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1 / 2)

寧安和封允很快離開了寧家。

孫蘭芯哭得雙眼紅腫, 扯著他的袖口不放,但他還是狠心掙脫了, 頭也沒回。

隻是兩人坐回車裡之後,他低頭撫著自己的袖口,很久都沒有說話。

與寧安預計的一樣, 寧士渠很快同意了由他來登報聲明與寧安脫離父子關係。

因為封允的話說的很清楚, 如果他不去辦這件事的話, 那麼就要由他們來辦。

而如果由封允和寧安去辦的話, 寧士渠不能保證他們會說些什麼。

所以, 一切為了麵子,即便他心裡並不甘願, 最後還是不得不同意了。

麵子?麵子!寧安忍不住冷笑, 寧士渠永遠都不會明白, 隻有沒有這東西的人才會如此看重它。

他靠在椅背上,垂眸點了支煙, 臉色冷的幾乎能凝成冰。

封允探身為他係上安全帶, 起身時攬住他的肩膀, 在他唇角印了一個吻下去。

寧安將煙圈徐徐噴在他的唇角,略笑了一笑:“去吃好吃的吧?”

封允發動了車子,載他去吃魚火鍋。

以前吃火鍋他總是不太放心吃,覺得熱量高。

這半年忙起來, 兩人也沒再有時間去吃慢悠悠的火鍋。

鴛鴦鍋兩側,一側奶白的魚湯鍋底,一側豔紅的辣油鍋底, 翻滾起來,在狹小的包廂裡蒸騰起一層熱氣。

寧安難得地吃了紅油鍋,嘴唇辣的和鍋底一樣豔紅,眼睛辣出了淚意,沾濕了睫毛。

封允開了一瓶酒,讓他喝了兩小杯,看著他的神情慢慢鬆了下來。

這期間程前的行程已經報了過來,封允也安排了秘書為他定了飛羅馬的機票。

寧安聽他安排完,便從他對麵挪到他旁邊去坐,緊緊靠著他。

封允有些好笑:“舍不得我?”

“嗯。”寧安點點頭,想了想便放下碗筷,在氤氳的熱氣中偏過頭去親吻他。

封允側身過來攬住他,按住他的後腦,揉著他的發,親了好久之後才放開他,往後退了一點,看他紅潤的嘴唇:“還在為孫蘭芯難過嗎?”

“不,”寧安搖了搖頭:“我不是很難過,我隻是……”

他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才說:“我隻是覺得,她可以生活的更好,我也有能力給她很好的生活,可是她還是選擇陷在那裡。”

他抬眸看封允:“我不是難過,我隻是覺得很挫敗,覺得無能為力。”

然後他又輕輕地笑了笑,說:“算了。”

有些時候,人總得向現實妥協,誰都逃脫不了這樣的時刻。

他白皙修長的脖頸,微微彎出一點弧度來,滿眼都是不甘心,但最終還是不得不選擇說:“算了。”

封允側頭看他,看他身上十分純粹善良但也並不為之迂腐的一麵,無論什麼事情,他似乎總能自我修複的特彆快。

他用指腹撫上他的側頸,寧安含笑轉頭看他,封允便忽然有些話很想問他。

但他卻隻是笑笑說:“你這樣想很好,凡事儘力就好,就像你說的,可以和她見麵,可以陪她,可以給她經濟上的幫助,對她而言可能就已經是最極限的幸福了,畢竟有個人考慮她的感受,並愛護她了。”

寧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拿著漏勺專注地為他撈蝦滑。

封允其實很想問他,如果當時他沒有接受他,他是不是也會很快就將遺憾壓進心底深處,從此不再強求。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一定會問出來,並會為他不喜歡的答案而十分生氣,鬨脾氣。

可現在,他也隻是略想了想,便不再去深思,更不會特意問出來。

他得到了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他,給他幸福,不給他任何離開他的機會,而不是其他的。

他伸手抓住寧安的手腕,將勺從他手裡接過來:“我來。”

