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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過終點的瞬間，薑畫就毫無形象地直接躺下了，仰望著頭頂湛藍的天，鎏金色漸落的夕陽，雙眼無神，像脫水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清純貌美的少女即便疲憊到了極致，無所顧及的淩亂裡也帶著動人。
場邊的幾人朝這頭跑過來。
沈梔微微喘息，人站得筆直，縮在袖子裡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麵無表情的臉上一片冰冷濃烈的明豔。
等最後幾名參賽者陸續跑過終點，幾位裁判老師也圍過來，其中一位男老師眉皺著，問那短發女生，“你說誰作弊？怎麼作弊了？”
短發女生憤怒不減，麥色的臉上一派不服，指指地上剛被扶坐起來薑畫又指指沈梔，“她們倆，我看見了，拉著手跑的，她都跑不動了，她拽著她超的我！”
這男老師抬眼看看周圍其他幾個老師，老師們各抒己見，商議之後，作弊算不上，但犯規是肯定的，於是問她：“你有證據麼？”
這上哪找證據，又不是什麼正式大比賽還帶高速攝像的，女生悶聲哼了句沒有，又道：“但老師您問問場邊的，肯定有人看見了！”她又指沈梔，“再說您看她這麼大的校服，誰正常跑步穿成這樣跑！肯定為拿袖子擋著的！”
被沈梔趕超的兩個體育生和她是一起的，聞言幫腔，“對啊，我們都看見了！她們倆有一段就是貼著跑的！前後一個身位都沒有！”
“你們看見什麼了就看見了？”許娓娓掐架一向來勁，幫親不幫理，“邊跑邊還有心思盯著人家倆人拉不拉手？有本事超過去啊。再說我就坐場外最近一圈，我怎麼沒看見呢，就算真是拉著跑的，就不是她自己的腿了？是把腿鋸了換倆輪子裝上了還是怎麼著了？”
她吵架還懂得調動觀眾情緒，回頭去問圍觀的，“你們看見了嗎？”
“沒有！”
“沒有！”
“沒看見！”
聲音此起彼伏，圍觀的好事男生們都挺給麵子。
餘湘不動聲色看了下沈梔寬大的袖子，眼一瞥，語氣涼絲絲地跟著道：“輸了就輸了，輸不起就沒意思了。她們倆貼著跑了統共才有多久，八秒還是十秒？衝刺時沒分開？給你機會你不也沒追過去。”
“你——”咬文嚼字輪嘴皮子溜有幾個比得了餘湘，短發女生一急，又指一次沈梔，“她故意彆我，我怎麼跑？！”
餘湘笑了，“她跟你有身體接觸麼？彆你說明你跑不過啊，你意思你想超她她得給你讓道唄？你上外頭比賽去，你跟人也這麼說啊？”
“行了行了！吵什麼吵都！當這菜市場口呢！還起哄架秧的，以為我們不在啊是怎麼的！”有裁判老師不樂意了，兩頭各打三十大板，再左右看看，有點犯愁，接下去也沒比賽了，周邊圍了一圈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學生，轟都轟不走，裁判老師們大部分都是體育老師，心底裡頭還是向著自己人的，罰犯規吧，沒證據，不罰吧，一說是有貓膩，主要還安撫不了自家孩子。
正為難，沈梔忽然說話了，看向那短發女生，朝薑畫方向示意了下，冷淡道：“你對我跟她，誰的成績有意見？”
這還用問，沈梔還有體力，能跑得過她，要不根本不可能壓著她跑，短發女生看得出來，直接道：“她。”
“你覺得你該第二是吧？行。”沈梔說，直接扭頭對裁判老師道，“老師，我退賽。”
說完不等裁判說行不行，直接給了許娓娓一個眼神，撥開人群走了出去。
這結果差強人意，畢竟沒證據，這已經是最理想的處理辦法。
薑畫如願以償，換到了演唱會門票。
出了學生會大門，拿到嘴邊吧唧對著信封就是一頓猛親，人虛弱得都要站不住了，剩下點兒力氣還要放聲尖叫一下，“我換到啦！！！”
叫完對著沈梔輕輕眨了下右眼，“謝謝啦，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沈梔嗯了一聲，“等你。”
哎呦臥槽，這是有小秘密了？！這一來一去啞謎打得讓其餘幾個人大驚失色，許娓娓左擁右抱，一頭勾一個，“等會等會等會！先彆忙，說明白了，你倆這是什麼意思？”
許娓娓的反射弧工作又一次及時到位，她勾著沈梔脖子那隻手臂用了下力，問：“阿梔你還真拽著小薑跑了啊？”
沈梔沒說話，身上季一的校服還沒還他，聞言脫下來，衣服遞給他，口袋裡的東西掏了出來，拿給許娓娓看。
其他幾個腦袋也湊過來。
——是兩條材質很厚的透明塑膠腕帶，綁在一起的。
餘湘了然，原來她那一眼看見的是這個東西。季一也恍然大明白道：“怪不得找我借校服，袖長好擋著啊”
剩下的一對老實人，目瞪口呆。
門票換完了，這一天還沒完，接下來的項目是表白，這個環節沈梔沒打算參與，給汪也發了消息，準備過去找他一起吃晚飯。
臨要走，聽到他們在討論。
“要不叫湘湘給你開個排練室，然後叫班長過去呀？”
“不行不行，排練室不浪漫，我想要那種旖旎一點的，有花有草的地方。”
“湖邊啊，湖邊有花有草的，還有攝像頭呢，你這頭告白，那邊教務處就現場直播了，怎麼樣，主任們圍觀，夠不夠浪漫！”
“季一你彆說話行不行？！”
“浪漫旖旎有花有草要環境私密還沒攝像頭，他媽的咱學校還有這地方？！你出學校不行嗎？”
“不要！就得在這，校園裡有一種禁忌火辣又刺激的感覺，快點快點，再給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