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目送她穩穩當當地安全上了車,回頭跟陸璟之一起把在醫院大廳裡要手拉手唱找朋友的幾個人逐個塞進許娓娓那輛待命一晚的斯賓特,往回家方向進發。
把喝暈了的五個人各扶各屋哄睡了安頓好,時針已經快指向十二點了,這天就要過去了。
沈梔輕手輕腳地從臥室抱了被褥過來給陸璟之收拾書房,搬弄折疊床上的厚墊時,遮蔽月光的薄雲散開,銀輝穿過玻璃流瀉進來,灑在床邊的地麵上,沈梔愣了愣,忽然笑了下,回頭對立在書架前的人說:“哎,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你起來,我來’?”
她一說,陸璟之立刻就明白了。
把手上拿著的被子往旁邊一放,語氣同去年此時如出一轍,“你起來,我來。”
沈梔讓地給他,看他駕輕就熟地在彈簧扣上一摁,床架平彈出來,他拉了墊子放好,轉身坐下,朝她打開手,“過來。”
沈梔說不對,“應該是我走到門口,你再喊我,我才回——”
她話沒說完,陸璟之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不受控製地向前撲了兩步,跌坐進了他懷裡,“照你說的,我今年地位躥的那麼快,劇本當然不能按去年那麼演了,現在改我說了算了。”
沈梔悶笑了聲,坐在他腿上沒動,窗外的雲層挪開又回來,月亮時隱時現,偷看著窗裡相擁的兩個人,時間緩緩流淌,彼此身上清晰的溫度隔著單薄的睡衣默默交彙相融。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沈梔指尖一下下摳著他領口印紋,忽然好奇,輕聲問:“哎,你去年這時候,在想什麼呢?”
陸璟之頓了頓,說:“你左邊鎖骨下麵有顆米粒大小的痣,暗紅的。”
沈梔:“”
好好的氣氛就這麼讓他給壞了,沈梔沉默了兩秒,抬手就要捶他,“你當時往哪看呢?!”
陸璟之躲不及防,這下真的被她撲倒,索性就勢向後仰去,被她壓在了床上,她居高臨下的位置和當初如出一轍,隻是體位變得格外親密,他視線角度依然不變,仍舊能從她垂下的領口裡,看見那一粒精致小巧的朱砂。
他看著她眼睛,語氣穩穩,聲音沉沉,半分心虛也聽不出來,“你當時就這麼彎腰看著我,你說我能往哪看。”
合著還賴她了。
沈梔啞然,可想想反正現在苟都苟合完了,再扭扭捏捏糾結這些也沒意思,她泄了口氣,往他身上趴下來,下巴尖頂著他胸口,抬頭看他,“那你當時是不是就已經對我有非分之想了啊?深更半夜叫住我跟我示好,結果被我撅了一頓變相拒絕掉,你當時是不是可恨我了?恨不得咬死我那種?”
她故意一問,但她知道他不是的,即便她那時候心有所屬故意拿“刀”捅他,他也在明明拿捏著她的死穴,輕易就能讓當時的她心願成灰萬劫不複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退回了原地,選擇成全她。
“你怎麼這麼好。”
“我確實是那麼想的。”
兩個聲音一同響起來。
沈梔這下真的惱羞成怒,她越是想溫存溫存甜蜜一下,他就越是非得跟她頂著來,掄起拳頭就往他肩膀砸了下去,“你好煩啊,你唔”
沒讓她把話說完,陸璟之在她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他近在咫尺的眼裡融進了月光,呼吸傾吐在她鼻唇間,一字一句,“我當時是恨,恨你喜歡的為什麼不是我呢,恨得巴不得像這樣咬你一口,可惜沒那個身份,也沒那個資格。”
沈梔怔怔,還沒反應過來,他忽然抬手,將什麼東西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梔頸間倏地一涼,她低頭看去,脖子上眨眼間多了隻紅繩串著的墜子,玉翠欲滴的帝王綠,類似的色澤,她隻見過當初被她送回何家的她媽媽留下的那隻鐲子,而這隻玉墜品相更佳,在月光下通透流光,美到幾乎讓人窒息。
沈梔不是不懂行,這東西價值連城到鎖上幾十道保險供起來都不為過,現在被他係在了她脖子上。
她乍然意識到什麼,抬眼朝他看去,陸璟之垂目望著她朱砂痣下懸垂著的這一抹綠,淡淡笑了,“但是現在有了。”他迎上她的眼睛,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這玩意兒我也隻有一個,你收下就意味著了人是我的了,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走了,所以想好了,要不要?”
原來這才是他想要給她的生日禮物。
他認定她了,往後同甘共苦是她,風雨同舟是她。沈梔眼眶一熱,眼淚啪嗒一下落在了他的眼角上,她輕輕點頭,珍而重之,“我要。”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