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賽季[13](1 / 2)

外麵聲音越來越小, 到最後甚至什麼聲音都沒了。

宋柯原本在發消息,突然聽到外麵聲音停了,撞擊窗戶的動靜也沒了, 抬起頭示意大家安靜。

就在這時, 蛇姬倏地睜開雙眸,後背緊繃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學生們圍在祂周圍,既是擔憂也是警惕, 畢竟他們可沒忘,不久之前祂才說過,祂如果失控, 整個副本都會崩潰。

但是他們擔心的並沒有出現, 因為蛇姬憑空消失了。

班小花遲疑道, “祂, 不會有事吧?”

“還是擔心我們自己吧。”金元寶道,“我把道具塞給祂試了一下,根本沒用。我之前試過高級Boss,是管用的,所以祂的等級隻會更高。”

“你怎麼知道Boss等級了?”和尚震驚,“咱們不是一起的嗎?你怎麼會多信息量?”

宋柯也看過去。

“哦,因為剛剛紅衣姐姐不是爆出來外麵Boss跟玩家的等級, 我偷摸試了一下。”

“我們應該是高級那個等級,後麵不知道還有什麼。”金元寶道,“不過我猜應該沒有多少了, 不然上麵還有那麼多等級,遊戲這麼費勁巴拉搞我們,豈不是很垃圾?”

角度新奇, 但是結果完全正確。

“等下!”宋柯突然抬手,學生們安靜下來,警惕地盯著門窗。

就在所有人都盯著門窗的時候,衛生間裡所有隔間的門突然全部關上了!

衛生間地方不算大,學生們人又多,所以六個隔間裡都有人,而且有的隔間還不止一個。

被關在外麵的同學瘋狂開始撞門,試圖將門撞開。

“警惕!”陳曉卿突然尖叫一聲,“有蛇!”

一隻碧綠的蛇從蛇姬原本待著的地方鑽出來,綠色的豎瞳盯著他們。

而隔間裡的同學,他們像是掉進了另外一個空間裡,完全聽不到外麵的情況,甚至隔間裡的樣子,也變了。

原本乾淨明亮的隔間,變得非常灰暗肮臟,隔間版上全是暗紅暗綠的暗色塗鴉,甚至還貼著各種小廣告。長通道坑裡,臟舊渾濁的紅,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更重要的是,他們聽不到除了自己跟水流之外的聲音,幾秒鐘前還能聽到其他同學的聲音在門關上的瞬間,全都消失了。

為了方便,將隔間分成一到六號。

一號隔間:王琴、竹繆。

二號:宋柯。

三號:學委。

四號:金元寶。

五號:和尚。

六號:體委。

其中一號、三號相對,靠近門,四號、六號相對,靠近窗。

幾個隔間裡的學生們各自反應不同,但幾乎是同時出現動靜,且發生的動靜非常一致。

“咚”“咚”“咚”

三聲敲擊聲從隔壁響起,緊接著是陰惻惻的聲音,“借紙,借紙,借紙。”

王琴&竹繆:“戀愛,勿擾。”

借紙鬼頓了頓猛地劇烈拍擊著隔間門,隔間門上印出來一道一道血手印。

“一般而言,”王琴低聲問竹繆,“不是說這種都是從上麵縫裡出來嗎?”

兩人對視一眼,掏出計算機。

“你沒吃飯?用力點!最好把門拍爛!”王琴火上澆油,“那我就敬是條漢子。”

借紙鬼停頓了瞬間,聲音越發的大,“借紙!借紙!借紙!”

突然某個瞬間,聲音出現在隔間上空,王琴跟竹繆就等著他出現,第一時間發動音攻。

借紙鬼正麵被攻擊,骨子裡突然想起之前的冰火兩重天,直接摔了下去。

二號

宋柯:“上廁所不帶紙?還好意思借?”

“借紙!借紙!借紙!”

“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宋柯不緊不慢檢查隔間上所有的東西,漫不經心勸告,“比如你沒有帶紙,就要做好不帶紙會有什麼結果。”

倏地,宋柯感受到腳踝被冰涼的東西握住,“抓到你了~”

宋柯低頭快速將手銬扣上握著她腳踝的那隻手,“你說什麼?”

她另外一隻腳踩上去,“現在,我們能不能談一談另外一個跟廁所無關的話題?比如,你是什麼?要乾什麼?背後有什麼?其他人呢?”

借紙鬼隻抓了一個腳踝,但是祂的手腕被手銬扣住,小臂被腳踩住:“……”

三號

學委:“用草稿紙湊活一下吧,兄弟。”

借紙鬼:“?”

