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再三被嫌棄(1 / 2)

盛老侯爺怒氣衝衝的出去之後,梨嬤嬤和蒔嬤嬤麵麵相覷,兩人臉上俱有震驚,但是蒔嬤嬤震驚過後的是懼怕,而梨嬤嬤則是無奈,就像看到晚輩淘氣一樣的無奈。

顧晚行還是一臉生氣的樣子,板著臉,口中念念有詞。

梨嬤嬤聽不清楚,於是就問:“老太君,您在說些什麼呢?不如您說清楚,讓我們幫您參考一下。”

顧晚行抬起頭看著梨嬤嬤,又鄭重其事的看了蒔嬤嬤,臉上漸漸帶了些疑惑。

蒔嬤嬤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隻能乾笑著,道:“老太君,您在看些什麼呢?可是老奴哪裡做得不對?”

顧晚行收回目光,輕輕“哼”了一聲,道“我還是覺得你們在騙我,我怎麼可能會是盛華揚的妻子?他有那麼多庶子庶女,不用說,身邊的女人也一定很多,我祖父才不會隨隨便便將我嫁給那麼個玩意兒。”

蒔嬤嬤再次聽到顧老太君用“那個玩意兒”稱呼盛老侯爺,心臟又是一顫。

她本是武安侯的家生子,雖然早早就嫁出府外,但盛老侯爺的威名早就烙刻在心裡,積威多年,如今看到老太君這般直愣愣的直接叫盛老侯爺“那個玩意兒”,語氣中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實在很挑戰她對盛老侯爺的印象,不由得求救似的望向梨嬤嬤。

梨嬤嬤看著氣鼓鼓的顧老太君,隻覺得好笑,但也不敢真的笑出聲來,隻得收斂自己的神情,柔聲安慰顧晚行,道:“老太君您莫惱,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您且放寬了心,太醫也囑咐了您要好生休養。”

顧晚行到底意難平,嚷嚷道:“反正,我才不會承認那個老男人是我的夫君!”

梨嬤嬤和蒔嬤嬤又是會心一擊,這回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不過相對於蒔嬤嬤的無措,梨嬤嬤沉思了一下,道:“既然老太君不把老侯爺認作夫君,那麼老侯爺有多少侍妾通房,多少庶子庶女,與您又有何乾呢?您不要在意就可以了。”

顧晚行一聽梨嬤嬤的話,頓時醍醐灌頂,對啊,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嘛。既然如此,與自己又有何乾呢?用不著生氣的啊。自己是顧晚行,卻又不是他們認識的顧晚行,可卻都是顧晚行,管他什麼侯爺不侯爺,妻子不妻子的,自己不認的話,誰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

顧晚行這般一通想了下來,心裡頓時好受多了,然後也覺得這怒氣來得莫名其妙,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了。

看到顧老太君立馬一副恍然大悟,繼而神清氣爽的樣子,蒔嬤嬤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可梨嬤嬤卻繼續道:“便是老太君您不喜那些侍妾庶出的,不待見又如何,誰還能指著您說三道四呢。合眼緣便是合眼緣,沒緣分就是沒緣分,您的身體是第一要緊的事兒,若是誰還拿那些個事兒讓您糟心,那便是他們的不對了。如今老太君您少了幾十年的記憶,不要說旁人了,就連您自個嫡親的血脈都不記得了,誰又能說出個什麼理來呢。”

顧晚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你是說,嗯,之前的我和庶出的相處得不好?”

梨嬤嬤又是搖搖頭,“老太君愛靜,不喜歡旁人多打擾。但若說相處得不好的話也是不對的,老太君從來沒有苛刻過任何庶出的子女,偶有出格的,老太君也不會特意去打壓過,這滿京州裡,誰人不知道老太君最是和善不過的人,隻不過是有些人生來就是白眼狼罷了。”

梨嬤嬤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笑了起來,道:“庶出的五爺就很敬愛老太君,但也最是頑劣的一位,老愛在老太君膝下撒嬌賣乖,還總是愛拿這個去逗九歲的三少爺和六歲的四少爺,連老太君都拿他沒辦法。前一段時間就是聽說夏河縣出了位斷案如神的縣令,打著遊學見識的名義出門去了。”

“之前的我唯獨對那位五爺另眼相看嗎?”顧晚行有些疑惑。

“五爺是文姨娘所出,文姨娘早逝,老太君也就多照看了一些,老太君是真心的,五爺也是真心孝敬您的,就連侯爺也說,五爺的無法無天有一半是仗著老太君您的勢。”

蒔嬤嬤也接過話頭:“老太君愛靜,可這世安院進了五爺,總是多了幾分熱鬨。就說五爺出去遊學,臨出門了還特意到世安院來和老太君您說夏河縣有什麼,附近有什麼,到時候都給您帶回來。”

顧晚行聽著兩人說這位庶出的五爺,貌似說到這位五爺的時候,無論是梨嬤嬤還是蒔嬤嬤都頗有好感,那位顧老太君對他也不錯,但是唯獨隻這一位庶子特彆呢?

