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禍國(1 / 2)

魏正怔怔說不出話來,他已經癡了過去。美人離的如此之近, 仿佛夢中場景之重現。魏正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幾欲跳出胸膛。

“不是。你隻能要了男人的心。”魏正喃喃道。他感覺魂魄都要被吸走。

她咯咯笑起來:“你這話真好笑, 你的心不是好好在你的胸膛裡跳動嗎?我怎麼就要了去了。”她眼皮耷拉下來, 又倏然抬起,眼睫劃出的弧度又軟又媚, 手指更是點著他的胸膛,尖利的指甲仿佛要將他的心臟摳出來,“將軍的心臟,妾要來有何用?不若無雙美貌, 傾世疆土。將軍你說,是嗎?”

他道:“是。你說的都對。”半點沒察覺她的野心,或者說,此刻他就是察覺了, 也毫不猶豫附和美人的一言一行, 隻覺神魂顛倒, 無法自持。

“可我現下卻是進退維穀, 瀟湘夫人步步緊逼。妾不知如何惹怒了她, 讓她時時出言,爭鋒相對。”美人不禁落下淚來, “阿正,我心中好苦,若是大王聽信讒言,妾就要與君黃泉相隔了。”

她的眼睫上也沾了些淚珠, 扶在梳妝台處,嬌軟的哭聲隱隱泣泣。

魏正心下疼惜,拍撫美人的脊背輕輕誘哄:“你莫難過,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他僭越地將美人攬入懷中,將那眼睫上的淚珠輕緩地抹掉,“瀟湘傷不了你,我會好好管束她。”

美人聞言止了哭聲,傷懷道:“瀟湘夫人有家族的幫助,我卻隻是個離家萬裡,被大王擄劫入宮的舞女,妾真害怕,哪一天我就……”

“不會的,她不敢,你有我,也有大王。”他酸酸澀澀地道,“現在大王正是寵愛你的時候,瀟湘夫人不敢對你動手。”

她當然敢,就是太寵愛,讓瀟湘夫人感到了她坐不住的威脅。

“聽聞大王很是寵愛夫人所生之子,他性情好麼?”她眉尖籠了一層憂愁。

魏正道:“公子正在出使燕國。你放心,公子雖年齡不大,卻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如瀟湘一般針對於你。”

“此去燕國,是否艱險?”

魏正道:“路途艱險,險在山水跋涉,險在所帶之人不多,到達燕國以後就會十分順利。現下魏國與燕國交好,王後不必擔憂公子的安危。”

她當然不是擔憂魏白的安危,而是倘若對方回國後,發現母親被父王的寵後暗害,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

隻可惜她現在手中無權無勢,無法派人刺殺公子白。

魏王請占天官祭祀占卜封後吉日之時,瀟湘夫人坐於一旁,穩操勝券。她的孩兒是大王最看重的公子,她的身份貴重,母族強大,她還為大王誕下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

不論哪一點,王後之位合該是她的。而這名從蜀國擄劫來的女子容色太盛,受寵太多,導致一向不出手的瀟湘夫人也感到難以言喻的威脅,這樣的女子連留在大王身邊也不被她允許。

她自認為在替魏王分憂,表情愈發閒適安然。

沒多久,年邁的老者在引領了一係列繁瑣的祭天舞之後開始用蓍草和動物的頭骨占卜。

魏王問:“吉日是哪一天?”

老者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感應上天的旨意,許久都不曾說話,直到他手上的頭骨一下子掉在地上,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竟似瘋了一樣。

瀟湘夫人麵上難掩喜色,問道:“大王跟前,您儘管說。”

老者神色遊移,沒有看瀟湘夫人的臉色:“大王,可否借一步說話?”他恭敬地俯身,“此事事關魏國國運,老朽不敢妄言。”

魏王柔聲對身側陪伴的美人道:“寡人稍後就回。”轉臉對侍立的宮人道,“你們好好侍奉王後,寡人不在也休要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