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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梔跟何商陸搭乘第一趟航班從江州飛回青城。
天公作美,兩地天氣都不錯,飛機準點起飛提前降落,到家時剛剛好九點半,一進門,全家人都已經醒了,外公外婆已經在陽台擺弄盆栽了,蘇姨婆正拾掇桌上空碗,其餘人都圍坐在客廳裡,正吃早飯。
沈梔盼了一路都沒起床的念想落空不說,偏人還齊成這樣,連何菘藍這個鬼精都醒了,讓她頭皮不由自主地一陣發麻,膽子都在乾壞事時用完了,天一亮,開始犯怵了。
見他們倆這會兒居然從外頭回來了,屋裡人紛紛意外,何澤漆咬著糖餅回頭,“謔,爺倆兒這大早起的跑哪玩去了是?剛蘇姨還說呢,以為你倆沒起特意給你們留了飯來著,敢情一早先自己個出去了。”
沈梔本來就心虛,何澤漆說的無心,但她聽的有意,在門口換個鞋磨磨蹭蹭半天,沒敢進去,想先找麵鏡子照照,看看昨天晚上腫得豐過唇一樣的嘴巴消沒消下去,彆再被看出來抓個現行
她猶猶豫豫地跟紮根長在門口似的,心心樂樂喊姐姐都快喊成兩隻小複讀機了她也不進去,再耗下去沒看出問題來的都快讓她這明顯異常的反應給提醒完了。
何商陸見她心理素質還亟待加強,乾脆扶著她肩膀把她半推半帶地攬進了屋,鎮定自若、麵不改色地替她編瞎話,“去我那邊拿了點東西,看小梔已經醒了,就讓她陪我一塊去了。”
何商陸在青城有自己的住處,回來路上時兩人就通過氣兒說好拿這當借口,沈梔若無其事地笑了下,力求自然,“新年第一趟活兒,早起做陪聊,免得小舅路上犯困把車開海裡去。”
接著她這句話,何商陸自然而然地把從玄關掛環上借的車鑰匙還回去,朝何菘藍點了下頭,“鑰匙給你掛這了。”
何菘藍懶洋洋嗯了聲,半睜半閉的眼睛再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笑得有點意味深長,“放著。”
其他人倒是都沒什麼特彆反應,蘇姨婆還張羅著給倆人盛豆漿拿早飯,沈梔吃的提心吊膽,接下來一整天,心都懸著生怕誰突然反過來咂摸一下她大早起跟何商陸出去認門這件事不科學
但也不知道是真糊弄成了還是假糊弄成了了,一天都風平浪靜的,這件事仿佛就這麼過去了。
初二,何澤漆帶著心心樂樂跟嶽圓一塊回娘家。
嶽圓家在青城隔壁市,來回有高鐵直達,借送人的理由,何菘藍拉著沈梔連何商陸一起出門放風,把那一家四口送上高鐵,回到車裡,她開門見山,“今兒初二了,沈振安不是讓你今天前給他打電話麼?他這兩天又找你沒?找了就打,就現在”
何商陸看看時間,嘴角一彎,笑容淡淡,“正好快中午了,打完讓他也吃個‘痛快’飯。”
沈梔想到她一早拖著她跟何商陸出來是有事要說,還以為是為三十夜裡的事出來逼供的,沒想到居然是為這茬。
她說:“找了。”
沈振安打二十九晚上起就沒消停下來過,大年三十又是發短信又是打電話,她“勉為其難”地說肯去探探何家這邊人的態度之後,他倒是沒再打電話來,可每隔幾個小時就一條短信跟一條地發,追著問她探了沒、什麼情況、態度怎麼樣,她回了兩條後他還不停地問,煩得她乾脆直接關了短信提醒。
但這也就讓手機安生了大半天,從昨天開始,見她不回短信,他又接二連三的打電話,接了必然又是一番拉扯,大好的日子她不想叫他壞心情,任他換了多少個號碼打都不搭理,結果到最後,她支付寶裡居然多了筆數額客觀的壓歲錢。
“哎呦,看出著急來了,他都知道拔毛了。”何菘藍笑得風涼,“留著啊,還回去乾嘛?沒見過錢還往外推的。又給錢又玩命打電話的,求人辦事這誠意也夠了呢,麻溜的,給他回一個,回完咱也回家吃飯了。”
沈梔把預先商量好的說辭跟二人又串了遍,撥通了沈振安的電話。
等待音一聲也沒響起,電話就迅速接通,沈振安聲音急切,“喂?怎麼樣?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