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71(二合一)(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4462 字 6個月前

穆如旭也想到了這一點。

“怎麼可能,我的母妃……怎麼可能是狄人?!”他矢口否認,“我的眼睛也並非狄人那般的綠色,我身上怎麼可能流著狄人的血?!”

但是穆如旭看出了幾位謀士眼底的驚恐。

是啊,輔佐多年的皇子,居然是狄人的後裔,他們的衷心定然會蕩然無存。

因為他們是梁人的謀士,不是狄人的謀士。

“不可能,不可能!”穆如旭兀自發著瘋,還將所有的謀士趕出了皇子府。

這回,沒有人逗留,還有許多謀士在府邸前停下腳步,轉身作長揖,然後拂袖離去。

從今天起,他們就不再是五皇子的謀士。

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穆如旭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堂屋裡,麵色扭曲猙獰。

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我不信……我不信……”

穆如旭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已經殘廢,困在偏僻宮殿裡,苟延殘喘的前太子,穆如期。

穆如期是秦皇後所出,或許知道些什麼。

穆如旭猛地推開門,在侍從的驚呼聲裡,大聲命令:“備馬,我要進宮!”

即便梁王親口說出穆如旭沒有登基的可能,他依

舊是大梁名正言順的皇子,所以宮門前的金吾衛不敢阻攔,連宮內的小太監都殷勤一如往昔。

唯有穆如旭知道,一切都變了。

對於一個為了繼承皇位,付出了一切的人而言,什麼都變了。

傍晚時分,天上飄下了細雨。

穆如旭推開撐傘的太監,一腳踹開了宮殿的門。

惡臭撲鼻,他又被硬生生地熏出來。

“殿下,您可彆進去,裡麵那位啊,最近已經瘋了!”小太監巴巴地湊上來,替穆如旭擋雨,“天天說著胡話,還說自己見到鬼了呢。”

“瘋了?”穆如旭目光閃爍,“他可有說什麼?”

小太監知無不言:“還能說什麼?無非是有鬼……□□的,怎麼會有鬼呢?”

穆如旭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接過小太監遞來的帕子,捂住口鼻,再次走進了殿內。

殘破的大殿裡沒有點燈,破了一角的窗戶吱呀作響。

穆如旭抬起頭,隱約瞥見了殘破的蜘蛛網。

可怖的呻/吟在殿內徘徊,猶如瀕死的野獸,發出的最後幾聲充斥著死意的呢喃。

穆如旭無端打了個寒顫,然後看見了榻上瘦骨嶙峋的穆如期。

他大驚失色,連退好幾步:“這是穆如期?”

小太監的手被穆如旭死死捏在掌心裡,痛得直吸氣:“回……回殿下的話……是……是……前太子殿下……”

“怎麼會……”穆如旭打了個寒顫。

榻上躺著的,哪裡是他那個曾經春風得意的兄長?

明明,就是一具有呼吸的骷髏。

“鬼……鬼啊……”沙啞乾澀的哽咽順著冷風,飄進了穆如旭的耳朵裡。

他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問:“什麼?”

躺在榻上的穆如期冷不丁笑起來:“你們是鬼……都是鬼……”

冷風嗖嗖,小太監被穆如期的話嚇得魂不守舍,要不是手還被五皇子扯著,說不準,早就奪門而逃了。

穆如期似有所感,艱難地挪動著脖子,枯草一般的頭發隨著動作,從榻前撲簌簌落下。

穆如旭仿佛聞到了腐爛的氣息。

“你……你……”穆如期似乎不認識穆如旭了,毫無血色的唇開開合合半天,吐出來的,還是一個“鬼”字。

穆如旭隻覺得渾身都籠罩在一股恐

怖的寒意中,轉身欲走。

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於是在小太監驚恐的目光裡,硬著頭皮停下腳步:“你去外麵等我。”

小太監感恩戴德地應了,跌跌撞撞撲到了殿外,腳步聲也跟著遠去,像是跑遠了。

空蕩蕩的殿內隻剩他們兄弟二人。

穆如旭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皇兄,是我。”

“皇兄……皇兄……”榻上的穆如期卻像個孩子,傻傻地重複著穆如旭的話,神經質地發笑,“是鬼……都是鬼、”

“皇兄,你不認識我了嗎?”穆如旭強忍不適,俯身湊到榻前,“我是穆如旭。”

“穆如旭,穆如旭……”躺在床上的前太子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嘴角掛下了散發著惡臭的涎水。

穆如旭的耐心徹底告罄。

他覺得自己來宮中尋穆如期,就是個錯誤。

這就是失去皇位的繼承權後,破罐子破摔,將自己好好的人生葬送在了宮裡的瘋子。

他不能變得和穆如期一樣。

就算真的無緣皇位,也不能成為一具隻會說胡言亂語的骷髏。

穆如旭攥緊了手,僵硬地走到殿門前,忽聽身後傳來一聲似哭似笑的哀嚎:“穆如旭……你好臟……你的血……哈哈,你比我還不如!”

