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禍國(1 / 2)

第二日, 軍隊天蒙蒙亮就出發離開都城,因為魏國想打虢國一個措手不及, 因此決定兵分兩路,避免傳出風聲對方提早防備。公子白和魏正各領一隊。

魏王並未起身相送。他揉了揉額頭, 穿戴梳洗一番後去見他的王後, 想起她昨兒夜裡嫌棄他身上酒臭味兒時候皺著鼻子的嬌模樣,魏王一刻不停地往王後的寢殿趕。

大門緊閉, 魏王外頭披了件罩袍,敲門:“卿卿,卿卿,你開門。”

無人應聲,侍從見狀大力去扣門把手:“來人, 大王在此, 快點開門。”

侍從大聲喊道。

這一喊, 沒一會兒, 一名侍女慌慌張張就把門打開了。

她眼神閃躲:“大王今日怎麼來這麼早?”

“寡人的王後在哪兒?還睡著是嗎?”魏王大步進了宮門, “染染沒了寡人, 一樣睡的這麼香甜,寡人沒了她昨兒晚上睡也沒睡好。”

他步子直衝裡屋, 侍女攔也攔不住, 急的團團轉。

眼看他的手就要伸過去掀開床帳,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

“大王,王後今日風寒,不想麵見大王。”芷兒突然出現, 道。

魏王一聽,道:“你們是怎麼照顧王後的?她向來好好的,怎麼會遭了風寒?”

芷兒跪下:“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好好照顧王後。”她道,“王後昨晚上就說身體不舒服,早早回了寢宮,此時還在睡著呢。”

怪不得她睡得那麼熟。他方才弄出了點聲響,依她平日裡那副嬌懶性子,早就不滿極了他,還會容他在殿裡訓她的侍女?

魏王不由焦急,染染這還是第一次生病,她雖然嬌嫩,但一向身子骨好,因此魏王也極是期待二人的愛子出生,夜夜辛勤耕種,隻盼他的王後誕下一麟半子。

“王後如何了?可曾召巫師前來看病?”

芷兒道:“昨兒個夜裡召了,隻是王後心疼大王,不願讓奴婢深夜叨擾。”

魏王一聽更加心疼:“王後不知禮數,你們也不知嗎?出了什麼事應當第一時間通知寡人。怎麼睡的這樣沉,應當嚴重極了。”魏王說著想要撩起紗帳看一眼心愛的女人,芷兒道:“大王,此帳不能揭。”饒是芷兒也顫抖了一瞬,但她比開門的宮女更加沉得住氣。

“巫師大人說王後此病不得見光,不能漏了氣進床帳,以免不好的東西衝撞了王後娘娘。”

“巫師大人說,王後此病也與體內陽氣過剩有關,大殿之內應該少陽氣,以免加重病情。大王,王後娘娘不出半月便能痊愈,還請大王耐心等待。”

如此這般,儘管魏王十分思念自己的王後,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也不好強行拉開床帳見她。隻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侍女講什麼他就信什麼。

王後突然生這麼嚴重的病,魏王心急火燎地把那位給阿染看病的巫師找來,詳細詢問了一番,得到答案後雖還是擔憂不已,到底放心不少。

不知那裡能拖多久,但這邊阿染已經被公子白從王宮接出來三日有餘。公子白能從王宮把人撈出來,沒法子在軍隊給嬌貴的美人用馬車。太過顯眼,且容易受到軍隊的質疑。

索性阿染彆的不會,奇技淫巧是會的,她扮作了公子白仆從的模樣,隨時侍立左右。如此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侍立在側,好比時時刻刻吸引著人的視線的發光體,讓人的眼珠子都轉不了。

公子白無奈,隻得親手為她打造一個麵具。

他舉著鐵錘將一塊優質百煉鋼反複折疊鍛打,再以古法覆土燒灼。之後,就著燭火用龍泉亮石研磨,直至麵具呈現出鏡麵和花紋的效果,光亮可照,寒光逼人,那花紋行雲流水,極富美感。

如此精美的飾品才配得起美人。

公子白推開門,她已經窩在外間睡著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放在他身邊,他當然不可能讓她去跟軍隊裡那些大老爺們兒擠一間屋子,公子白平日裡不喜房裡有人,因此每逢驛站,都讓她在房外“守夜”。

本意是為磋磨她,沒曾想她倒是一聲不吭,非但沒有抱怨反而一如往昔。真就像仆人和公子的關係一般。

公子白蹲下身,推了推她:“你醒一醒。”他推了兩下,但她隻是翻個身,又睡了去,可能被硌得難受,她唇齒間都發出輕嘶聲。

公子白胸間就有些鈍鈍的疼。

這裡不是地上,他著人在外間用布料圍了一個臨時小隔間,一張軟塌擺著,她在這裡守夜,困了就爬到塌上睡覺,但是每一次她都睡的比他早,從來不客氣。

他也就以為這軟塌睡著沒什麼。

“嘿,醒醒,你到裡間來睡吧。”他猶豫了一下,喊,“柒染,染染……”

喊到她的名字她倒是有反應,但是賴著不肯走,張口秀氣地打嗬欠。

“公子……”她呢喃了一聲,背對著他又不理人了。這具身體極度需要睡眠,而且很能睡,但凡她睡得少了一點,不僅皮膚粗糙,整個人還無精打采,趕路的時候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