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燙的吧?”謝嘉言恍然,“我說那天你還問我宿舍紗布放哪了。”
陸璟之嗯了聲,沒叫薑畫仔細看,把袖子拉下來遮好,說:“沒什麼事,那天打開水時不小心濺了下,快好了,就把紗布拆了。”他說這話時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想頭,眼尾竟然又忍不住朝沈梔那頭掃了下。
然而她依然專心致誌地寫她的題冊,一絲分神也沒有,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又或者聽見了也根本不在乎。
陸璟之目光收放不過須臾,但薑畫清楚看見了他那一瞥眼,盯著他已經蓋住的左手半晌沒說話,回身從背後書包裡掏出隻白色的信封袋來,臉上又堆了笑,絕口不再提他燙傷的事,拆開信封裡的照片朝幾個人晃晃,“對了,那天我和璟璟去看演唱會時拍的照片洗出來了你們要不要看一看”
“要要要!”
“拿來拿來快!”
這東西一聽就很能勾起人的興趣,簡彤這種離得遠的直接趴上桌去,連安生了沒幾分鐘的許娓娓屁股也老實不住地又挪窩了。
幾個腦袋往桌那頭湊成一堆,薑畫把照片拿給他們看,自己借麵前五六個腦袋的阻擋,從空隙裡,不加掩飾地往沈梔那邊看了過去。她從剛提起照片時就狀似無意地一直在看沈梔,從剛才到現在,沈梔始終沒有抬頭,自她的位置看過去,隻有個弧度姣好的側臉,臉上的神情一派平靜,對他們這頭正在發生什麼看什麼,毫無興趣,充耳不聞。
餘湘幾人在一張張地看照片,照片都是薑畫和陸璟之的合照,演唱會那天,薑畫穿了件很襯人的窄帶連衣裙,皮膚細白,長發披肩,細腰盈盈,或歪著頭側倚在陸璟之肩膀上,或雙手摟著他肩膀,笑得嬌甜又明媚,陸璟之全程配合地望向鏡頭,有幾張甚至露出了點點笑意。
雖然這笑看上去有點初學者的不太自然,但明顯很認真地在笑了,尤其是,指望著他對著鏡頭自然大笑,基本沒可能存在,能笑成這樣,已經極其難得了。簡彤連連驚呼,季一也跟著各種感慨,在他們倆的你一言我一句裡,就快不用看照片都能知道上頭拍出來的是什麼了。
薑畫盯著沈梔好一會沒挪眼,但不管這頭有什麼動靜,她都沒有反應,一定聽得到,但全都不care。
得,敢情還是她男朋友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壓根連關心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薑畫歎了聲氣,她不是沮喪,就是覺得有點頭疼,但是疼過一瞬之後,她又神氣活現了,越難搞定的越好,越難的搞定了越有成就感,她這人就喜歡挑戰,這才幾天,她還有的是時間慢慢再接再厲,徹底拿下陸璟之,她誌在必得,她還就不信了,她喜歡的人不可能不喜歡她。
看完了,幾個人把照片還給薑畫。
她收起來放好,沒等人都坐回去,忽然問許娓娓,“娓娓,你們剛說到一半的密室逃脫是什麼?在哪裡,好玩麼?”
薑畫一提,許娓娓也想起來剛沒說完的這話茬,沒多想,直接道:“噢,在海東路上,之前我們一起去過一次,好玩啊,是我到現在為止玩過最有意思的一家,房間很大,場景逼真,遊戲體驗感賊好!”
她越說對那個新的主題房間越是期待,興致勃勃地直接拍板,“要不咱這周就去吧?不唱歌了!再去玩一趟好不好?!”
薑畫問了就說明她有興趣,但許娓娓還沒意識到剛才說和現在說,在參與人員上已經明顯出現了血大的分歧。薑畫去就意味著陸璟之去,那沈梔是去還是不去?
她沒意識到,可其他幾個轉得夠快的腦袋都意識到了,寧洲在沒跟著湊過來看照片,聽她說話,在後麵扽了她一下,示意她等等,但許娓娓還有剩下的話說,“小薑你來不來?”
說完,她才回過頭去,問寧洲,“怎麼了我寧神?!”
寧洲:“沒事了。”
許娓娓今天興許是考了一整天不擅長的文科給腦子考懵逼了,簡直是個神一般的豬隊友,每當場麵稍微融洽一點,她就迫不及待地讓它再一次尷尬起來,偏偏還不是故意的。幾個腦袋還在一塊紮著堆,都很後悔剛才沒坐回去,眼下集體無語,又沒法眼神交流,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跟瞅著桌麵找錢一樣,誰也沒抬頭說話。
薑畫心思剔透,稍微想一下就明白過來,她也有她的心思:她那天去找沈梔聊過之後,回來說實話就後悔了,防賊一樣地防著情敵,贏了也沒什麼光彩的。何況有的人越不見越惦記,倒不如放開了見,見的多了沒準惦記就淡了。
她笑起來,說:“來啊來啊,你們剛才七個人商量好了麼已經?確定去的話,就帶上我和璟璟唄,咱們一塊!”
她特意說了個“七”,叫人一下反應過來——還真九個一塊啊?
今天晚上的事態發展仿佛像匹突然脫韁的野馬,前一秒還攥著韁繩在手裡溫馴溜達,下一秒就撒蹄子在廣袤的大草原上恣意狂奔拉都拉不回來。
許娓娓宕機的腦袋又短暫恢複運行了下,但她首先想的是,九個人去玩密逃怎麼去分隊,琢磨了下,她覺得問題不大,哪頭多一個人不就得了,然後順帶地又想到了,沈梔和陸璟之不太好麵對麵的事。但那也沒關係啊,她自己提問又給自己解答,分兩隊不就行了?
總之在玩耍麵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寧洲看她滿麵紅光,想再搶救一下的心都淡了。
攔都攔不住,更何況這下沒人攔了,許娓娓乾脆道:“行啊,那就這麼定了吧?就這禮拜六,上午咱就去,好吧!”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