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二合一)(1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3678 字 6個月前

心大的道士還在嘰裡咕嚕。

他是天坤道人的大徒弟, 一個被天坤道人從山腳下撿回來,撫養長大的棄嬰。

天坤道人給他取名無憂,他就真的無憂無慮地長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無憂道士笑眯眯地望著夏朝生, 仿佛在看自己即將多出來的小師弟:“那日一彆,甚是想念。”

夏朝生:“……”

夏朝生揣著手,覷著穆如歸發黑的臉, 欲哭無淚:“這位……道長, 我並非玄天觀的道士,你為何要叫我師弟?”

無憂道士沒看出他神情裡的崩潰, 老神在在地將拂塵擱在臂彎裡:“你我有緣, 緣分到了的時候, 你就是我的師弟了。”

夏朝生:“……”

夏朝生對無憂道士死了心, 主動對穆如歸說:“九叔, 我不要當道士。”

穆如歸揉揉他的腦袋,僵硬的神情不知何時柔和了些許, 然後不再看無憂, 轉身向道觀深處走去。

無憂道士看不懂穆如歸神情裡的深意,巴巴地跟在他們身後:“小師弟,那日你走後, 師父念叨了你許久。”

“……”

“他說你命格奇特, 世間罕有。”

“……”

“於是貧道掐指一算, 你猜怎麼著?”

“……”

“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師弟啊!”

夏朝生沒再接茬。

他看看無憂,又瞧瞧麵無表情的穆如歸, 心裡直打鼓。

夏朝生不擔心無憂的性命,他擔心自己。

自從上一次與九叔親近, 已經過去近半月了, 不是他不願, 而是接了王府的賬簿,忙得不可開交的緣故。

還有的時候,他不看賬簿,身子偶爾也會突然難受一下。

原本,夏朝生想將難受的事說與穆如歸聽,可一來,他反胃的次數少,且短暫,二來,薛神醫不知抽了什麼風,又背著藥箱,神叨叨地離開了上京城,留下一封信,說是去邊關捉蠱蟲去了。

夏朝生便將身子不適的事隱瞞了下來,因為他對自己有數。

既沒咳嗽又沒吐血,隻是有時吃東西的時候犯惡心,肯定不是大事。

後來,他換了口味,不再吃甜得發膩的糖糕,而是用了些酸酸甜甜的果子,胃口果然好了不少。

夏朝生如今擔心,隻是因為他了解穆如歸。

彆看九叔現在瞧著冷靜,晚上回了府,折騰他的時候彆提有多酸呢。

夏朝生覺得挺委屈。

又不是他自己想當道士,晚上要遭累的卻還是他……

他越想越氣,甩了九叔的手,自個兒揣著手焐子,噔噔噔地往道場走。

在夏朝生心裡,穆如歸的形象其實一直不錯——直到他真真正正地成了九王妃。

夏朝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九叔的脾氣原來真的和外界傳聞中的一樣惡劣。

生氣的穆如歸會慢條斯理地挑戰著他的極限,然後在他崩潰的瞬間,問出內心最在意的那個問題。

夏朝生想得滿麵通紅,在穆如歸略帶震驚的目光裡,一點一點停下了腳步。

他走不動了。

穆如歸走過去,彎腰將不知為何鬨起彆扭的王妃背起,柔聲問:“還去道場嗎?”

祭禮定在明日一早,現在就算去了道場,看見的也隻是一個緊張得不斷拉著天坤道人說話的穆如旭。

夏朝生輕哼著點頭。

穆如歸就將他背到了玄天觀備好的客房裡。

“我母妃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客房幽靜又遠離塵囂,夏朝生一進院子,就察覺到了什麼,聽了穆如歸的解釋,恍然大悟。

“這裡也曾經種滿了桃樹。”穆如歸陷入了回憶,“我母妃走後,就沒有了。”

“為什麼沒有了?”

