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2 / 2)

皇帝的心情卻好了一些,至少還是做了事的。

但他仍然板著臉,雖然知道這對貴妃沒什麼用處。

“其他的呢?百花宴難道隻戲曲就完了?”

阿染道:“皇上分明知道臣妾無能,為何還要臣妾一氣兒做這麼多事?臣妾挑個曲兒都快把臣妾給累著了。”

她說著,把皇帝的手執起放在自己腹部,眨著眼睛道:“皇上忍心讓皇兒跟著臣妾受苦嗎?”

這話可真是無恥,沒見過有人把無能掛在嘴邊拿來當擋箭牌的,但貴妃就是這樣做了,可有理了。

不提崔公公的驚呆,這邊皇帝觸碰到貴妃的腹部卻有些不習慣,實際上他沒有摸過宮妃的腹部,尤其是身懷有孕的宮妃。雖然還摸不大出來,但那腰肢綿軟,小腹溫熱而灼人,讓人仿佛能感受到其中孕育的一個小生命。

他把手抽出來,道:“朕知道了。”

隨後也忘了繼續盤問貴妃,他的眼神瞄向她的腹部,想起自己的政事還沒處理完,起身道:“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回明光殿的路上,皇帝坐在禦輦上,腦子裡理著方才的一團亂麻,貴妃的模樣躍然於腦海。唇若嬌花,齒如珠貝,笑意盈盈,膽子大到泰山崩於眼前都不變。他的手似乎還留有貴妃腰肢上的餘溫。

遠遠的都看到明光殿了,趙盛元卻突然說:“去蘭德宮。”

董如君被過來的太監通傳的時候喜不自勝,皇上近日都不曾來後宮,連去明光殿探望都不能得見天顏,他剛處理完貴妃,卻又來了蘭德宮,難道是要讓她主辦百花宴?

“臣妾參見皇上。”董如君的聲音柔緩,綿綿似水,臉上不施粉黛,十分素淨恬淡。

皇帝“嗯”了一聲,道:“跟你說了不必出來迎接。”

他拉著董如君坐到軟塌上。

董如君垂眸笑答:“臣妾不礙事的,臣妾喜歡等待皇上。”

有宮人上來上茶,皇帝端起茶和輕呷了一口,隨後放下。

“君山沒有了嗎?”

董如君道:“貴妃娘娘說她日常喜歡品茶,可能本月的君山采購出了問題吧。”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最後半句愈發緩了,聽得出有些委屈。

貴妃從前是不會克扣這些的,皇帝又下令不讓人叨擾貴妃,她總不可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專程找一趟皇帝。

但今日皇帝來了她宮中,少不得上眼藥,於是還省著的那點子君山便沒有拿出來。

皇帝聽了,卻沒有說其他的,隻道:“朕記得你往日裡偏愛錦山,錦山茶更淡,適合你。”

董如君咬了咬牙。

“好些姐妹沒有君山,臣妾看眾妃都有些怨言,宮裡的閒話不少,後宮失和。貴妃此舉是不是有些失了妥當?”

這話太明顯了,其中請求皇帝處置貴妃的意思不言而喻,已經將高度上升到了貴妃管理不善,後宮失和的地步了。

皇帝重新掀開茶蓋,抬起眼皮看向董如君。

他倒沒有想到這往日裡溫溫和和的人還有這脾氣,她表現的一向是儀態和氣度,十分大方又寬容,平日裡蘭德宮裡的事務完全按照宮規處置,向他進言的時候公允而不摻雜私人恩怨。正是後宮之主的國母應有的氣度和能力。

他道:“如嬪覺得,應當如何處置貴妃?”

董如君見皇帝問她,心中有些歡喜,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躁,她儘量心平氣和地道:“貴妃想必也是身有龍嗣,心情不虞的緣故,抄寫幾卷佛經靜靜心便是好的。”

輕輕的處罰,充分體現了她的寬容和大度。

皇帝卻笑了一聲:“朕倒沒有想到,如嬪原來如此優柔寡斷,依貴妃令後宮失和的言行來看,應當克扣月例一年,以儆效尤。”

月例不重要,林震自然會給銀子讓他寶貝妹妹不受苦,隻是這克扣之舉卻能將貴妃的臉麵踩在腳底下。如此一來……

董如君壓下心底的高興,道:“是臣妾思慮不周。”

話音未落,皇帝卻重重將茶蓋放上:“一個嬪也能管到貴妃頭上,你倒是有閒心有這胸襟出點子。”

清脆的一聲響。聲音不大,但滿殿的宮人都匍匐到了地上。

董如君身子笨重,她要跪下請罪,皇帝讓人扶住她,抬步向外走去。

“如嬪不守宮規,以下犯上,禁足一月。”

董如君在皇帝走後都是恍惚的,為什麼?她往常也是這樣給貴妃上眼藥,皇帝總是會更不喜歡貴妃一分,往常她多多少少摻了假,沒有一次失敗的,這一次明明就是實錘,皇帝反而禁了她的足。

兩個宮裡的結果很快傳遍了後宮,眾妃嘩然,私底下都忍不住互相通氣兒。

皇帝曆來重視宮規,處罰妃子依照宮規執行,怎麼貴妃聽戲毫發無損,蘭德宮那位卻犯了忌諱被禁足了。

這些人心癢難耐,卻沒辦法探明事情真相,索性百花宴要到了,到時董如嬪和貴妃皆會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