寧安便笑著鬆了手,封允做什麼都能做的很好,就連從火鍋裡撈菜也能比寧安撈的好。

餐後,封允駕車送寧安到了劇組,寧安沒讓他進去,怕引起太多注意。

封允便駕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點了杯咖啡,邊辦公邊等寧安結束。

劇組的工作氛圍還和以前一樣,十分緊湊。

雖然每個人都在忙碌,但寧安進去後,還是引起了一定的關注度。

異樣的目光總會有的,但比他想象中少。

看到他小聲交頭接耳的人也有,但也並沒有人當麵對他說什麼不好聽的。

他先去和服化道工作人員開會,大家又具體調整了一些服裝和配套道具的細節。

寧安的意見大家也依然在聽,而且也沒有太多異議。

結束的時候寧安向他們道了感謝。

在這種時候,無論是前輩還是比他年輕的工作人員,沒有任何人在工作上因為這件事而刻意為難他,讓他很感激。

他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會議室去拍攝現場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是服裝組的一位老師傅,做影視服裝這塊已經很多年,也跟過很多劇組,在圈內算是相當有名氣了。

他上前拍拍寧安的肩,說:“我們應該是相信你的。”

“應該”兩個字用的很微妙。

但寧安還是笑著道了謝。

他又解釋說:“如果我們沒有合作過的話,我百分百相信網上的說辭,說你抄襲了鄭文澤。”

“但是,”他又頓了頓:“咱們合作過,說句不誇張的話,你的水平不比他低,風格也不一樣,沒那個必要。我們幾個也議論過這個事,我們不盲目站隊,但是我們不懷疑你,希望你能找出證據來,早日證明自己的清白。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地方也可以告訴我們,你還這麼年輕,又有才華,如果毀在這件事上,就太可惜了。”

他們合作這幾個月來,大家雖然很熟悉了,但也算不上親密。

此刻他們並沒有說,我們完全相信你,他們也抱著疑惑的態度,但寧安還是被他們質樸而毫不摻假的語言感動到。

他用力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劇組現在的拍攝進度很快。

原本因為田曉辭是新人,並無任何表演經驗,而服裝方麵也相當麻煩,不一定能趕得上工作進度。

所以張旗原本預計要春節後才能殺青。

但田曉辭入戲很快,服裝的進度也超越了預期,而拍攝又分了A.B兩組同時進行,所以進度倒比原先預計的快了不少,順利的話,說不定年底就能殺青。

寧安進了攝影棚,棚裡正在拍一場激*情戲。

田曉辭,不,孟小群躺在床上,和一個男人交纏在一起。

他笑的又妖又豔,那男人的眼神中全是迷戀。

這個男人是劇本中孟小群同母異父弟弟的戀人,因為孟小群的介入,兩人的關係最後徹底破裂。

這場戲很唯美,連續拍了四五遍才過。

雖然是床戲,其實也隻是脫了上半身,下半身隱藏在被子裡,穿著睡褲。

田曉辭下了戲,立刻有工作人員過來幫他換了衣服。

然後他向寧安這邊快速地走過來,寧安看著他笑起來:“很棒。”

拍的時候田曉辭並沒有害羞,可這會兒卻害羞了起來,臉頰泛了紅,然後又抓寧安的袖口:“小寧哥,你那邊現在怎麼樣?”

“還好,”寧安點頭:“不用擔心,會好的。”

田曉辭仍然很憂慮,作保證般,語氣很重地說:“我和小語哥都相信你。”

寧安便笑著點了點頭,問他冷不冷,讓人把他的羽絨服拿過來先披著。

田曉辭沒簽公司,是個自由人,也沒請助理,照顧他的是劇組工作人員,總是沒那麼周到。

不過他也不是很介意,他自己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倒是之前沈清川不知道怎麼塞了個人進來,讓田曉辭知道了,又給退回去了。

他們兩個又說了會兒話,田曉辭就要上場了,寧安便又去跟張旗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