就你最離譜,誰會隨身攜帶草稿紙?

借紙鬼從底下爬進去,剛剛伸進去一隻手指,一隻筆芯直直穿透它的手指,還他媽的腐蝕。

“不好意思,手滑了,不然你再進來一隻手?”

借紙鬼:“……”

四號

金元寶:“給。”

拍門的聲音一頓,然後就聽到金元寶聲音再次響起:

“你手伸進來接?”

還挺體貼。

它伸進去手,掌心果然多了一塊紙張,借紙鬼氣勢大盛,肉眼可見的整個廁所都被一股黑氣包圍。

“給你爸爸我開門。”

黑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噗呲一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然後門從外麵被打開了。

五號和尚:“你直接進來吧,咱們硬對硬撞一撞。”

六號體委:“上麵不是有小廣告?你不會就地取材?格局,兄弟。”

兩個借紙鬼來不及繼續,四號借紙鬼突然襲擊偷襲,將門打開了。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門也全都被四號臥底給偷開了。

幾人一出來,就看到同學們圍著一天半死不活的小細蛇。

“你們怎麼樣?”外麵同學看著他們,又猛地捂住鼻子,“?怎麼這麼臭?!”

金元寶原本想要炫耀的心瞬間被熄滅了,他抬起胳膊聞了聞,然後,“yue——”

真的好臭。

“你用道具控製了它?”宋柯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能不能讓它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突然安靜了,總覺得不對勁。”

金元寶比了個OK,然而不等他繼續,窗戶上所有的防護像是被分解一般儘數消失。

與此同時,鹿幼歌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來。

“我跟越阡已經恢複了記憶,外麵的那群Boss跟玩家都處理完了,你們加快速度去教室,我幫你們恢複記憶。”

宋柯沒有相信,她看向金元寶,金元寶立刻驅動剛剛得到的四號借紙鬼鑽出去。

一分鐘後,金元寶道,“沒有。”

“但是這不能說明不是陷阱。”班小花道,“讓倪臣發過來消息。”

金元寶搞事:“說點彆人不知道的那種。”

倪臣那邊始終沒有消息發過來。

鹿幼歌的聲音再次響起,“倪臣正在過去的路上,你們可以當麵問。”

“那你呢?”宋柯問道,“你跟越阡怎麼沒來?”

“我們處理一下私事,你們快點恢複,”鹿幼歌道,“最終決戰的時候到了。”

同學們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看向宋柯,他們有人覺得可以相信有人覺得不能相信,這種集體裡出現異議的時候,就應該聽領導的。

宋柯看向敞開的門窗,一錘定音,“走,保持警惕。”

這是相信了,但是沒有完全相信。

鹿幼歌那邊聯係斷開,她看向越阡,“這倒是意料之內的反應了。”

越阡仍舊躺在病床上,薄如蟬翼的肌膚下,是流動的綠色數據流。

他看起來像是臨死前將一身武功傳給鹿幼歌之後,日落西山的樣子。

“你應該去那邊。”越阡有氣無力地哼笑,“選擇題,你很會做,不是嗎?”

“彆像個小孩子抱怨,也彆試圖用這種低級激將法激我,”鹿幼歌不為所動,“我從不後悔做出的決定,以前不,現在依舊。”

她坐在床邊,側頭看著越阡,無情道,“彆裝了,我又不是沒試過這是什麼感受。”

越阡哼哼唧唧起身從後貼著鹿幼歌後背,將腦袋放在鹿幼歌肩頭,“沒裝,難受。”

鹿幼歌想說什麼,但是看到他側臉肌膚下流動的綠色數據又心軟了,聲音輕柔許多,“我幫你緩解一下?”

“很快就能結束了。”

越阡半闔著眼睛,“我緩一緩。”頓了頓又道,“我出不去。”

“你可以。”

鹿幼歌轉過身,越阡不得不離開她的肩頭,看向她。

“當初我們說好了,35個,一個也不能少。”她神情非常認真,認真到讓人不能拒絕。

越阡還要開口,鹿幼歌又道,“你背著我做得事情,我沒有消氣,隻是不想現在找你算賬,明白嗎?”

越阡看著她,眼裡帶著鹿幼歌看不懂的東西,突然他開始哼哼唧唧,“好凶哦,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鹿幼歌冷眼看著他裝,倏地笑起來,伸手捧起他的臉,軟下來道,“大概就是有沒有對象的原因?”

“你以前也沒那麼愛撒嬌。”

越阡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遲疑,“我們好像沒有告白過?”

“你需要?”

