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斜了她一眼,忽的笑出了聲來。
不得不說,寶玉的那副皮囊是當真能哄人,包括她自己自認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過去不也一直覺得寶玉就跟那天邊的雲似的?
“可彆傻了,二老爺怎麼說也是寶玉的親爹,若非當真是抓著了,能將人打成那樣?我可是聽說了,那日二老爺就跟失心瘋了似的不管不顧就是要將人往死裡打。”
平兒愣住了。
回到屋子裡,就看見賈璉正歪在炕上喝著茶逗著閨女玩兒,王熙鳳頓時柳眉一挑,笑了。
“可真是奇了,今兒二爺竟不曾出去尋樂子?”
賈璉鼻子裡哼了一聲,甕聲甕氣道:“出去尋樂子?如今爺自個兒都成樂子了。”
“那可真是委屈二爺您了。”王熙鳳陰陽怪氣的扯了扯嘴角,才從外頭進來身上一股子寒氣,也不敢靠近閨女,便叫奶娘抱了出去,這才坐到賈璉旁邊,說道:“剛好二爺在,我正有事想與你說呢。”
“何事?”
“林家姑父那邊,二爺得去一封信,今日我聽著老太太那話隱約有些不對勁,隻怕是盯上林家兩位妹妹中的哪一個了。”王熙鳳微眯起了眼,若有所思。
林家姐妹兩個要躲就躲了,為何老太太要對二太太說什麼“人家要去祈福我還能攔著怎麼著”這樣的話?聽著就好似很不想讓那姐妹倆離開府裡似的,指不定是有何打算。
回來這一路上她思前想後,總覺得這根子還是在寶玉身上,隻怕是心裡明白寶玉名聲儘毀,要為他早做打算了。
等聽完王熙鳳的猜測,賈璉頓時一個激靈坐正了,“不能吧?再怎麼說那也是嫡親的外孫女兒,平日老太太疼她們可就僅次於寶玉了。”
“你也說了,次於寶玉。”王熙鳳冷冷的笑了,“寶玉才是老太太的命根子,隻要關乎寶玉的,其他任何人都必得退後……林家兩位妹妹這麼快就躲了出去,難說究竟是不是有這方麵的緣故,不管如何,二爺還是最好給林姑父去封信提醒一下,也不必說彆的,隻聊聊家常說說兩位妹妹的近況,順帶將如今寶玉的所作所為說一說就是了,若是我猜測錯了,這不過是封尋常的家書,也沒什麼,若我猜對了,林姑父看到這消息自會有打算,咱們也算是賣了個好。”
好歹拿了人家那麼多好處,總要出點力才是。
賈璉細細一思量,拍手笑道:“我可真是娶了個女諸葛!”說著便忙叫平兒去取了文房四寶來。
王熙鳳也不搭理他的油嘴滑舌,隻捧著熱騰騰的茶喝了幾口暖暖身子,說道:“真不是我說,林家兩位妹妹就是那天上的仙子般的人物,寶玉還當真配不上。”原以為寶玉就是賈家男兒裡頭唯一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純白蓮花,誰想如今卻才真正看明白了,到底是賈家的男人,誰也沒比誰高潔,一樣都是汙泥裡頭打滾的東西。
梨香院中
薛寶釵也聽說了林家姐妹去大報恩寺為皇貴妃娘娘祈福的消息,坐在炕上沉思了半晌後,終於也下定了決心,遣退了丫頭們,說道:“媽,咱們搬出去住罷。”
薛姨媽愣住了,“怎麼突然想搬出去了?”
“我不想再與寶玉牽扯在一起了。”薛寶釵低垂著眉眼,看不清神色,隻語氣淡淡的,“過去我隻以為寶玉不愛讀書胸無大誌,但好在為人溫柔體貼,倒也算是個良緣,可如今……我是再看不上他了的。”
薛姨媽沉默了,歎道:“寶玉是胡鬨了些,可是你的名聲……寶玉他好歹也是榮府的嫡出子孫……”
薛寶釵不禁輕笑,透著股淡淡的譏諷,“媽還真是糊塗了,他住在榮府,榮府就是他的了?榮府是大房繼承的,真要算起來,寶玉也不過就是個五品官員家的兒子罷了。”
說句心裡話,倘若將來賈寶玉真能繼承榮府,她說不得還就真能忍了,可是說到底他也隻是個五品官員家的兒子,自己又不肯讀書不肯上進,將來也就那樣了,她為何還要忍?她是瘋了才要扒著他去跟一堆男男女女的爭寵!
薛姨媽懵了一瞬,還真就忽略了這茬兒。
這也就是如今老太太還在才不曾分家,哪天老太太一走,二房必定是要被分出去的,到那時二房又是個什麼樣的門第?
“先前我與寶玉之間頂多也不過是一點默契罷了,終究誰也不曾放到明麵上說過,算的了什麼呢?不如當斷則斷,趁早搬了出去另做打算,媽也不必舍不得,京城這樣的地方,五品官員算的了什麼呢?我誌不在此。”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好討厭賈寶玉啊,感覺紅樓裡的姑娘他誰也配不上,男女通吃到處勾搭到處留情啥的可太秀了。。。說不喜男子,嫌男子汙濁,但是長得好看的他也能吃得下啊,喜歡的不得了呢,而年紀大長得不好看的女子也沒見他有多親近,總而言之就是喜歡好看的唄。。。。大概是我看人太片麵了,反正一直就是欣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