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兔子感受到刀一點一點地割開它的皮毛,“不!你不是!你不是小醜!我尊貴的客人!你是主人的客人!是我們的朋友!”
感受到刀的停止,兔子越發的激動。
“那隻豬!殺它!殺它!”兔子垂死掙紮著,“它的味道更加鮮美!它的個頭更加大!您會喜歡它的!您會喜歡割開它皮肉時的快感的!”
“我保證!”
“不,親愛的。”鹿幼歌笑道,“作為一頭豬來說,它過於瘦弱了,我更喜歡你,我的朋友。”
“不不不!”兔子眼淚鼻涕都下來了,“那隻魚!它!它肥美鮮嫩!殺它!”
鹿幼歌笑了一聲,她放下刀。
兔子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一隻手攥住了它的脖子,它聽到了骨骼斷裂,在一句埋怨聲裡,“砍骨刀殺兔子,不太順手呀。”
兔頭軟趴趴地歪在一邊。
“放血放血。”鹿幼歌神經兮兮地笑著,她非常熟練地在身後的碗櫥裡掏出一個小鐵盆出來,將鐵盆放在案板上,兔子倒提著懸握在鐵盆的上方,然後砍掉了兔子的腦袋。
血液瞬間濺射地到處都是,從大動脈裡還不斷往外流血。這些血液順著流入鐵盆裡,血流跟鐵盆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鹿幼歌哼著小曲,“是誰在晚餐前按響門鈴——”
剛剛醒來的豬,差點被這場景,嚇到再次暈過去。
豬不敢動彈,他嘗試著動動身體,在動的時候意外暼到了自己的身體,突然僵硬了。
他怎麼變成豬了!!!
豬是一個中級玩家,不出挑也不末尾,屬於中等水平的中級玩家。
他從不主動去傷害自己的同伴,同樣的對於想要攻擊他的同伴也不會留下手,就是這樣一個非常中規中矩的人。
因為在上一個副本中體會到了極致的饑餓與寒冷,所以在這次他才會選擇這個名叫《晚餐》的副本。
副本一看就很溫暖且飽,隻要不是類似於《賣火柴的小女孩》那種劇情。
不過豬對此看得很開,他的運氣不好不壞,真要又是像上一次那樣,必須要麵對一些極致的生理上的及格與韓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他也可以接受。
但這不代表他能夠接受自己變成一頭豬!
豬試圖想出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變成一頭豬!但是之前的記憶非常的模糊,隻是隱約記得自己跟其他玩家,似乎起了一些肢體上的衝突,而後,而後時間要到了,他們就又和好如初的一起來參加晚宴。
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沒有遇到什麼除了玩家本身之間的衝突之外的突發事件。
那麼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錯誤,為什麼會變成一頭豬呢?
豬想不出來,到他記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小醜,明明就是他們的隊友啊!是同伴啊!
豬頓時開始扭動,企圖得到鹿幼歌道關注。
鹿幼歌扭頭看到它,“瞧瞧,醒來一位朋友。”她笑嘻嘻隨手將放完血的兔子扔進水池裡,然後拉著豬身上的繩子,非常輕鬆地將豬從案板上提下來,扔在水盆旁邊。
將豬扔過去之後,鹿幼歌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了,她扭頭看向案板上的那些調味品。
“讓我看看,唔。”鹿幼歌趴著數一個又一個的調味,然後發現——
一個都不認識。
“沒關係。”她說,“做飯有什麼難的呢?”
她在案板上隨手挑了一把順手的刀,刀身很短狹小,刀尖彎曲上翹起,是一把剝皮刀。
鹿幼歌拿在手裡掂了兩下,似乎非常滿意,轉身到水池邊,哼著小曲洗涮著手裡的兔子的毛發。
然後用那把掂起來特彆順手的剝皮刀,利索地將兔子的皮肉分離開。
“他們會帶新鮮的肉嗎?”鹿幼歌轉了一個圈圈,到了碗櫥前打開櫃門,從裡麵取出四個盛湯的瓷碗,疊放在一起,拿到水池邊,“他們會帶新鮮的血液嗎?”
鹿幼歌哼著小曲將肉一塊一塊從骨架上剔除,扔進瓷碗裡,兔子非常肥美,肉滿滿當當用了四個盛湯的瓷碗才放滿。
“他們會帶新鮮的肋骨來嗎?”
她哼著歌,將兔子的骨架提到案板上,在刀具麵前挑挑選選,最後還是拿了最初的那把被他放回去的砍骨刀。
她用刀將肋骨剁了下來。
“如果沒有——”
鹿幼歌掏出一個鍋,將肉跟骨頭全部扔進去,接了滿滿一鍋的水,然後放在了爐子上,就準備開始煮了。
“勇敢的姑娘小夥子們,要自己贏得禮物——豐盛的晚餐~”她大笑著,打開了火。
“撲騰——”
擊打著水麵的聲音再次響起,鹿幼歌手裡掂著刀慢悠悠地轉過身,笑嘻嘻道:“瞧我發現了什麼,一隻偷腥的小貓咪~”
豬身上的繩子散落在地上,看斷口處的痕跡似乎是被咬斷的,上麵還殘留著唾沫,豬的脊背上站著一隻貓,貓的尾巴卷著魚。
聽到鹿幼歌的聲音時,三隻動物同時僵住了身體。
“令人驚豔的表演。”鹿幼歌提著刀,為它們鼓掌。她的語氣非常誇張,配上奇怪的電音,聽起來刺耳又詭異。
三隻動物沒有絲毫猶豫,幾乎在瞬間,拔腿就往外跑。
鹿幼歌卻沒有去追他們,她火開到最大,哼著小曲將調料全部倒進鍋裡,用刀棍使勁攪拌了兩圈,不知道是哪位調料品的效果,鍋裡的顏色變成了粘稠的棕色,散發著嗆人的味道。
小醜麵具遮住了鹿幼歌的臉色,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她僵硬得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將手中的刀棍扔在鍋裡。
——從這個反應上來看,能看出來她對這個結果不是非常能夠接受的。
鹿幼歌刀棍直接扔在鍋裡,拿都沒拿出來,甚至連鍋蓋都沒有蓋上,直接轉身換了一把刀身更長的砍刀,慢吞吞追了上去。
什麼鍋?什麼飯?煮的什麼肉?什麼兔子?放了什麼調料?
