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下她讓她俯首帖耳聽之任之了,再像陸璟之說的那樣,拿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最親密的血緣關係做幌子,來讓她去跟何家堅持要求,甚至是威脅逼迫
陸璟之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通了其中關竅,繼續道:“他倘若真是這麼打算的,也未必就沒想過假如你這關真不好過會怎麼辦,但即便可能再小,但凡有一點機會,他如果的確意識到了自己走投無路的處境了,也會甘願一試。”
沈梔冷笑一聲,“算盤打得倒是響,可惜他不知道我才是巴不得他去死的那個,會救他?做夢。”
跟著她落下的話音,樓道裡響起休息時間結束的提醒鈴,陸璟之拿了窗台的咖啡和她一起回去,邊走邊道:“不急,不說我有可能猜錯,即便我說中了,這件事到底是他有求於你。”
他說著,把再沒有電話打進來的手機還給沈梔,淡淡道:“他有耐心等,咱們就更有,等他沒了耐心時,他心裡打的主意也就該現形了,不過我猜,他捱不了太久。”
陸璟之一語成讖,果不其然,沈振安的耐心沒維持多久。
距他打來兩個電話的那晚過去沒幾天,他就按捺不住地打來了第三通電話。
彼時兩人剛從食堂吃過晚飯出來,正要去圖書館跟其他人彙合,踏實度過生日前一晚的自習之夜,才出了食堂大門不遠,沈梔揣在兜裡的手機就隔著外套口袋傳來了震動感。
即便前兩個電話她連個標點符號的回應都沒給他,沈振安也連這周都沒等過,再一次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沈梔握著手機看了看,又轉頭看了眼陸璟之,四目相對的瞬間,他一秒意會了她的意思,輕輕點了下頭。
沈梔把耳機分給陸璟之一隻,走到僻靜處接起電話。
沒等沈振安開口,她先發製人,語氣生疏而禮貌,“喂,您好。”
她全然一副接起陌生人電話的姿態口吻,從情緒到氣息都控製得爐火純青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沈振安預備好的開場白讓她四兩撥千斤地一懟,頓時噎在了嗓子眼裡。
沈梔分明聽見了電話那頭已經開了一個“你”字的熟悉中年男聲卡了殼,她佯裝不知地又重複了遍,“喂?您好?”
陸璟之漆黑的眼睛裡帶著笑睨了她一眼,沈梔朝他挑了下眉,靜等著沈振安回應。
這一噎給沈振安噎得不輕,他停了好幾秒才重新發聲,“是我!”
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但他這句語氣明顯不好,大概還沒認清自己的位置,真以為給她打個電話她就要受寵若驚感恩戴德,還想著在她這兒擺擺譜立立做父親的威風。
要不是場合不允許,沈梔是真要笑了,她無聲輕吸了口氣,摁下嗓子裡差點控製不住的那聲笑,繼續裝模作樣,“抱歉,請問您是?”
“你——”
沈振安氣結,沈梔隔著手機都清楚感覺到了他差點噴薄而出的怒意,正想著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破口大罵了,他氣急敗壞的口吻就急刹車轉了個彎,竟然變得平和下來,“小梔,我是爸爸。”
爸爸?
沈梔臉色漸冷,眼裡寒光畢現,不再刻意壓抑,不過半秒,一聲輕蔑嗤笑跟著就溢了出來,“現在騙子都是你這個水準了?騙人之前都不帶好好做做功課的?”
她對準耳機話筒,字正腔圓,一字一句:“嗬,你說是我的誰不好,偏說是我爸。我爸他早就死、了,少說十來年了,現在墳頭草怕是都有兩米高了,你要是他的話怎麼給我打的電話?躺在地底下打的?”
說完,沈梔摘下耳機,一把掐斷通話。
早在她還滿地爬的時候沈振安就巴不得讓她跟她媽媽一起死了算了好給沈瑤母女挪坑讓位,兩輩子加一塊膈應了她二十多年讓她恨之入骨的垃圾,這會兒居然有還有臉自稱是她爸?!
接這通電話之前她本是想著和沈振安虛與委蛇一番套套話,可真當他那副她窮儘所能都沒法想象的惡心嘴臉擺再跟前時,她就怎麼也忍不了,哪怕多聽他說一句話,都恨不能拿手機砸開了他的臉!
沈梔忍著竄上頭的怒意,冷靜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複好了心情。
原來的打算沒辦成,但這通電話也不算白接,至少有一點,光看沈振安的態度,就知道陸璟之的猜測沈振安有求於她這點已經無限趨近於正解,隻不過所求為何還不得而知。
但情緒沒控製好,沈梔到底還是有點懊惱。
不過陸璟之卻絲毫不覺得她的反應是把事情搞砸了,甚至還恰恰相反,“你說過,他剛愎又多疑,你一上來就肯好言好語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反倒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但像這樣毫不控製地罵他一頓,他現在會氣,可給他時間讓他想想,他反而會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所以彆急,我們繼續等,他還會有下一步。”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