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2 / 2)

她卻道:“哥哥,我當日叫你小心皇帝,你回去以後一定查了些事,是或者不是,應當比妹妹清楚。”

林震聞言歎了口氣:“我是查到將軍府有人蹲守,還不少。仔細去查,還發現有人似乎在收集些什麼東西。染染,我本不想你卷進這件事,可你又提到龍嗣,我便不得不跟你通氣,詢問你的近況。”

她道:“龍嗣尚好,皇上不知為何一直沒動手。但我想將軍府是不會被放過的。”

林震道:“皇上終究是對你有情,這樣也好,不管最終結果如何,總歸你是沒事的。”

阿染問:“哥哥究竟是怎樣想的呢?”

林震道:“哥哥是個粗人,自小不喜讀書,但講心裡話,天地君親師早已在我心中。我知道皇上要殺了我,雖心中悲憤,可也沒有反的心思。況且當年我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子,落魄潦倒,不是他的知遇之恩,也沒有今天的林震,沒有今天的將軍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隻是擔心你罷了。”

他又道:“我不知你與皇上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如此膽大包天?我原想著依你之計,挑起烏烆戰事,至少拖到小皇子出生,看到你在宮中立足為好。但我最終沒有這樣做,一則邊境百姓本就飽受戰亂之苦,二則我調查到另一件事,皇上恐怕還需要我,烏烆的事再去做就是尾大不掉了。”

阿染聞言有些訝異。另一件事?什麼事能夠與邊境戰亂相抗衡?

林震此時也不再瞞著貴妃,他道:“我在西南剿滅邪教的過程中,發現了疑似大夏的痕跡。當年先帝北上攻打大夏時可能有了皇族的漏網之魚,我懷疑他們現在在暗處發展勢力,一旦天啟的政令出了差錯,就是大夏揭竿而起,興國的時候。當然,我還隻是猜測,一切要稟報了皇上才知道。”

阿染問:“你還沒跟皇上說嗎?”

“我昨晚上才到京城,就接到皇上讓我入京直接來皇家獵苑的消息。還沒有找到機會。 ”

“哥哥,你怕是心裡也有氣,否則這麼重大的事,沒機會也要找機會說的。”

林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個機靈鬼。”

許久未見,林震不由想和妹妹多說說話,兄妹二人朝著遠處河邊走去。

路上,阿染道:“哥哥,皇上還不知要給你個什麼罪名,到時一世英名毀於一地,你又怎麼自處?”

林震道:“這事哥哥也不是沒有想過。皇上說我結黨營私,我平日確實喜好結交朋友,也乾過些事,把持過朝堂上的事情。這件事也不算冤枉。我原本是覺得自己為天啟付出良多,將軍府的俸祿卻不多,為官者哪個就是乾乾淨淨兩袖清風呢?我不過也就貪點財,給些人走走後門,又沒有乾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現在想來,也許皇上一開始能夠容忍這些,但隨著我功勞漸大,這些事就變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但你知道,哥哥現在是無法拔出來的,周圍的關係錯綜複雜,人情牽絆良多,依附哥哥的人也多,不是我想抽身就能抽身得了的。”

阿染看著他,問:“那你能容忍自己變成普通人的生活嗎?”

林震道:“不知道。”

他也有不喜歡戰場的時候,但他出人頭地是在戰場,半生的榮譽是戰場成就,他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要怎麼去過,褪去了那些讚譽又是不是他能忍受的。

她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正說著話,林震忽然站住,厲聲嗬斥:“誰?”

有人騎馬而來,颯爽英姿,英俊不凡。

“拜見誠王。”林震上前一步道。

趙誠連忙上前製止了他的行禮:“林將軍免禮。”

隨後他看向阿染:“方才是怎麼了?”

阿染道:“先前與哥哥在河邊走,我也不知道。”

林震笑道:“應該是兔子之類的,先前好像聽到了草葉摩擦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支箭破空而來,直衝貴妃麵門。

趙誠大驚失色,推開阿染:“小心!”

那箭射在他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臂上。

林震的反應也不慢,隻是他背對著自己妹妹,方才又因為給誠王見禮上前了一步,正好跟貴妃錯開距離。那賊人便借著這個空檔向阿染放箭,而他反手去救就沒有誠王快。

這邊貴妃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捂著腹部,神色痛苦。

這條路是臨近河流上段的地界,碎石頗多。當時誠王又是斜對著站立,推她的時候就是斜伸過來的手,猝不及防推在她肩膀偏心口處,她倒下的時候便是斜著倒的,小腹側撞在鋪著石子的地麵。

“染染。”林震大喊一聲,卻見誠王已經拔出臂上的箭將她抱起,手臂上的鮮血染紅衣衫。

他的臉色陰沉不定,這一刻又變成了那個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誠王:“林將軍,我的追風不認人。煩請你留在這裡追查凶手,避免他一擊不成再來第二次。”

林震臉色凝重,循著河邊的濕腳印飛身去追。

趙誠翻身上馬,抱著貴妃疾馳而去。幸而林震與阿染沒走多遠,但距離駐紮的營地還是有些距離。

他感覺到她身下的裙衫已經有黏膩的濕意,不由有些心慌:“染染,染染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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