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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第一到六天訓練，最後一天白天彙報軍訓成果，隊列、方陣、救助表演，晚上還有篝火晚會節目演出。
訓練前三天各班教官帶各班單獨訓軍姿正步、站走坐蹲，後三天各班方陣集合演習，第六天的訓練還得砍半，下午要正式排練走遍大過場。
一中的大型活動都是青城乃至S省的教育宣傳招牌，這次也不例外，滿打滿算五天時間，彙報成果要，節目演出也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時間緊任務重。
第二天一早，沈梔就是在驚悚的長哨聲裡睜開的眼。
響亮刺耳的一聲毫無征兆，在安靜的樓道裡炸開，光聽聲音就仿佛能想象吹哨人鼓著腮幫子直眉瞪眼狠憋一口氣的模樣，沈梔從床上彈坐起來時，還不大清醒的腦袋裡，頭一反應就是：這教官肺活量可真好。
起床哨吹過，樓道裡挨間挨門的宿舍都窸窣漸漸有了動靜。
“才幾點啊”
“困死人了”
“起吧起吧，再晚水房都等著排隊了要”
清晨提不起精氣神來的抱怨聲裡，陸續有女生挎著臉盆毛巾迷迷瞪瞪地打著哈欠出去了，洗漱加整理內務時間統共半個小時，六點半，要準點下樓門前集合點名跑操。
上鋪的簡彤跟餘湘也起來了。
簡彤還在不緊不慢地穿衣服，餘湘已經翻身下床了，拉上沈梔一人拿倆盆就往水房跑，“走咱倆接水去，回來在屋裡洗，排隊得排到什麼時候了！”
餘湘盯水龍頭接，沈梔把接完的水盆往回端，回來三趟，最後個空盆裝著接滿的四個漱口杯，仨人蹲在宿舍裡麵洗臉刷牙。
三人都收拾完，眼看著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集合，許娓娓人還賴在床上不動，她倒不擇席，一條黝黑發亮的胳膊橫在被子外麵，睡得那叫個黑香甜！
沈梔晃晃她：“起來了，集合了要。”
許娓娓手一擺揮開她，含含糊糊地，“不”
“起來啦娓娓，真的不能睡了呀！”簡彤拉她胳膊，“你不想吃早點嘛！”
許娓娓醒了一丁點，依然迷糊，但瞎話已經編上了，“你給我帶回來吧，我感覺我發燒了，下不去了。”
簡彤：“不能帶回來的呀。”
沈梔：“你聽樓下哨又響了。”
許娓娓被子蒙過頭，“那你們給我抬下去吧”
宿舍裡其他人已經三兩成群的下去了，沒下的也已經收拾好準備下去了，就她一個清晨進度為零的，餘湘看不下去她倆這好聲好氣的哄法，直接道：“阿梔你掀被子彤彤你拖她，剩下我來！”
話畢動手，沈梔撩了被子，簡彤往床下拖人，餘湘對準腰部十指靈活往下一探——
許娓娓像被浪頭卷上岸邊的魚，腰一打翹兩頭，讓餘湘撓著腰眼，癢得鑽心，慘叫如殺豬，“啊啊啊啊啊——”
她翻身從床上滾下來，眼睛瞪大如牛，“彆撓了彆撓了！我起我起！”
洗臉漱口穿衣服紮腰帶係鞋帶疊被子，三個柴禾丫頭伺候一個許大小姐，終於趕在六點半之前給她收拾利索，踩著點連拖帶拽地給她弄下樓去了。
跑操、吃早點、檢查內務挨過罵，軍訓終於在操場上正式開始了。
E4的教官姓李，個不高，二十來歲的模樣，不苟言笑的堅毅四方臉，膚色和許娓娓持平，普通話不算很標準，摻雜點家鄉口音，但一字一句，簡短有力、擲地有聲。
“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帶你們，你們就不要想著未來幾天能好過，可以隨隨便便混一混就糊弄過去！”
“你們不要以為我隻是嘴上說說，不信你們去問，整個基地的教官都知道我的帶人標準！”
“達不到我的要求，就一直練！沒有休息！”
“一個人練不好，一個班陪著一起！聽懂沒有！”
回答聲整齊地差強人意，“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