儘管心裡有惑,但是顧晚行也沒有問出來,而是笑道:“那有機會定要認識認識這位五爺。”

聽了這話,梨嬤嬤和蒔嬤嬤都笑出聲來了,梨嬤嬤道:“哎呦,我的老太君,您又忘了,五爺他還得喊您母親的呀。”

顧晚行倒吸一口氣,對啊,她又忘了,名義上,她現在還是這位五爺的母親。什麼叫有機會,是一定有機會的啊。

顧晚行聳聳肩,一攤手,笑道:“我忘了。”

“等五爺回來,見到老太君您都忘記他,估計他都得哭了。”梨嬤嬤故意說得很輕鬆,絲毫不提裡麵的殘酷。

盛慶敏受顧老太君恩惠甚多,在心裡比尊敬盛老侯爺這個生父還要尊敬顧老太君這個嫡母。盛慶敏雖然性子歡脫,但也是再重情不過。

此時正是遊學在外,但是昨天顧老太君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盛老侯爺就派人快馬加鞭給他送信過去了,想來盛慶敏接到了信就會立即趕回來。若是知道自己一向敬愛的嫡母忘了自己,肯定打擊甚大。

到時待到五爺回來,她可要先和五爺通通氣,才讓他去見老太君。

梨嬤嬤默默在心裡記上一筆,免得五爺突然出現嚇到老太君。

此時還在夏河縣歡脫著喝酒的盛慶敏突然感覺一涼,哎呀,怎麼了,起風了嗎?沒事沒事,繼續喝啊,待回到京州就沒有這麼暢快喝酒的機會了。

盛慶敏毫無負擔的繼續歡樂喝酒,即使身邊的小廝回到京州之後會給母親如實轉告也不用怕,此時歡樂更要此時儘歡啊,哪怕以後要下跪再哭爹喊娘。

完全沒有想到,回到京州,他要麵對的局麵遠比偷喝酒被罰嚴重多了。

那邊盛慶敏樂嗬樂嗬的喝著美酒,這邊顧晚行看著那一碗婢女端進來的黑漆漆的湯藥,真的很想轉身而逃。儘管旁邊有一碟更加奪目的粽子糖,但是兩者放在一起,顧晚行就是不想多看一眼,滿臉都寫著“抗拒”兩個字。

梨嬤嬤滿臉慈愛,自家主子討厭吃藥總想一拖再拖最好拖到不吃藥的壞毛病那是打小就有的。

“老太君,這藥也不燙口,快趁熱喝了吧,這是您最喜歡的粽子糖,給您備著呢。”

“我覺得我應該不用喝藥也能好起來,雖然慢了一點,但是我沒所謂的。”顧晚行一臉堅定地說。

隻是相伴了幾十年的梨嬤嬤怎麼會輕易被顧晚行說服呢,失憶了算什麼,隻要顧晚行沒換芯子,梨嬤嬤就有把握不被說服。

顧晚行笑了笑,梨嬤嬤不為所動,蒔嬤嬤沉默著。

“不如梨嬤嬤你再給我說說那位五爺的事情吧,感覺挺好玩的。”

顧晚行使出了顧左右而言他的招數,梨嬤嬤依舊笑嘻嘻,“不如老太君先把藥喝了,再一邊吃些粽子糖,一邊聽老奴給您講可好?”

顧晚行朝天翻翻白眼,“我現在真的肯定你真的是花梨了,在這件事情上,你幾十年都沒變過。”

“那是因為老太君您這點也一直沒有變過啊。”

顧晚行撇撇嘴,直直看著梨嬤嬤,四目相對,梨嬤嬤笑意盈盈,眼神堅定。顧晚行最終還是敗了下來,嘀嘀咕咕:“我母親怎麼會教了你這招。”

不情不願的端過藥碗,深吸一口氣,然後以快的速度咕咕咕的喝下那碗藥,眉毛都快皺到一塊去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