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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八個人各有去處。
許娓娓要回醫院陪寧洲,薑畫要回禮堂繼續看她小男朋友盯元旦彩排,季一幾個因為夜裡沒睡好又起得太早,打算回寢室去休息會兒,沈梔還惦記著上午許娓娓和她說的那些話,沒和她們一起走,拉了陸璟之脫離團體行動,正大光明地回家去過二人世界了。
雖然有正經事要商量,但寧洲的事情在心上懸了一個月總算塵埃落定,也不耽誤一個月前說好為陸璟之轉班預備的“親熱”周末,在這個禮拜付諸實現一下。
到家時,晴朗了大半日的天又開始漸陰,天氣預報說晚上有大雪,風刮得凶起來,拍得窗子呼呼作響,沈梔夜裡也翻來覆去大半宿沒怎麼睡實,見了枕頭就開始犯困,倆人正事沒說就先親熱起來,膩膩歪歪地鑽進被子裡,找了個彼此都覺得舒服的姿勢擠在一起,呼吸著對方身上的氣息,踏踏實實地補了一覺。
興許是連日來揪心的事總算落實下來,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沈梔醒來時天早已經黑透了,外麵寒風呼嘯肆虐,玻璃上起了厚厚的一層霧,屋內暖氣卻燒得正旺,滿室靜謐,溫暖四溢。
沈梔眯著眼朝窗外朦朧的夜色裡看了看,想滾到床邊去抹開霧氣看看外麵究竟有沒有下雪,剛要動,摟在腰上的手臂就是一箍,陸璟之人還沒醒,睡得迷迷糊糊地,下巴抵在她發心,本能似的像隻八爪魚一樣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抱著,含混哼了聲:“彆動。”
這種醒來之後發現喜歡的人就在身側、時間還足夠供給肆意賴床的感覺實在太舒服,被子裡久睡過後散發出的懶散氣息和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不分你我地糅混在一起,味道讓人滿足得心裡直冒泡泡。
沈梔果真沒再亂動,她闔上眼往他懷裡使勁又鑽了鑽,鼻子頂在他的鎖骨上,皮膚溫熱的感覺通過微涼的鼻尖傳過來,那一點高於她體溫的熱度就好像在寒冬的風裡捧著一隻才出鍋的胖玉米,熱乎乎的,想讓人咬下去一口,黏黏糯糯,粒粒香甜。
沈梔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麵饞得咽了下口水,他身上的薄荷味仿佛突然真的變成了玉米的香氣,叫她忍不住張開嘴,在他凸立的鎖骨上,輕輕輕輕地,啃了一小小下。
一下之後,她被牙齒隔著一層皮膚觸到骨頭的感覺蠱惑引誘,像是一口咬淨玉米粒後碰到了棒骨,讓她忍不住試探似的,又輕咬下去了第二口
陸璟之半夢半醒間,感覺頸窩濕漉漉的,似乎有隻小耗子埋在他鎖骨那裡嚓嚓嚓嚓地在磨牙,一會兒一下,一會兒又一下,開始還是極輕的啃噬,後來大概是看他不醒,膽子變大了,一口比一口咬得更重,到最後用力得牙齒的形狀都分明陷進了肉皮裡,讓他不得不睜開眼阻止,免得再下一口就讓這隻耗子給咬破了
沈梔咬得正帶勁時,突然一隻指節分明的手上移到了她臉旁,兩根白淨的手指熟練地卡著她兩腮輕輕一掐,就阻止了她又要啃下去的動作。
她掀起眼皮朝上看去,陸璟之已經讓她咬醒了,正半張著眼懶懶地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他手指在她臉頰上溫柔捏了捏,開口時嗓音裡還帶著點才睡醒的撩人喑啞,“乾什麼呢。”
沈梔搖搖頭,柔軟的發絲頂在他頸側蹭啊蹭,大腿弓起橫跨過他腰際,摟著隻大號毛絨玩具一樣扒著他,哼哼唧唧說:“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該怎麼準確去形容這種感覺,大約就是在過分安逸的環境裡,放鬆舒適到了極致,以至於幸福感滿到爆表,她不知道要怎麼去表達傾吐這一刻的感覺,隻能選擇用最暴力直接的方式宣泄出來。
簡單點說
就是歡喜到想要把他吃了。
陸璟之讓她蹭得有點癢,輕笑了下,慵懶的笑聲牽動胸口微微一震,這樣隻有距離親密無間時才能感覺到的觸動叫人心軟成水,他握住她的手,五指扣入她指間交握住,低下頭,柔軟的唇瓣印在她眼皮上淺淺親了下。
這樣可以放鬆享受安穩的夜晚暌違了太久,身體像泡在溫泉裡,四肢百骸都被濡濡暖流包裹,懶得讓人動也不想動一下。
兩人安靜相擁了會兒,床頭的兩隻手機同時突地一震,機身貼在硬麵上的放大嗡動打斷了空氣緩緩流淌的寧靜。陸璟之手長腿長,展臂向後一撈,隨便拿過隻來劃開,是條新的群消息。
許娓娓發了張照片進來,是她拍的正在吃飯的光頭寧洲,這次換了護工來喂飯,寧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整整齊齊,頸下掛了隻滑稽的大黃鴨圍兜,即便偶爾有一輛顆米粒掉下來,也決計沾不到領口
有生之年能看見滿腹心機的寧神落到這種弱雞境地,兩人在手機這頭都實打實地替他心酸了一秒,可最多也就一秒,就幾乎同時沒良心地笑了起來。沈梔跟在滿屏的哈哈哈哈後也打了一長串發上去,陸璟之看她撳下發送,摟著她轉了個圈,讓她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