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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共沒幾步路的“兩人三足”,一個來回沈梔是連跌帶撞地跑完的。
跟何菘藍默契全無,用時簡直慘不忍睹,隻夠得一個參與獎,一枚一中校徽。
又有其他家長學生過來要參加遊戲了,何菘藍沒叫餘湘幫忙,自己一邊彎腰解著綁腿的繩子一邊念叨沈梔,“就你這肢體協調能力,你跟我說你是怎麼跳舞的,跳著跳著不會順拐嗎?你們舞蹈老師都不體罰你的?要我真是能讓你氣死了!”
沈梔默不作聲地任她數落,眼神則往她剛示意的方向看了眼,陸璟之正和薑畫在一起,旁邊還有個看上去極有氣質韻味的女人,好像是薑畫的母親,三個人聊得有來有去,也站在某個家庭遊戲的項目前,看著遊戲介紹,正要參與似的。
沈梔沒看多久,很快收回目光,她一直不敢問何菘藍的問題到底還是躲不掉,既然何菘藍主動提起,索性今天一並問明白了也好。
沈梔說:“是他。”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何菘藍解完繩子重新站好,穿上高跟鞋放下裙子,才明白她這兩個字指的什麼,“你這個反應速度真是叫太陽把腦子給曬傻了。”
眼看到了飯點,橫豎這邊遊戲也差不多玩遍了,沈梔跟許娓娓她們打了聲招呼,帶著何菘藍去食堂吃飯。
何菘藍裙子一放下來,偶像包袱又回來了,口重味重的不吃,怕叫飯菜味遮了香水。沈梔原本想帶她去二食堂吃牛肉麵,她這要求一提,乾脆就近,在一食堂找了個清淨的炒菜窗口,吃得和兔子一樣素,各打了份青菜盛了碗湯,搶到了為數不多的一張空桌坐下。
屁股一沾著椅子,沈梔憋了口氣,直接問:“小姨,你認識他、我是說陸璟之,你認識他?”
“認識算不上,見倒是見過兩次。”何菘藍從包裡摸了鏡子紙巾出來,仔細抿掉口紅,把東西收回去放好,才道:“你外公跟他爺爺年輕時一塊當過兵,一個連隊的戰友,倆老頭關係好得很。你外婆老家在江州,這你知道吧?今年過年時我陪你外公外婆回去時,那小子他爺爺邀你外公喝茶下棋來著,我跟著一道去的,有印象在陸家見了他一麵。”
沈梔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層關係,一口青菜嚼了半天才咽下去,然後問:“第二次呢?”
“第二次啊第二次說起來還跟你有關係呢。”何菘藍想到什麼,突然好奇,“對了,我說,你怎麼從來都沒問過我怎麼找到你的?我的車堵在醫院樓下差點撞上娓娓的那輛,這麼不友好的出現,你都不好奇我怎麼找著你的?”
好奇,隻是一直沒敢問,怕問出不敢聽的人名來。
沈梔慢慢喝了口湯,讓稍微有點燙口溫度壓下心裡的顫動,說:“好奇啊,這不就問了麼,主要還是我覺得你神通廣大,找我或許也沒我想象的那麼難。”
“哎呦,還會捧我了!”何菘藍美眸一轉,眼波潺潺,“得,這捧我吃了。可神通廣大也分情況,找你不能說難,但是我剛回國,國內這頭關係再好,這麼多年不見麵光靠網絡電話聯係,一回來就麻煩人找人辦事,也沒那麼好使,何況你外公還不支持我找你。”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沈梔問:“還連我差點把F10的班主任擠兌走這件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沈梔仔細回想了下,這件事,除了當時和她一同在場的許娓娓以及F10班裡的那些同學知道,她隻跟陸璟之一個人提起過。
“所以我說和姓陸的那小子有關係啊。”何菘藍端起湯碗吹了吹,喝一小口,又放回去,道:“我第二次見到他是在他一個堂哥的私人聚會上,他們家人多的是,陸什麼之的,同一輩分關係走得近的都有十好幾個,他那堂哥叫陸珽之,以前也在青城上過學。”
“陸氏的老巢都以為是江州,其實是青城,地產是陸氏最初涉足的行業,在青城起家,慢慢青城發展跟不上擴張速度,才南遷江州。這些姓陸的,老家都是青城,所以輩輩把孩子往回送,上得了一中上一中,上不了一中就去二中,反正青城教育業全國聞名,學校有的是,挑著念吧就。”
“哦,接著說他那堂哥,陸珽之在青城那兩年跟我玩得挺好,後來他先去的巴黎,我晚了他一年後去的,在國外又一塊玩了些年,他又先我一年回來,所以說起來,認識這麼多年也算沒斷過聯係,加上關係挺不錯的,我一想他們家就算這些年不在青城了,呼風喚雨不行,找個把人應該問題不大,就跟他張嘴了。”
“我跟他提起你的事時,說半截時,姓陸那小子過來了,就坐我們倆旁邊,我還記得他,那會兒手上拿個魔方,轉得還挺快,看著挺專注,沒想到還能聽進人說話去。”何菘藍說得口乾,她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湯一涼了就嫌膩了,不情願喝,對沈梔道:“去,給你小姨媽我買瓶水先。”
正聽到關鍵時刻了
沈梔看她一臉“你不買我不講”的樣子,沒掙紮,起來去給她買水了。
水喝到口,何菘藍潤了潤嗓子,繼續講,“陸珽之這人什麼都挺好的,最大的毛病就是辦事拖,死拖,從前那會兒交作業,他不到最後期限絕不開始動手,我原本估計著找你這碼事讓他給我辦他未必辦不成,就是且得等,但沒想到你們才開學不久,也就三月初,他就給我來消息了。”
沈梔看著她,何菘藍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緩緩道:“說也是巧了,他那小堂弟好巧不巧認識你,他還沒叫人給我找呢,他那小堂弟先給他打電話了,問他我要找的人,是不是叫沈梔。”
“我當時本來還正猶豫,想著要不要先回巴黎,過段時間等有消息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