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1 / 2)

寧安不認識楚勤。

他隻看到楚勤回頭對楚雅言咧嘴一笑, 燈光下那笑容莫名猙獰:“好妹妹, 你看我敢不敢?”

懷著極大的惡意與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抬腿向著封允走去。

寧安抬腳就要跟上,楚雅言一把拉住他:“小寧哥, 你彆去。”

她的表情奇異地平靜了下來,像是對無法改變的事實無奈地接受:“封允他應該不想讓你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狼狽?”寧安疑惑地掙脫了她的手,心底越發不安起來:“你放心, 我不靠太近。”

封允正交代著事情,或許是出於對危機的本能反應, 他忽然轉過頭來。

迎麵而來的是楚勤那張還算斯文秀氣的臉, 可此刻那一點斯文氣也被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表情破壞殆儘。

封允眯了眯眼, 勾起一邊唇角, 對Abel說:“給這位客人來杯烈的。”

“好來。”Abel露齒一笑,將搖桶在手裡轉的飛快。

“客人?”楚勤笑的意味深長, 在封允旁邊的高腳台凳上坐下。

他把手臂撐在台上,側頭打量著封允,滿眼惡意。

封允又懶得理他了, 淡淡撇過臉去,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準備離開台。

“彆走啊。”楚勤伸手按在他肩上。

封允眼神冰冷地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有話快說,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幼稚的遊戲。”

楚勤笑起來,貓逗老鼠一般:“幼不幼稚玩兒了才能知道。”

Abel把一杯烈酒往他麵前重重一放:“客人,您的酒。”

“客人?”楚勤又笑了,仿佛這個詞帶著什麼魔力般, 特彆能逗笑他。

他挑起眉梢對Abel說:“我可不是什麼客人,是主人才對。”

Abel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眼神明確表達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這人有病?”

楚勤卻並不在意Abel的眼神,轉而重重地拍封允的肩膀。

手中的酒液濺了出來,滴在封允淺咖色的毛衣上,洇出幾個深色的圓點。

封允垂下眸子,濃密的長眉微微斂起,望著被染上酒液的毛衣。

今晚的楚勤不對勁,像是有備而來,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還沒來得及想出來,楚勤便傾身給了他答案。

他附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道:“SOSO是楚家的產業,你不會不知道?你不是很有骨氣嗎?不是不碰楚家的東西嗎?現在算什麼?嗯?”

封允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隻是捏著酒杯的指節卻泛了白。

他在楚勤好整以暇的目光下,似沉默又似忍耐。

半晌,他終於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靜的:“滾!”

“你讓我滾?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楚勤嘲諷地笑。

封允看著他:“你說的話我一個字兒都不信!”

楚勤看著他筋脈凸出的手背,因用力而指節泛白的雙手,緩緩湊近他:“彆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媽是個什麼貨色?也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怎麼覬覦我楚家的家產的?不信的話你去問問你的好母親啊?”

楚勤的話如一根淬毒的鋼針,直直紮進了封允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見血封喉。

封允的心在那句話敲進來的時候,疼的幾乎受不住。

其實楚勤說SOSO是楚家的產業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信了。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楚勤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他隻不過在強撐著表麵的平靜而已,就算狼狽,也寧願自己一個人偷偷狼狽。

酒杯在手心裡炸裂,琥珀色的液體裡摻進了一絲絲猩紅,順著虎口緩緩滴了下來。

慢慢地琥珀色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鮮紅的血液不停滴下來,染紅了袖口。

封允的臉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越發襯的那雙眉眼奇異地瑰麗,一雙眸子冷的讓人心驚。

楚勤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咧嘴笑了。

“你不是很囂張嗎?這會子怎麼囂張不起來了?”

他伸手去拍封允的臉:“和你媽一樣賤,嘴裡說著不要,背地裡卻想著法子和楚家不清不楚。”

他的手拍到封允臉上,很脆的響,但很快便淹沒在喧囂的背景音裡。

封允的臉很涼,入手幾乎沒有溫度,像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一樣。

讓楚勤既痛快又心驚,偏偏心底的施虐欲得到了滿足,又叫囂著想更滿足一點。

那樣不輕不重,輕佻而無禮的一巴掌拍在臉上,封允卻恍若未覺。

他的大腦轉的飛快,把陸友出國前前後後的事情過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沒有疑點的。

陸友忽然決定出國定居,並毫不猶豫地將酒交到了他的手裡。

當時他雖有過疑惑,但也隻是以為那是陸友對他的賞識與信任。

可現在結合楚勤的話,所有的一切一下就說的通了。

不過是楚家和他母親在背後做了手腳。

而他認為的信任也隻是金錢的威力。

陸友應該拿了楚家不少錢,而楚家也借著SOSO將他與楚家不清不白地綁在了一起。

被背叛的感覺如一粒惡魔之種在心底抽根發芽,將他整顆心纏繞勒緊。

他恨自己當初太自信,也恨自己太年輕,輕易就相信彆人。

楚勤見他抿著唇白著臉絲毫沒有反應,以為是對他的輕蔑,他咬著牙抬手就要拍第二掌上去。

這一掌他沒留餘力,對封允的恨意全都聚在了指尖上。

隻是手掌離封允的臉頰僅有毫厘之差的時候,他的頭皮一緊,被人從腦後扯著頭發拽了起來。

寧安冷酷的臉出現在他頭頂上,他一言不發,抓了一瓶酒對著他的臉就澆了下來。

酒水澆在楚勤的眼睛上,澆的他張不開眼,他想掙紮躲閃,可抓著他頭發的手卻堅定有力,掙紮間,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他張著嘴罵:“你他媽什麼玩意兒?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貪圖富貴的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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