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禍國(1 / 2)

此處荒無人煙, 湘西客棧是方圓百裡唯一一家客棧,裝修簡陋, 內裡營業的隻有一個老板娘。連個小廝都沒有,但客棧看起來不需要小廝, 一個下午過去也沒什麼人投宿。

小兵奉了公子白的令前去詢問打聽。

坐台的老板娘穿著窄袖交領上衣和蒼青色襦裙, 與遠處林子和大山的顏色輝映。老板娘年紀不大,三十來歲的樣子, 頭發鬆鬆挽起,裙子乾乾淨淨,看起來分外講究。

聽了小兵的陳述,老板娘大笑道:“這位軍爺是聽誰講的?也沒人看到你那姑父在這片林子喪生啊。但如今天色已晚,不若進客棧來歇息一晚, 明早再出發吧。”

小兵囁喏:“他就是走的這條線, 我那姑父是個猛人, 從來不怕猛獸襲擊, 進了那片林子卻沒出來過。遺骨都沒有。”

但他那時候年歲不大, 那林子怎麼怎麼樣, 害了他的姑父,都是聽父親和鄉裡人所說。他很確定, 他就是走的林子。

老板娘斂了神色:“我常年居住在此處, 出外采買都是穿越樹林,難道不比你道聽途說好嗎?”

“你穿越了樹林?”小兵遊移了,“可是那些傳說怎麼解釋?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她啐道:“呸,我怎麼知道, 肯定是那些人敗壞我們這個地方的名聲,瞎編亂造的。你不信算了,不信你們就去彆處轉吧。”

小兵被推出了客棧。回頭看,那老板娘又衝著他笑,喊:“我說真的,你們軍爺都是討人喜歡的,今晚來這裡住一宿再走吧。”

公子白道:“你打聽到什麼了?”

他報告了一通:“老板娘說沒有精怪。”

公子白道:“傳令,穿越樹林。”

有人扯著他的衣袖,公子白問:“怎麼了?你累了?”

她這一路都沒叫過累,還以為她不累呢。

阿染搖頭,用粗噶的聲線道:“我感覺有古怪,沒出過什麼事這裡怎麼沒人呢?我記得你的地圖上,穿過這片林子,就是鬨市,周圍卻是大山,為什麼這裡的人不走林子非得走大山?林子裡有野菜野果,砍了樹子還能做耕地,但竟然沒人在這裡這麼做。這片林子沒她說的那麼簡單。”

公子白道:“這世上哪裡來的精怪,我就是活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說鬼神還信些。”

“可萬一不是精怪呢?”美人道,“你賭得起一整個軍隊嗎?我們先在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好嗎?”

不是精怪就更不必怕,他的將士不是吃素的,都是經過操練和戰爭洗禮的。但她的眼睛如此通透澄亮,讓公子白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又一次應了一個‘好’字的時候,公子白覺得他真的是瘋了,是不是每個男人在她身邊都瀕臨發瘋的邊緣?

他沉著一張臉,道:“如果你判斷錯誤,軍法處置。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仆從,就能讓我法外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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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她看起來就像她說的那樣喜歡軍爺,招待十分殷勤。雖說客棧小,沒什麼人手做菜之類的,但地窖裡藏著的酒都儘數拿了出來招待他們。

“這林子裡有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公子白問道。

老板娘一邊倒酒一邊道:“能有什麼奇怪之處,將軍您不要道聽途說。要有什麼吃人的玩意兒,老板娘我能不知道嗎?”倒完的時候,她的眼神瞄到公子白腰間的玉佩,和他隨身攜帶的佩劍,暗自估量一番,麵上更加熱情地道:“將軍想問什麼,老板娘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你們出去以後也好為我破除謠言,跟彆人宣傳宣傳我的客棧。”

席地而坐大口喝酒的士兵道:“那是當然,老板娘你放心,你這兒酒好人好,我們肯定出去多說說。”

“哎喲,謝謝軍爺。”

老板娘說著嫋嫋婷婷走了。一股香風飄過。

軍士們更加興奮了,大口的喝酒,眼神不住往老板娘走路時搖動的臀部看。

“這是什麼香?”她嗅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