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姐真這麼說的?”季一有點不敢信,簡彤在那頭肯定了聲,他想了想,說:“我覺得她是不是口是心非啊,一下聽見了接受不了,但是又賭氣,我感覺咱們還是得繼續!”
簡彤說不是,“你們沒看見,吱吱真的可平靜了呢,和她那天晚上哭得特彆傷心的樣子差了好多,連湘湘都感覺她真的就是那麼想的,不盼著跟汪學長再和好了。”她說著還喊餘湘過來證明,“是不是哦湘湘?”
餘湘在電話裡跟著嗯了聲。
謝嘉言遲疑了下,問:“那這算什麼?哀莫大於心死?”
“也不算。”餘湘在那頭說:“心死是人都不惦記了,她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汪也,就是不想著和好了而已。”
季一不太能理解這個而已,人忘不掉,但不想著在一起,這是個什麼心理?不過他倒是抓住重點,“那這麼說,咱那個‘天文台計劃’,也就算了是麼?”
“嗯,都不打算和好了,做這些也沒意義算了。”
“”
四個人對著一部電話說得分外熱鬨,季一跟謝嘉言倆人顧頭不顧尾,始終撅著屁股戳在陽台門口,自始至終沒回頭往門口方向看上一眼。
陸璟之悄無聲息地來去,空著手回到水房裡,記不起來剛回宿舍去是想乾什麼。隻是偶然聽見,可是聽得無意卻又邁不開腿。他在水房裡站了一會,擰開水龍頭拿涼水洗了把臉,從水房出來,走去樓道儘頭的露台。
夏意陣陣,夜晚戶外的風都是暖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通訊錄找出一個號碼來,看了一會,指尖在她的名字上刮蹭了下,不知道能做什麼,忽然又想到薑畫,他也不應該做什麼。想了想,終歸還是把手機收了回去。
他回去繼續洗校服,隨手拿起洗衣液時,才發現見底了,他原來回去是為這個。沒再折回去拿新的,把剩下的都倒進去勉強著用,他洗好擰乾,拿回宿舍去晾。
再進門時,電話已經打完了,謝嘉言看他進來還稀罕了下,“今天洗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璟之輕嗯了聲,把校服掛去了陽台。
這件事就這樣戛然而止。
日子一天天繼續往前跑,沈梔又恢複了她正常的生活狀態,白天上課,二四六日晚上補課,星期五去舞蹈教室跳舞,她看起來還是很難過,但作息規律,沒有整天以淚洗麵要死要活,一天天在積極變好,許娓娓心滿意足。
眨眼又要月考。
考前一晚,兩人出去胡吃海塞了頓以補充元氣,回來宿舍,許娓娓仰麵躺在床上摸著滾圓的肚子感慨,“這學期真快,這次考完試再最後一個月就期末了。”期末的意思就是結束了就要放假了,還差著兩次考試了,她這就開始計劃,“阿梔你有什麼安排麼?沒有暑假跟我回家!咱們出去玩啊,我媽一直嚷嚷著要去塞浦路斯,我是真不想一個人跟她出去,簡直就是給她跟拍去的!我爸忙著呢又肯定不去你陪我一塊吧?”
沈梔正在疊衣服,之前那個周末叫許娓娓她們帶著逛街,買了不少上麵沒印著卡通人的純色半袖T,她沒事時都過了遍水,晾曬得全是夏天的陽光味,她說:“我沒護照。”
她連國內都沒去過多少地方,更彆提國外。
許娓娓覺得這不叫事,說:“辦一個唄,護照下的很快的,嫌搞簽證麻煩咱找個免簽的,柬埔寨!柬埔寨可以啊!”
從塞浦路斯一下跳到柬埔寨,沈梔彎了下嘴角,覺得她這個思維跨度有點大,想想說:“到時再看情況吧。”
她不是不想答應娓娓,是她連自己明天會怎麼樣都說不準不知道,怎麼先說好一兩個月之後,一兩個月以後也算是未來,但她不信未來了。
月考還是老安排,兩天九科。
開門第一場照例是語文,I卷全是選擇,沈梔左手支著太陽穴,右手拿著筆一道道捋著寫,選擇題一共13道,字音字形成語解釋,再就是語病句意理解,一眼看過去,滿篇都是字,一道題讀過一行還得轉過來再過半,中間有字晦澀難懂,筆畫多到印刷字都像是個小黑團,字下標著圓點,字上還有拚音。
寫到一半,思路驀地卡住,沈梔定定盯了會兒卷子,什麼也想不出來,像埋在暗處的深雷一下炸了,她突然就覺得煩透了。洶湧的暴躁不知道從何而起,讓她想一把團了卷子!
她放下筆,雙手捂住額頭,冷靜了一會,又拿起筆來,想繼續往後,但卻無論如何也寫不下去了。
她語文成績無論如何過不了120,這次錯的地方下次改了,可又有新的地方再錯,就這麼往複循環,她也要不停刷題不停背,否則連110也上不去了。不比娓娓在理科上有天分,她理科丁點沒有,文科其實也沒多少,能到現在全靠愣背愣學。
考場裡很安靜。沈梔乍然一下在想,她愣學愣背有什麼意義?拚死拚活大概也就隻能到C班而已,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和A班的距離這輩子也趕不上,比F班又未必好到哪裡去。
她忽然之間感覺累到了極點,學習累、跳舞累、每天認真生活用力積極向上也累,她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汪也和她分手了,她不念著跟他和好了,也沒什麼未來可去相信期待的,想想發現不知道這麼做還有什麼可圖的。
她又看了一眼卷子,後麵還有表達默寫改補,通篇到處是字,空白的答題區全都等著她去寫滿,後麵還有一滿頁的作文紙。
可她半個字也不想寫了,她不想學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