她不知道,跟她沒關係。
她隻是一個可憐可愛又能吃的小醜而已,能做什麼壞事情呢?
在她離開的瞬間,廚房裡出現兩個身影,一個是有著血紅眼睛三瓣嘴但是鼻子是鼠鼻子,耳朵是狗耳朵,尾巴是貓尾巴,身材像是肥胖的豬,膚色也像是紅皮豬的男人。
男人身上圍著一個畫著十隻動物的圍裙,但在圍裙裡鼠成了血沫,隻能從灰色的毛發跟尾巴判斷它的身份。
除了老鼠之外,其他也有很多動物都非常的,淒慘。
狗斷掉了尾巴跟耳朵,羊被砍掉了四肢,牛被咬斷了脖子,虎被撕咬得隻剩下骨架……隻有魚、貓、豬、豹、狼,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
他就是之前廚房裡的越阡的老朋友,既然長得四不像,暫時就稱呼為四不像好了。
四不像站在案板前,看著空蕩蕩的案板,又低頭看著他的圍裙,臉上出現了憤怒中帶著一些惱怒,惱怒中又夾雜著一些戾氣。
“降一降火氣老朋友。”
開口得人是,出現在廚房裡的另一個身影,也就是越阡,他依舊那身寬大的長袍,緩慢地安慰四不像,“年紀大了,上火對身體不好。”
四不像:“……”
瞬間就冷漠了呢。
“真是令人意外。”四不像甜膩地笑道,“這一次居然剩下了這麼多的客人,真是,太,太令人憤怒了。”
他看向越阡,“我以為你的那位小朋友,是來取得我的歡心,從而得到她想要的那些東西的。”
“或許她被控製了意識呢?”越阡慢吞吞道,“你這個手法越發熟練了,人形態動物本能,動物形態人的思維。”
“加上時間的混亂,難怪沒人能夠逃脫。”越阡溫和道,“你不應該對我帶來的小同學,太過苛刻。”
“她似乎還尚未成年。”
“你的小同學,乾擾了我的遊戲,使我的晚餐少了好幾道重要的主菜!”四不像憤怒道,聲音像是破了的騾子,“她休想得到我的歡心!”
“她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四不像咬著牙強調,“我是說任何!食物!”
“你的兔子養得太肥了,偶爾少吃一頓,也沒什麼要緊的。”越阡挑了個乾淨的地,坐下,微笑著問他,“單子上的食材,可以著手準備了。”
四不像聞言看向他,尖銳著嗓子道,“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剛說什麼!她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食物,我是說任何食物,哪怕是一根胡蘿卜,一根兔毛!”
“我聽到了。”越阡態度依舊不緩不慢,“她贏得遊戲,就另說了,是嗎?”
“你對她倒是有信心。”四不像陰陽怪氣道,“還沒結束呢,親愛的,嗯???”他突然想到什麼,“你剛剛說,你的小同學?!”
他突然興奮起來,身後的尾巴甚至在來回的亂晃,“你的?小同學?親愛的老朋友,我可從來沒有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目光詭異地看著越阡,“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越阡糾正四不像嘴裡的錯誤,“準確來說,我說得應該是[我帶來的小同學]。”
“彆害羞,親愛的老朋友!”四不像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在我這裡你用不著害羞!你知道我每天都要圍觀一屋子的兔子交/合生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愛情。”
“你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麵,我才是專家。”四不像積極地走到他麵前,“你剛剛說什麼?那個小朋友……哦,抱歉,說錯了,你的小同學,她還沒有成年?”
“沒關係,提前生產雖然有些風險,但是交給我親愛的,你放心,無論她是未成年還是幼齒,我都能讓她安安全全生出一窩小崽子。”四不像在他身邊打量著他,“親愛的,你有經驗嗎?”
“就是生產前的必要準備工作,交/合。”四不像問他,“你有經驗嗎?”
越阡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突然笑了一聲,“親愛的老朋友,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沒有沒關係,我懂的,我會……嗯?什麼味道?”四不像猛地轉過身,快步走到正在煮著的鍋麵前。
鍋裡的水沸騰著,各種調料的味道完美遮住了肉的香味,濃稠到發綠的顏色,看起來就像是童話裡那些女巫們熬製出來的魔藥,光是看一眼就全無胃口,甚至可以達到催吐的效果。
“啊啊啊!我要殺了她!”四不像尖叫憤怒道,“你需要換一個交/合對象了!”
越阡搖了搖頭,打開保溫杯抿了一口。
*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關閉的房門,隻有前跟後,兩個方向。
這種陰間設計,仿佛就是為了讓逃命者拚命逃竄,讓追殺者能肆意追殺。
豬死命地狂奔在走廊上,貓一開始為了讓豬能節省一些力氣,自己從豬的背上跳下來,勾著魚自己跑。後來豬特意停下讓它上去,它就順從地坐上了車。
魚的狀態非常不好,顫抖著張著嘴呼吸,能看出來在極度的忍耐,才沒有在因為極度缺水的情況下奮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