這一聲,猶如晴天霹靂,白日驚雷,直直地將五皇子釘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他的手死死摳著殿門,不知不覺間,在落滿灰塵的殿門前留下了五道血痕,“你說我什麼?!”

穆如旭衝回去,將宛若死人的穆如期從榻上拎起來,瘋狂地搖晃:“你憑什麼說我不如你?!你就是個……你就是個太監,你居然說我不如你!”

已經瘋了的穆如期傻傻地笑著,然後趁穆如旭不備,向他吐了一口口水:“哈哈哈,你當然不如我,你是個……你是個雜種……哈哈哈,穆如旭是個雜種!”

“雜種”兩個字,就像是一盆冷水,將穆如旭徹底潑醒了。

他訥訥地鬆開手,任由穆如期跌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然後一步一搖晃地走到了殿外。

遠處的小太監見狀,立刻舉著傘跑來:“殿下,您……哎呀,您的手怎麼流血了?”

小太監慌慌張張地掏出帕子,作勢要替穆如旭擦

拭傷口。

穆如旭卻將他一把推開,獨自跑進連綿的春雨裡。

冰冷的雨絲砸在五皇子的麵上,他無聲地咧開嘴,笑著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他真的不如穆如期。

穆如期即便失去了東宮之位,即便身體殘廢,即便置身於冰冷的偏殿,無人問津,身上依舊流淌著大梁最尊貴的血。

不像他。

是個生母是狄人的雜種。

穆如旭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失魂落魄地走著,他跌了許多跟頭,又無數次爬起來,渾身濕透。

但他的眼裡逐漸迸發出了癲狂的光芒。

“就算我是雜種又如何?”穆如旭攥緊了傷痕累累的拳頭,望向浸泡在雨中的金鑾殿,“父皇,你……你也沒有彆的選擇。”

不遠處,抱著拂塵的長忠站在屋簷下,冷漠地注視著五皇子遠去的背影,低聲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查查,今日是誰當差。”

小太監機靈地跑開。

“不長眼的東西,怎麼就讓五皇子近了前太子的身呢?”長忠連連搖頭,望向深紅色的宮牆,歎了口氣,“要出事啊。”

當夜,穆如歸就收到了宮內傳出來的消息。

夏朝生已經歇下,在榻上蜷縮成一小團,瞧模樣,似乎護住了小腹,但穆如歸知道,他哪裡有那樣的心思?

他隻是覺得蜷縮著睡,舒服罷了。

穆如歸將宮中傳來的密信至於蠟燭之上點燃。

赤紅色的火苗吞噬了布滿字跡的信,也將他深邃的眸子染上了熱潮。

穆如歸迫不及待地將信燒完,走到榻前,將睡得迷糊的夏朝生摟在了懷裡。

他在夢裡哼哼唧唧:“九叔。”

穆如歸心一軟,啞著嗓子應了:“嗯。”

夏朝生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說夢話。

穆如歸輕手輕腳地湊過去,凝神細聽——穆如歸的耳力也算是好了,奈何睡夢中人,說出口的話含糊其辭,就算再怎麼聽,也隻能聽出零星的詞語。

穆如歸又躺回來,輕輕掀開錦被。

夏朝生還在哼哼。

穆如歸心滿意足地吹熄燭台,身邊的人忽然翻了個身,一腳踹過來——

夏朝生的勁兒不大,穆如歸壓根不在意,可他嘴裡說出來的夢話,格外耐人尋味,穆如歸

不得不在意。

夏朝生委屈巴巴地撇嘴,嘟囔了句:“憋死你。”

穆如歸:“……?”

作者有話要說:憋死你,有兩種意思。

1,讓你不說,憋死你。

2,嘿嘿嘿嘿,憋死你。

大家猜猜朝生指得哪一種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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