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彭家楊。
“他光今天一天就來了四趟了呢!”簡彤叉了塊水果,嚼得像隻倉鼠,邊吃邊和沈梔八卦,“上午哦,他還拿了七隻暴力熊的那個鑰匙扣來送湘湘呢,就昨天咱們去獎品處時看他在換的那個,那個不是七個一套的嘛,還是什麼一個係列的,反正就是那個,總之就一會一趟,各種撩湘湘。”
彭家楊這是真惦記上餘湘了?沈梔覺得這搭配有點讓人意想不到,隻能說遍地都是緣,但是孽緣的緣還是情緣的緣就不好說,她問:“那湘湘收了麼?”
“當然沒有了!”簡彤說:“湘湘才不吃這套呢,好多人都以為湘湘看起來這麼乖,肯定很好撩,其實才不是。”
兩人在這邊嘀嘀咕咕地,那頭彭家楊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又收獲餘湘白眼一枚,他這人也是欠得慌,好撩的嫌沒勁,越難撩的越上癮,餘湘看上去文文靜靜,跟江南水岸邊的一根細柳條兒似的,實際嗆又辣,格外有意思。
他又吃了趟癟,臉皮雖厚,也得找個台階下一下,指著餘湘給他這台階是彆想了,彭家楊抬眼打了圈,一下看見坐在後頭的沈梔,叫了聲“隊嫂”,自然而然道:“天氣這麼好,怎麼沒去和我們老汪出去尋花問柳踏踏春?”
這成語用的
沈梔說:“他家裡有事,中午打完比賽就回去了。”
家裡有事?那他剛在宿舍裡看見的是誰?
彭家楊拈了枚攤位上的校徽,在手上捏了捏,遲疑了下,差點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他笑容依舊,哦了聲,“這樣啊,我說一直也沒看見他。”
為時兩天的運動會總算結束。
白天水果吃完了,晚上,四個女生又紮在宿舍裡圍著張小桌吃蟶子,寧洲繼蒸之後又研究出了新做法,整出來第一鍋辣炒蟶子,本來說在樓下哪個攝像頭照不到的小角落裡吹著小風吃來著,結果外麵突然蹦了雨點。
寧洲現學現賣的手藝可圈可點,但沈梔實在沒什麼胃口,汪也一下午也沒給她打電話,她心裡直犯嘀咕,想給他打一個問問情況,又怕影響打擾他正在做什麼。
“明天就放假了,你們都有什麼安排呀?要出去玩嘛?”
“不去,五一出門,去個門口公園怕是都到處是人,在屋裡睡覺吧。”
“我跟寧神打算去趟鼇山,你之前不是說山青海藍的麼,我來青城這麼多年還沒去過呢!”
沈梔出著神沒說話,簡彤叫了她一聲,問:“吱吱你呢?”
“哦,我”沈梔心裡有點靜不下來,說:“我沒什麼安排,應該也是哪都不去了。”
話音剛落,她握在手裡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沈梔立刻站起來往陽台走,以為是汪也打來的,沒想到卻是何菘藍,她接起來,何菘藍的聲音自那頭傳過來,“小梔梔,你外婆說,叫你3號中午到家裡吃飯來,剛好你外公上午不在!”
3號中午?沈梔想了下,說:“可是我3號中午,先答應汪也去他家了。”
“那——”何菘藍沉吟了下,“跟你那小男朋友商量下吧,看看能不能換個日子,你外婆這頭我才說服她,可能不太好改,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實在不行,我再換日子。”
沈梔說好。
正好給汪也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什麼情況了。
掛斷電話,沈梔給汪也撥了過去。
汪也在桌前坐了一整個下午,從天亮到天黑。
宿舍裡沒人,隻有他一個,他沒開燈,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下午有個郵箱給他發了很多段錄音和文字聊天記錄來。他逐一看了聽了,尤其是錄音,每一段,反複聽,來回聽,從頭到尾再倒回去。
一遍又一遍,他想找出點聲音並非來自沈梔的痕跡,但沒有,他每一段都聽了很多遍,他記不清具體數字了,但悲傷孤寂的,嬌俏清甜的,甚至是帶著引人遐思意味的,語氣口吻,說話時慣用的氣聲助詞,都是她,隻有她。
他從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絞痛,聽到全然沒有知覺。
桌上聽錄音聽得發燙的手機在黑暗中震動起來,屏幕上的名字在閃動,閃進他眼裡,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源刺激,他眼眶猛然發酸發脹。
他看著那個名字一直閃一直閃,他沒去接聽,就停下一會,然後再次執著閃動。
直到第五遍時,他終於接了起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