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2 / 2)

他們也許私底下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柴崎選擇不告他們了。想到這裡,崔檸又忍不住盯著曲鬱山的唇看,他湊近聞了,沒有奇怪的味道。

不對,他為什麼要在乎曲鬱山嘴巴裡有沒有奇怪的味道。

曲鬱山愛勾引誰就勾引誰,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是**,昨天曲鬱山突然坐他腿上,還發出奇怪的聲音,明顯是在勾引男人。如果是勾引他,沒必要非要溫泉池裡,也不用那麼大力氣摁著他。

結合曲鬱山之前偷看柴崎,又故意問他是不是喜歡柴崎,明顯是自己對柴崎有心思,又怕他喜歡柴崎,壞了自己和柴崎的好事。

崔檸突然有些怨自己多管閒事,曲鬱山說不定也怨他多管閒事。算了,以後曲鬱山愛勾引哪個男人就勾引哪個男人,他絕對不會插手。

“我按了火災警報器。”崔檸聲音重新恢複平靜,他說完,就找了塊離曲鬱山很遠的空地坐下了。

曲鬱山本想問崔檸為什麼要按火警報警器,但發現對方一臉拒人以千裡之外的表情,便沒有再開口。他現在其實沒心情再想崔檸的事,他好餓,想吃東西。

大概又坐了半個小時,曲鬱山和崔檸終於被放了出去。

一出警局,曲鬱山就看到站在外麵的楚林。楚林飛快地迎上來,拿著一件羽絨服往曲鬱山身上披,日本一月的溫度已經很低,今天又下雪。

楚林給曲鬱山穿好衣服,又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保溫瓶,一邊開,一邊讓曲鬱山上車。崔檸看著楚林照顧曲鬱山跟照顧個孩子似的,眉尖當即擰了起來。

曲鬱山又不是沒手,用得著這樣幫他穿衣?保溫杯還要先打開?

“崔先生。”旁邊的翻譯小心翼翼地開口,他手裡也拿著一件羽絨服。楚林辦事妥善,不會忽略崔檸,所以也讓翻譯拿了一件羽絨服給崔檸。

崔檸把眼神從曲鬱山收回來,禮貌地對翻譯笑了笑,“謝謝。”

他本就生得好看,一笑起來就更好看,翻譯雖不喜歡男人,但也被這笑容弄得一怔,隨後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客氣,是楚助理讓我給你的。”

崔檸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

楚林見曲鬱山一臉倦容,便沒有在車上說事。他們換了家酒店住,沒有再住柴崎名下的酒店。在曲鬱山吃飽飯,又洗了澡睡了暖和覺後,楚林才提工作上的事。

他們現在跟柴崎完全鬨翻,合作自然是沒辦法再合作的。提到合作,楚林鮮少露出怒容,“柴崎古一的助手居然還敢給我發消息,說希望還能繼續談合作的事情。”

柴崎古一是柴崎的全名。

“不合作。”曲鬱山直接拒絕,他聽到柴崎的名字就覺得舌頭疼,現下他隻想早點回國,但日本連續幾日大雪,飛機無法起飛,曲鬱山一行人被迫留在日本。

見短時間回不了國,曲鬱山隻能苦中作樂,跑去滑雪。一個人滑雪沒意思,他把崔檸、楚林他們都帶上。楚林和崔檸不會滑雪,翻譯身為日本人,會滑雪,於是曲鬱山分配了下,他教楚林,翻譯教崔檸。

楚林是個過分體貼的助理,聽到曲鬱山讓翻譯教崔檸,立刻說:“老板,您還是教崔先生吧,翻譯跟他不熟。”

曲鬱山幫楚林調整滑雪服,很自然地回了一句,“我跟他也不熟啊。”

他沒有特意壓著聲音說,所以崔檸聽到了。

崔檸抿了下唇,迅速走到了二十幾米外,找了塊空地自己滑,他沒讓翻譯教他,自顧自地滑,幾乎是滑一步摔一步,摔多了,似乎也能抓住點訣竅。

但當晚回去,他就發燒了。

大雪封路,不好去醫院。崔檸不想給人添麻煩,所以也沒告訴其他人自己生病了。他昏昏沉沉躺在被子裡,難受和惡心堵在心口。大概生病的人都脆弱,他想起自己離世的媽媽。每次他生病的時候,媽媽都會守在床邊,輕輕地摸他的頭,叫他“檸檸”。

現在媽媽不在了,沒人會在乎他。

他是這個世界的孤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零零地活著,感覺還不如**。

“崔檸,崔檸?你頭好燙,吃了藥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崔檸紛亂的思緒,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到一張熟悉又討厭的臉。

“你來做什麼?”因為生病,崔檸說話有氣無力。

曲鬱山坐在床邊,“我來看你,你生病了,我房裡有感冒藥和退燒藥,我給你拿過來。”

他說完準備起身去拿藥,但這時身後傳來崔檸的聲音。

“我們又不熟,乾嘛要看我?我不要你看,我也不要你的藥。”

少年咬著牙說,他自以為氣勢凶,但病情讓他的狼爪變成貓爪,還是剛修剪完指甲的那種。

崔檸說完,眼神直直地盯著曲鬱山,見人看他一眼就出去後,心裡的難受變得更重。他縮進被子,將眼睛閉緊。

沒關係,他早習慣一個人了。

可沒多久,崔檸又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曲鬱山的聲音聽上去好吵,“感冒藥和退燒藥一起吃吧,對了,你有咳嗽嗎?我還帶了止咳糖漿,不對,還是先測個體溫吧。”

曲鬱山拿著體溫計走到床邊,見崔檸悶在被子裡,不由伸手輕輕拍了下,“崔檸?你睡著了嗎?”

被子下的身體輕輕抖了下。

曲鬱山發現人沒睡著,又等了一會都沒等到崔檸從被子裡冒出頭,便乾脆把被子掀開一部分。

少年的臉陡然暴露在曲鬱山的視線裡,崔檸睜著臉,但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他似乎沒想到曲鬱山會掀自己被子,又忙往被子裡縮。

而曲鬱山先是一愣,隨後死死摁著被子,“等等,先測體溫。”

崔檸生了病,力氣沒有曲鬱山大,扯了幾下,都沒把被子蓋住自己,他隻能抿著唇放棄。

曲鬱山見狀,準備給崔檸測體溫,但測體溫要崔檸配合,他見崔檸這副氣呼呼又紅著眼的樣子,思忖了下,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乖,把手抬下,我們測體溫。”

哪知道話剛落,崔檸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小孩,你不要用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跟我說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來,乖一點,抬手。”曲鬱山聽了跟沒聽似的。

崔檸身上的火逐漸轉化為心裡的火,他不錯眼地盯著曲鬱山,想做點什麼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小孩。

該做什麼?

做什麼,對方才能意識到自己不是小孩,而是個成年男人?

在崔檸思緒紛飛的時候,曲鬱山的手機突然響了。

曲鬱山拿出手機看了下屏幕上的名字,就立刻抓起崔檸的手臂,把體溫計往腋下一塞,“夾著,待會我過來看。”

話落,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外走。

“望卓哥。”

看到曲鬱山頭也不回地走掉,崔檸心裡那點火又漸漸滅了,就像冬日的火爐,好不容易點燃,但因為一陣風,一盆水,轉瞬滅得透透的。

*

雪夜寧靜,此時已經停雪,偶有行人在雪上一腳深一腳淺的腳步聲。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如水,為雪夜更添幾分平靜。

“小鬱,你考慮好了嗎?我們在日本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