“天坤道人說那些桃樹與我的母妃有緣,她不在,桃樹也不在。”穆如歸頓了頓,又道,“後來我才知道,不過是他有一年忘記來給桃樹澆水,金山上的桃樹又比彆處都嬌貴,直接枯死罷了。”

凝神細聽的夏朝生一噎,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天坤道人果然不同一般的道士。

天色漸晚,山上下起了綿綿的春雨。

夏朝生惴惴不安地坐在榻上,瞧著九叔吹熄屋內的燈,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他耳畔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穆如歸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朝生?”像是察覺都夏朝生的不安,穆如歸掀開被褥的時候,動作比平日裡還要輕柔,“過來。”

夏朝生硬著頭皮沒動,蜷縮在榻裡側,瞪著眼睛,試圖看清九叔臉上的神情。

窗外晃過一片火光。

守夜的侍衛舉著火把從院外匆匆而過。

夏朝生捕捉到了穆如歸眼底的憐惜。

他的心瞬間被溫熱的情意充斥,不由自主地湊過去,喃喃:“九叔。”

穆如歸摟住夏朝生的腰,替他掖好被角:“睡吧。”

夏朝生稀裡糊塗地“嗯”了一聲,枕著九叔的胳膊,閉上雙眼。

過了片刻,他忽地彈起來:“九叔?”

不對啊,按照穆如歸的習慣……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穆如歸看穿了夏朝生的心思,無奈地伸手,將他再次拉回來:“明日要參加祭禮。”

既然要參加祭禮,就不便……

夏朝生恍然大悟,臉也不爭氣地紅了:“九叔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嗯,是我誤會了。”穆如歸對待他,向來有耐心,也不反駁,低低道,“歇下吧。”

夏朝生安心地裹住了身上的被褥,在穆如歸懷裡高高興興地赴周公的約去了。而抱著夏朝生的穆如歸,許久以後,微微歎了口氣,手滑到他的後腰上,輕輕拍了一下。

“胡鬨。”穆如歸的責備在綿綿的春雨裡,像一聲歎息。

第二日,雨沒停。

夏朝生睡眼惺忪地坐在榻前,等著穆如歸絞帕子。

夏花安靜地站在一旁,等他淨好麵,才蹙眉嘀咕:“王妃休息得不好?”

“為何這樣問?”夏朝生打了個哈欠。

“奴婢覺得,王妃最近瞧著,總是倦怠。”

“是嗎?”他微微一怔。

穆如歸也轉過身來,仔細瞧他的臉色。

自從吞了子母蠱,夏朝生的身子就一點一點地好了起來,穆如歸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要不是夏花無心中的一問,他們二人怕是都察覺不出異樣。

“可能是最近看賬簿累著了。”夏朝生沒心沒肺地擺手,從榻上起身,推開木窗,深吸一口氣,“還在下雨呢。”

穆如歸走到他身後,將大氅再一次披在了他的肩頭。

夏朝生撇了撇嘴,並未拒絕。

前幾日,他出門已經不用穿大氅了,如今九叔再次將大氅披在他的肩頭,定是聽了夏花的話,心中擔憂的緣故。

夏朝生沒有拒絕穆如歸的好意,裹著鶴氅,溜達到了院外。

金山上霧氣蒙蒙,隔著雨幕,似乎能瞧見山腰上不斷挪動的人影。

“走吧。”

夏朝生的頭上多出了一片陰影。

穆如歸撐傘從屋裡走了出來,牽住他的手,算了算時辰:“現在去,祭禮剛好開始。”

夏朝生便乖乖地隨穆如歸去了道場。

今日是穆如旭表現的日子,他們二人隻需陪襯就好了。

穆如旭也的確在意這場祭禮。

大梁曆朝,主持祭禮的,都是太子。

僅有的幾位代替太子主持祭禮的皇子,後來,無一例外,都成了太子。

穆如旭覺得,隻要自己將這場祭禮辦好,入主東宮的日子就近了。

他又得意,又緊張,穿著一身華貴的朝服,在道場上,對天祭拜。

夏朝生和穆如歸來得時候,祭禮已經開始了。

來的路上,穆如歸指著被雨水打落的桃花,說:“今日之後,滿山的桃花就要凋零了。”

他不由駐足,多看了幾眼。

不過就算他們來遲了,也無人敢置喙。

誰敢得罪威名赫赫的穆如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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