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像炸中紅心的煙花,嘭地一聲,滿天都是璀璨的歡喜和心跳,她鬆開他的手,抱著花要往回走,“你再等我一下,我把花放上去再下來,這麼冷會凍著它。”
汪也拉住她,“沒關係的,隻有一會,它沒那麼脆弱。”
沈梔突然格外的執拗堅持,“可是我想它能活久一點”
汪也抬手摸摸她的頭,笑著說:“那放到門口保安室裡麼,一會回來再拿上去,你上去再下來,兩趟來回把餘湘他們留在樓上太久也不好。”
沈梔想想也是,又聽他說“一會回來”,問他:“我們還要去彆處麼?”
汪也牽著她的手向外走,“嗯,到了你就知道了。”
把花留在門口,汪也領著她一路走出小區,沈梔家離海邊很近,他帶著她到海邊,海灘上沒有人影,徒留夜色中波瀾壯闊的大海和燈塔星星點點的光,汪也留她在原地,自己向前跑去,沈梔等在海風裡,風吹散她的頭發,然後她真的看見了漫天璀璨的煙花。
一束連著一束從海灘上升起迸開在夜空裡,十六道絢爛的光芒像綻放的流星,在半空中熱烈的盛開劃過,照亮一整片天空和大海,讓所有的其他變得渺小又黯然失色,而汪也就在這樣一片燦爛到極致的光輝裡向她走過來。
沈梔覺得這一幕,她大概一生都忘不掉了。
璀璨落儘,夜空和大海重歸寂靜,空氣裡煙花的味道被海風卷走漸行漸遠。沈梔還不願意離開,她坐在海邊的長椅上偎進汪也懷裡,他的外套緊緊裹住她,呼吸間全是梔子花的香氣和陽光乾淨的味道,他身上的氣息讓她貪戀,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也不願意走。
她用力拱進他懷裡,額頭抵在他胸膛,讓汪也覺得她像隻取暖的小兔子,把小兔子環住緊緊抱好,他問她:“還感覺冷麼?冷的話我送你回去。”
沈梔搖頭,“不冷,一直都不冷,就是不想走,想和你多待一會,想和你說話。”
她喜歡一個人的直白讓他心尖顫動,汪也低下頭蹭蹭她的發頂,聲音溫柔,“想說什麼?”
沈梔還是搖頭,“不知道。”然後她聽見他在笑,笑聲隔著胸腔在她耳邊回響,她抱得更用力。汪也問她,“今天過的怎麼樣,高興麼?”
沈梔輕輕嗯一聲,“高興。”她一樣一樣地數給他聽,“上午看了電影你知道的,下午去玩密室逃脫,我們通關了一個最難房間的首勝,雖然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隻有在登梯爬高的時候好像還能有點作用”她說著想到和娓娓一起被鎖起來的時候,聲音裡帶了笑,“本來進去之前我還想著和你一起去,可是進去了發現太嚇人了,而且我腦袋也不夠使,我們就不去了吧。”
“誰說你腦袋不夠使了。”汪也揉揉她細軟的長發,說:“我們聰明著呢,但是你覺得害怕,咱們就不去。”
他語氣裡帶著把她當成小孩子聽之任之的寵溺,沈梔不知道原來戀愛能有讓人心裡甜到發齁像泡在糖罐裡的時候。她拿了手機出來給他看晚上拍的照片,帶著點邀功的意思,“然後晚上我們回去自己做的飯,這道水煮魚、這道罐燜牛肉、這個蝦仁豆腐,還有這些”
汪也卻一眼看見她手背上的燙傷,沒等她說完,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光下仔細地看,“今天做飯時弄到的?”
“不是,是那天接熱水袋的時候沒對準口。”沈梔說著拉開袖子給他看,傷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叫他放心,“沒事的,就快好了,今天湘湘都沒讓我碰水。”
汪也歎了聲氣,捉了她的手指在指間摩挲,見她那一隻手還拿著手機,他說:“你繼續說。”
“沒有了,我說完了。”沈梔從他懷裡抬起頭看他,“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些我都會做,你想吃的話,我都能做給你。”
月光下,沈梔眉眼瑩瑩,汪也突然想起來他和顧成沂打架的那一次,他故意刺激他惹他的火,說沈梔會在深更半夜去網吧送親自做的夜宵給他。他到現在還記得這句話,或者說不止這一句,他每句都記得,他沒自己以為的那麼大度,他心眼也小,他想著有一天沈梔也會為他做這些的,現在他等到了,她說他想吃的話,她這些都會做給他的。
汪也捏著她的手指忽然鬆開,手臂從環著她的肩膀落到腰上,他攬住她到眼前,隔著近在咫尺的距離,輕聲問:“沈梔,你喜不喜歡我。”
他問的是喜歡,他當然知道答案,他也以為自己沒多在意這一句話,可其實還是想要聽她說出來告訴他。
她當然喜歡他,好喜歡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喜歡他,喜歡到掙紮不動,喜歡到自私地哪怕隻有短暫的時光,也想把他占為己有,傾儘全力地對他好,像他對她那樣好,哪怕不敢去想以後。
“我喜歡你,汪也。”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完,然後踮起腳,對著他的嘴唇,輕輕吻了上去。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