:“再去街上看看,若是看見哪家米鋪偷偷存了糧……你們知道該如何做。”

下人諂媚道:“知道,知道。”

於是乎,不消半日,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哭嚎聲。

不僅僅是米鋪,連稍微有些錢財的人家都被秦家的下人光顧,他們搜刮著各戶的米缸,仗著梁王不在,耀武揚威地在上京城裡遊蕩。

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抗議的都被秦家的人打得非死即傷,留下的,不過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罷了。

他們隔著門縫,仇恨地盯著秦家的下人,心中甚至生出了讓狄人快些來的想法。

左右都是一死,與其在自己人手裡受氣,還不如死在狄人手裡暢快!

如此搜刮了五日,上京城亦然一座死城。

除了秦宅,各處都遊蕩著饑腸轆轆的百姓,若不是這些年上京百姓富庶,家中除了米,還有點彆的吃食,說不準,就要餓殍遍地了。

不過,就算有彆的糧食,百姓的情緒也到了臨界點。

秦通達每日吃飽喝足,都要偷偷去城牆上,提心吊膽地等著大梁的萬丈江山被狄人的鐵騎撕碎。

這日,他也像往常一般,爬上了城牆。

赤紅色的夕陽在天邊燃燒,秦通達眯著眼睛,望著地平線,緊繃了太久的心弦已經逐漸疲憊。幾個時辰以前,在驪山的梁王也派人來問上京城的情狀。

事已至此,秦通達反而不敢讓梁王回來了。

上京城民怨沸騰,他家中糧食堆積成山,隻要梁王回來,他必死無疑。

怎麼還不來?

秦通達煩躁地在城牆上來回踱步。

難道九王爺還在負隅頑抗?

真是荒唐!

他在邊關拋頭顱灑熱血又如何,還是被陛下忌憚?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愚笨之人?

就在秦通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身邊侍從忽而驚呼:“大人,來……來了!”

他猛地撲到城牆邊,隻見被夜色吞沒的地平線上浮動著漆黑的暗影。

秦通達倒吸一口涼氣:“快……快讓人去……去探!”

他將冰涼的雙手藏在袖籠中,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若是狄人,直接……直接開城門……”

侍從飛奔而去,隨侍的金吾衛對視一眼,齊齊跪地:“大人,為何要開城門?”

秦通達回過神,望著金吾衛,眼裡閃過狠厲的冷意:“不開城門,怎麼出去作戰?”

“二位將軍快快請起,狄人來犯,本官還要仰仗各位……來人,快扶兩位將軍下去休息!”

“大人……”

金吾衛還想再說些什麼,秦通達身邊的侍從已經笑眯眯地將他們請下了城牆。

“一群廢物。”他們身後,是起了殺心的秦通達。

而出去探路的人也回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頂粘著羽毛的帽子:“大人,來的的確是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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