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沒準。”季一也說,倒不是他們不往壞了想,主要是陸璟之不對勁時什麼樣,他們住一屋又不是沒見過,和沈梔鬨掰時,定冠詞都不會使了,現在該做什麼做什麼的,他那天還看見他——
哦對,還有這麼個茬。
季一想起來就說:“我那天還看見陸兒在網上給小薑買什麼生日禮物來著,真不像有什麼事的。”
許娓娓不和他們一個班,和日常沾邊的事隻能跟著聽,但聽到這兒,她插了句,“那可能問題不在他,在小薑?”
但小薑能有什麼問題?變心了?不會吧也幾人都在琢磨,餘湘手還沒擦淨,手套有點漏,小龍蝦的湯汁流進指甲縫裡了,她一點點摳蹭著擦,凝神盯著手指甲,說:“就是在他。”
餘湘平時什麼事都看在眼裡,但很多想法都覺得沒必要明說,尤其是你喜歡我我喜歡她這種複雜難纏的關係,本來兩個人之間的事就不足為外人道,再多添一個人,三角戀,她就更不會說話了。可這件事說到底有點賴她,是她當時沒考慮周全。
餘湘手指甲擦得差不多了,一抬眼,滿桌的眼睛都在看著她,她說:“小薑對他沒先前那麼親近了,是在咱們那天去公告欄看了成績之後,說更細點,是在陸璟之一眼找到阿梔的成績之後。”
餘湘回憶了下那一天,她們在DE班位置前麵擠得暈頭轉向,找沈梔名字找得眼花,陸璟之走去F班位置,直接到F10最下麵找到了沈梔。或許說,他這根本都算不上找,要多了解,才能在三千多個人裡一下想到她在哪裡。
認識薑畫以來印象裡她總是笑著的臉,當時一下就變了。
“我感覺小薑應該知道什麼了。”
薑畫和陸璟之並肩走著穿過南外街去車站。
薑畫這周想回家,本來她爸說來接她,但她想和陸璟之多待一會,就沒讓。結果多待是多待了,兩個人圍著操場繞圈,她說話他就回,她不說話,他就什麼也不主動和她說。她有點賭氣地說她要回家了,他倒是說他送她
陸璟之一直都這樣,臉冷話少,她當時喜歡就是喜歡的他這點,和大部分同齡男生都不一樣,冷靜沉穩不聒噪,她當時想得挺好的,他話少,那她話多點就可以了啊,她什麼都能說,能說好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能誇張了,但她真的,隻要想,和誰,什麼話題,都能聊得來。
她想象得挺好的,也是那麼做的,就是原以為她能堅持很久的,沒想到才現在,她就不想繼續了。她也開始貪心了,不想總是自己在找話題,主動去和他說話,主動去牽他的手,主動和他說晚安。她想調換過來了,讓他來做這些。
可他好像真的天生不會,除了在密室逃脫裡的那一次,他從來沒主動拉過她的手,可就是那一次,也是她主動跟他十指相扣的,後來想想,她好像都分不清當時那種光線昏幽的情況下,他究竟是想拉她的手腕還是她的手。
她其實本來連這些也不會想的,她做事很有目標,立下了就去達成。她知道陸璟之喜歡過沈梔,甚至還沒放下的時候,也沒影響她想和他在一塊的心思,她感覺陸璟之對她的態度是願意接受的,她就去表白,他答應了,她的目標就是把沈梔從他心裡剔出去。
她努力去做了,甚至還能感覺到他也在努力接受她的努力了,朝她笑,一聲不吭地給她買成捧的指甲油,跟她穿情侶T,給她係鞋帶他這樣的人,溫柔起來簡直是讓人無處可逃心甘沉淪的陷阱,她完全掉進去了。掉進去之後,就不能免俗地和所有小女生一樣,患得患失,想從每個細節裡去挑找他對自己的喜歡。
可她沒找到自己的,偏偏找到了他對另外一個人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車站。
陸璟之真的就這麼一路無話地陪著她走過來了,如果隻是這樣,薑畫完全有理由和他生氣和他鬨,但偏偏剛才南外街人多得要命,他一路護著她一下也沒讓她被來來往往的人磕碰到。
薑畫又一次感到深深地無力。公告欄那天之後,她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告訴自己要笑,時間還短,慢慢會好,可是笑不出來,想到他當時的樣子就無力又挫敗,她甚至隱隱約約地有種感覺,她可能做不到把沈梔從他心裡剔出去了。
但她又不甘心,她哪比沈梔差?她承認沈梔臉好看,但她比她差了麼?何況她還有胸了!32C!而且還能長,不比沈梔那個快分不清前後的強麼?!還是說她就差在了先來後到上
有公交進站的提示聲一下把她從胡思亂想裡拉出來,薑畫瞬間冷靜下來,不對,她不該這樣,這不是她。可扭頭看一眼陸璟之,又冷靜不了了,他就站在那兒靜靜地朝前看,對她的所思所想,渾然不知。
她心裡又開始冒氣,用力一推,使勁把他從便道台階上推了下去。
陸璟之往前趔趄兩步,站穩回頭看她,連懵逼都是冷靜的懵逼,問她:“怎麼了。”
薑畫氣得不行又發不出來,突然抱住了他,她抱得用力,胸口的柔軟緊緊地貼著他,耳朵故意靠在他胸前去聽他的心跳聲。她摒棄掉周遭傳進另一隻耳朵裡雜音,很認真地去聽。
咚、咚、咚
薑畫的氣忽然就散了,同時被一種巨大的失望淹沒,他的心跳太穩,穩得根本沒有因為她的擁抱親近有一丁點的紊亂起伏。
陸璟之猜不到她的用意,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動作力道都像是計算過的剛好,眼睛依然看著前麵,對她說:“車來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