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沈梔外公外婆有午後小睡的習慣,二老上了樓,蘇姨張羅著收拾一桌子的殘羹剩飯。
幾個小輩都沒讓她動,連摟帶催地給她也哄上樓去歇著,一塊把餐盤碟碗收到了廚房,然後小輩再往下支了層更小一輩,何菘藍拍板做主,留沈梔跟陸璟之在廚房裡洗刷碟碗。
何商陸本還覺得不合適,結果叫何菘藍一句,“人過而立還想砸幾個碟子碗來證明自己青春猶在呢啊?哎呀走吧,不會刷就彆跟這兒添亂了,不用你在這上儘你當舅舅的責!”把話給生生堵死了。
他被勾起了段和廚房有關的青春往事,想想的確有些不堪回首,也沒再強烈堅持,隻說叫沈梔倆人洗好出來到院子裡找他們,就被何菘藍不由分說地拖走了。
沈梔看著他們倆勾肩搭背地走遠,低下頭,又看看水池浮起的洗潔精泡沫,嘴角一點一點向上揚起來,漸漸笑了。
盤碗堆積如小山。
但在秋日午後的懶散陽光跟清爽的山風裡,枯燥跟乏味都被洗潔精衝刷帶走,隻剩下讓人享受的安然愜意。
陸璟之把洗過一遍的盤子遞給她。
沈梔接過來在水龍頭下衝淨,放到一邊去,轉頭看他,他線條分明的側臉籠在陽光裡,頭發被吹進的微風絲絲帶起,唇角向上,也淡淡笑了。
沈梔問他,“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
她在笑這個靜謐柔和的下午,悄悄感謝幸運眷顧,讓她也有一天能體會到這種親人在側的美好感覺。
原來他也喜歡這樣的感覺。
洗好碗,兩人把餐具歸位回原處,離開廚房去外麵找何菘藍兄妹。
院子裡倆人正在葡萄架下喝茶說話。
見兩個勞苦功高的小朋友洗完碗出來了,何菘藍倒茶搬竹凳,招呼兩人過來坐。
兩人走過去坐下,何菘藍正跟何商陸聊著半截沈振安的事,何商陸已經知道陸璟之始終參與知情,所以話題不用中斷,她先把前麵兩人聊過去的內容簡單說清,又遞了個話頭給何商陸,讓他繼續,“你接著說。”
“這段時間我一直找人盯著,孫楚跟郭皓那頭看上去風平浪靜,沒有動作,但他們最近見麵次數明顯變少,自從八月我們查到他們兩個的關係跟沈軒的身世之後,至今隻有一次,就在上個星期,而且行蹤相當小心,按他們現在的反應看,是他們有察覺,但摸不清我們的來路,不知道是誰在查他們,所以不變應萬變,暫時按兵不動,等著看我們還有沒有下一步。”
沈梔跟孫楚同一屋簷下住了那麼多年,深知她非同一般能忍能演,本就對她相當警惕,又因為最近沈瑤的緣故,對這母女倆的警惕一起打包乘二更上一層樓,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們有沒有可能已經察覺到是我們,這些都是拿來做障眼法專門誤導我們才表現出來的?”
沈瑤的反常行為讓沈梔“舉一反三”,忍不住去猜測孫楚會不會也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上看上去是敵人在暗她在明,所以處處小心謹慎,連跟情人郭皓見麵的次數都減少,實際上有沒有可能是在引導他們,為爭取時間在私下裡迅速操作?
能把生意做開做大的都不會是普通人,何菘藍再厭惡沈振安,在籌謀端了他這件事上也不會隨意看輕他,至於孫楚跟郭皓,兩人從私到公,可以說是他生活裡最親近的兩個人,這樣兩個人蟄伏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都沒被發現,想當然也不會是蠢貨。
她覺得沈梔說得有道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這也是一種可能。”又問何商陸,“這方向你查過沒有?”
“有。”何商陸說,“我當時想過,但老大查到了郭皓在郭銘之後轉移財產的賬戶,這些日子也在一直盯著賬戶動向,沒有大筆的轉移記錄,還有沈軒,他今年九月剛才青城一小入學,我找人在這邊盯了些天,他上學放學都很正常,在學校裡也沒聽說有什麼特殊保護,這兩點足夠說明他們至多隻是察覺到,但不知道是誰在查,不知道查到了什麼程度。”
“”
何商陸把這段時間以來得到的消息詳細和沈梔說了遍,從沈家的反應到孫楚郭皓之間能夠探查到的交往內容,沈梔邊聽邊記,迅速捋出當下境況,她
心裡大致有了脈絡,但下一步要怎麼走怎麼動作,她想等她大舅回來時,人齊了再商量。
她剛說完自己想法,就聽前院傳來陣動靜,是車輪磨蹭在山道的聲音,有車正在朝山腰小院上來了。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