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禍國(2 / 2)

她道:“我去哪裡自然有我的去處。我提醒你,你那個舅舅不是什麼好人,你彆想著跟他的親情。當然,如果他有合理的利用之處的話,我沒有意見。”

公子白道:“我可以讓你留下來,隻要你不再回到魏國的王宮。”

她唇角勾起笑意:“彆做夢了,沒有人能留下我的,除非我樂意。你不必擔心我,天下那麼大,我自有我的去處。”

有小兵奉了公子白的令取了水來,她輕輕用水把麵上的黑粉洗乾淨,令人窒息的美貌再一次展露在公子白麵前。那是一張他無論看多少次都無法控製自己視線的臉,長在這個人身上,直讓人神魂顛倒。

她用帕子把臉上的水擦乾,跪坐在他麵前,歎息一聲:“你低估了我對你父王的影響力,你現在該做的不是挽留我,而是怎麼應對你父王的怒火。”她道,“這場仗能不能打成都是問題。已經半個多月了啊,就算快馬加鞭讓人來攔也快到了吧。恐怕我明天就得走了。”

月光在她的眼睫上跳躍,讓她美好的像一個精靈。公子白鬼使神差地湊近,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回答道:“好。”

“我還能見到你嗎?”他問。

“能,隻要你還活著。”她唇畔溢出一絲輕笑,眼神纏綿鎖住他。那一瞬,公子白屏住呼吸,胸腔中有什麼遲來的東西狠狠地破土而出,長成了參天碧樹。

那是野心,和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一定會接回你的,我的王後。”他撫著唇角的餘溫,如同撫在絕世美人的唇畔。

那一夜之後公子白仿佛變了一個人,他的眼神更加銳利,決斷也更加雷霆,隱隱有了為王的氣勢。阿笙暗暗驚奇,但他沒時間去想公子白的變化,因為阿染跟他說,她打算離開,去往一個叫做嚴金村的地方。她要去那裡挖礦。

阿笙不懂她要去挖什麼礦,但他本來就是四處胡走見識,她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但他也沒想到這姑娘是真要來挖礦。

鑒於她先頭是扮作男子逃走,那黑粉讓她怪不舒服的,這一次她吃了一粒易容蠱,身形一下子就變的矮小,容貌平庸,除了一雙波光粼粼的妙目幾乎看不出什麼。

但是她也要以最快速度將這座金山裡的寶貝移走,能移多少是多少。

她估摸著魏王此時還以為是公子白見色起意,賄賂了她的宮女和宮廷巫師,把他的王後偷了去,而不會想到是她自己要走。畢竟誰那麼傻,放著好好的王後不做,非得在亂世裡攬著錢財過活。她那般的容貌是像在亂世裡過普通生活的嗎?

阿笙問:“你這樣大喇喇地搬走,不會惹人懷疑嗎?咱們兩個人就是搬一年都搬不完。”而他們也不可能請打手,難保那些打手不會見財起意。

她笑眯眯的:“你不是有聽話蠱嗎?”

“但我的蠱不能亂用啊。”少年撓撓頭,用蠱控製自然容易,但是他們有族規。

“你附耳過來。”她小聲極了,跟他咬耳朵,“我們這個也沒有亂用啊,聽話蠱又不會對人產生副作用。你那天不是還告訴我,你製的蠱可以強身健體,使用過的對象能增強心誌,不容易被其他人再次下蠱?”

“可是……”

她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唇邊,示意他聽她講完:“你們族規被訂立起是為了什麼?”

阿笙道:“為了讓族人遵守。”

阿染覺得這個少年真是被他們族規洗腦了,但這也體現出他們族人擁有蠱術之初是如何嚴於律己。她道:“錯誤,是為了保全族人。”她可不會講什麼大道理,守護天下。人最先守護的永遠都是自己,守住自己了以後才能守住彆人。

巴拉巴拉巴拉……

“你現在用了聽話蠱,有這樣幾點好處。一,我們不用再找人來幫忙挖礦,也就不會麵臨雇傭的人反殺或者偷拿,這節省了麻煩。二,你現在有錢嗎?我們一路都在吃乾糧,要不是我預備著,在走的時候臨時賣了一支金釵,我們連投宿都沒地兒去。現在有一座金山,你不出點力隻想著花光我的錢累著我吃糠咽菜?你說說你這一路出了什麼力?”

阿笙:“我出了易容蠱。”

阿染:“閉嘴。我還沒說完呢。三,我們用聽話蠱害人了嗎?明明就是在規勸他們做工要手腳勤快利落,不藏私,不偷拿,不要見財起意,想著殺了雇主獨吞。我們做錯了哪一點?”

阿笙還是覺得不對,又搖頭又擺手。

係統偷笑:“看來這次宿主的計劃要落空,果然她的洗腦都是騙人的,你看換一副長相平凡的樣子就不行了。”

阿染心裡冷嘲回去,道:“你不肯做算了,我不是族人,我做行了吧?”她看向他腰間係著的一個個竹筒,“聽話蠱是哪個?”

阿笙捂著自己的寶貝竹筒:“不給。”

她將那個捂著的竹筒抽出來:“你沒給,是我搶的。好了,我們現在雇搬運工去。”阿笙要拿回來,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難道還要搶回去?”

阿笙:委屈。

算了,他不跟小女子計較。

兩個人往奴隸市場走去。

一直要到奴隸市場的時候,阿染軟了聲調:“我們搬完就放了他們,他們以後就會恢複自由人的身份。你說好不好啊?”

阿笙點點頭,同意了:“好的。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做嗎阿父會不會用族規懲罰我?”

“你太囉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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