鹿幼歌樣子好像,隻要越阡說需要,現在就能當場告白。

越阡緩緩低頭將臉埋在鹿幼歌掌心,悶聲笑起來,他笑得很厲害,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鹿幼歌垂眸專注看著他,神情沒有之前的輕鬆,甚至有些擔憂。

她怕越阡剛剛意思是,他不想活。

“好吧,”越阡悶聲道。

氣息打在鹿幼歌掌心,有些癢。

“好吧,”他微微抬起額頭,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麵是鹿幼歌,“出去讓你出氣,小女朋友。”

鹿幼歌沒好氣,“小同學,小領導,小朋友,小女朋友,非要帶個前綴?”

“宋柯知道,非要讓我寫個兩千字檢討,”驟然笑起來,得到答案後,她整個人都顯得輕鬆許多,蠻橫道,“你寫。”

“行。”越阡笑著應了下來,“我寫。”

臉上笑容還在,他重重摔在了床上,直到最後閉眼之前,眼裡都是鹿幼歌。

鹿幼歌保持著動作,看著他們很久都沒動一下。

過了會兒,風裡傳來雪莉婭的聲音,“鹿幼歌好了嗎?”

鹿幼歌低低應了一聲。

越阡的身體閃爍兩下,消失在床上。

雪莉婭掌管時間與空間,《轉學生》副本又是祂跟尤裡西斯·瓊的中轉站,所以能夠將越阡接出。

鹿幼歌坐在床邊,緩緩躺了下去,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突然開口問雪莉婭,“隻要他自己意願大,成功率很高是嗎?”

地麵沉默很久,才倉促應了一聲。

鹿幼歌感覺不對,但是很快,她察覺官方調動新的玩家跟Boss入場,隻能壓下不安。

她將高三四班隱藏起來的同時,把自己的位置顯示給它。

一批一批的玩家跟Boss入過境蝗蟲鋪天蓋地朝著鹿幼歌所在的醫務室過來。

直播已經全部熄滅,觀眾不斷上訴,有人甚至前往公司,卻發現公司被警車包圍了,無數穿著製服的人進去。

他們注意到,裡麵甚至有120在。

*

宋柯他們已經確定了倪臣的身份,他們關上門窗,在教室裡擺正桌椅,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突然整個教室被無形的罩子籠罩,緊接著學生們趴倒在桌子上。

記憶像是一場無儘的夢。

0202.6.1.06:46.周一

七點三十是高三最後一次在學校裡升國旗,高三四班的班主任早早來到了教室。

老富是個禿頂的中年男子,比較感性,哪怕送走一批一批的畢業生,到了下一屆,還是要哭一場。

“平時總是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老富抽噎道,“其實,這不是假話!你們看你們上次模擬考!考得什麼玩意都是?氣死我了,那題型講過多少次?啊?為什麼還能做錯?!為什麼?金元寶!你說為什麼!啊?”

金元寶麻利反思,“對不起富哥,我大意了。”

“你大意隻寫了個解?!”老富冷笑,炮/口轉頭對上後排體育生,“趙狄,你呢?”

“對不起老師,我也大意了。”

“你連解都沒寫!”老富怒氣更盛,“你們真的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學生們熟練低頭反思。

“但是!”老富話鋒一轉,“也是最好的一屆,金元寶看事情犀利、一針見血,趙狄呢,學習不太行,但是能吃苦,也肯吃苦,你們教練跟我說了很多次,說你訓練是最努力那個。”

“商河心裡有一股韌勁,支撐你往前走,不過你要小心,生命不能靠一種氣勁支撐,多看看彆的風景。”

“王琴呢,你心眼多得哎,但是偶爾也要跟朋友交流交流嘛,小女生就應該多逛逛街,玩一玩,不要什麼事情都憋著。”

“班小花很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到靠著自己的努力,老師相信,你一定能自由。這裡隻是你自由的第一站。”

“鹿幼歌沒什麼好說的,陽光開朗、積極樂觀,沒有一個任課老師不喜歡你。我希望你一直這樣,但同時也希望如果以後遇到困難摔跤了,不要自大也不要害怕。”

……

“倪臣你故事很多,不過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路了,老師也沒什麼好說的,祝你成功。”

“越阡,你剛來沒多久,年輕人嘛,積極一點,彆每天死氣沉沉的,有問題可以想辦法,找彆人幫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宋柯啊,彆放棄自己的初心。”

全班三十五人,老富就站在講台上,用短短的半個小時,給了他們最後的寄語。

他說出每個人的缺點,但更多的還是他們身上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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