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朝兔子走過去,“看得這麼認真,想出去玩雪麼?”
“想啊,但是好冷,還是看看好了。”沈梔移開貼在玻璃上的腦門,轉頭問:“你忙完了?”
“這個時間”汪也看看牆上的表,說:“差不多了。”
沈梔把地上弄好的文件夾抱起來拿給他,“我也弄完了。”
汪也接過去放好。沈梔見他看也不看,揚起眉梢,“主席,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弄錯了。”
“錯不了的,真的錯了我再改就好了。”汪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根巧克力糖來,拉過她的手打開放上去,“謝謝沈同學的幫忙,這是獎勵。”
沈梔看著手心裡的糖,玻璃紙包裹著一隻白色的大耳朵小兔子,眼睛鼻子嘴巴是黑色的巧克力,表情喜感滑稽,笑容占了半張臉,露出兩顆巨大的兔牙。屋子裡很暖,巧克力已經稍微有點軟了。沈梔拆開包裝,把兔子含在嘴裡,她要繼續跳舞是該控製體重的,睡前三小時根本不能進食,何況是巧克力這種長肉的萬惡之源。
一塊糖,她最少要多跑3000米,可是香濃醇滑的口感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加上眼前少年帶笑的眉眼,她忽然覺得5000米也沒關係。
汪也看她嘴巴輕輕嚅動,吃一塊糖都細嚼慢咽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卷曲的胎毛上摸了摸。
“甜麼?”
“甜。”
窗外寒風飄搖,風聲呼呼作響拍在窗戶上,屋內溫暖如春。沈梔把玻璃紙折成方方正正的一塊放進口袋,碰到手機適時震動起來,是許娓娓的電話。她接起,許娓娓仿佛在跑,活潑的聲音喘啊喘的在聽筒那端響起,外放一樣的嗓門效果炸得沈梔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了些。
“阿梔我現在往回走到學校要卡門禁了你幫我隨便買點什麼吃的我還沒吃晚飯嚶嚶嚶愛你!”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沈梔都不用和汪也說明,他就道:“快去吧,再晚點食堂要關門了,天這麼冷她一路跑回來最好吃點熱的。”
食堂九點閉餐,再不去是來不及了。
“那你呢?”沈梔麻利穿上外套拉好拉鎖,“一起走麼?”
“我還要再過一會,得去驗收一下排練進度。”汪也拿過自己的圍巾圍上沈梔空蕩蕩的脖領,裹了好幾圈,又把外套上的帽子給她兜好,確定她不會著涼,說:“彆等我了,你先走吧。”
沈梔一路連跑帶顛,趕在最近的二食堂閉餐之前買了份讓許娓娓念念不忘的牛肉麵,包在保溫袋裡抱在胸前往宿舍走。
雪越下越大,積在地上踩一下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雪花細密地落在頭上肩膀上來不及化去,但她被汪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一絲涼風都透不進來,鼻端隻有清新冰涼的空氣和他圍巾上好聞的陽光味。
天地寂靜,沈梔想這個溫暖的雪夜可以再長一點。
回到宿舍裡,沈梔把衣服換下來,被雪沾濕的外套圍巾被她掛起來晾在暖氣邊,牛肉麵依然用開水焐熱,她活動了下四肢,借著床架開始日常早晚功訓練。
許娓娓掐著閉宿時間抱著一堆的毛絨娃娃進來的時候,就見沈梔以一個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柔軟姿勢掛在床邊上,她哇一聲,把手裡抱著的娃娃扔上床,感歎:“幸虧我心臟沒毛病,不然進來就看見你跟隻盤絲洞裡出來的妖怪一樣懸在那,不備著點速效救心我都活不過這個學期!”
沈梔慢慢放下腿直起腰恢複正常人形,許娓娓渾身都在往外冒寒氣,沈梔看著她凍出高原紅的嘴巴子,去衛生間裡燙了條熱毛巾給她敷臉,又灌了隻熱水袋給她摟著,說:“都要給你瘋出圈兒了。”
許娓娓把臉埋在毛巾裡,蒸騰的熱氣把臉上的毛孔全打開了,她舒服地喟歎一聲,“哎呀,都說了麼,再放縱最後一天。”
沈梔把給她燙著的牛肉麵拿出來打開,溫度保持得宜,麵條香氣四溢。
許娓娓拿開毛巾,夾著凳子兩步挪到桌前,她吃一口麵,一臉陶醉,“好幸福,回來就有熱毛巾熱水袋和好吃的牛肉麵,真好”
沈梔從櫃子裡找了條她搬宿舍時帶來的厚被子給許娓娓鋪上,把她那一床的戰利品攏到一邊堆起一座小山樣,問:“合著你這一晚上就沒乾彆的,光抓娃娃了,你這是放縱了多少錢的?”
許娓娓吸溜作響地吃麵,沒空出嘴來說話,沈梔怕她噎著,倒了杯水給她,回頭繼續鋪床,說:“你等會吃完去燙個熱水澡,然後吃了藥再睡,不然明天一準生病,還有,作業我能都給你的都寫完了,但是語文你要明天早點起來補一下,餘老師認得你的字,我沒敢給你寫,也不太多”
沈梔難得絮叨,但她說了一大堆,許娓娓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專心吃飯時的反射弧比平常還長,撂下筷子時腦袋才反應過來沈梔問的那句放縱了多少錢,她從紙抽裡扽了張紙擦嘴,說:“沒花多少,這麼一堆才200塊錢,不過主要也不是我抓的。你猜我在遊戲廳裡碰見誰了?”
沈梔:“誰?”
“就你搬宿舍那天,咱倆晚上抄近路時遇見的那個被劫道的,那個挺高挺瘦的大兄弟,有印象沒?”
沈梔正在擺枕頭的手停住,許娓娓繼續說:“這些就是他幫我抓的啊,看不出來他還挺厲害的,什麼都會玩,我跟你說,他LOL是王者分段的,我跟他約了周末雙排,啊終於有大神要帶我飛不是我一拖四帶胖子他們那幫菜逼了,感天動地!”
沈梔心裡咯噔一下,許娓娓哼著歌拿了換洗衣服往衛生間去了,邊走邊道:
“欸對了,他叫寧洲,名字還挺好聽的是吧。”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